547 擒賊先擒王
羅軍營帳,瞿翼終於得到了饒軍拔營北上的消息,當即受挫的士氣恢復,正待要按照軍的約定,帶領着兵士全力攻打九里溝,卻收到了上官宇的一封信,瞿翼看完那信,當即氣的跳腳,狠狠的將那封信揉在腳下道:“上官宇,你當真以爲朕會爲了一個藍蝶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嗎?傳朕的旨意,全力進攻九里溝!”
厲煌帶着人在九里溝挖了許多壕溝,因爲九里溝附近的城鎮已經沒有了硝石跟硫磺等物,厲煌只得藉助五大族的力量,從都城向外運送,準備在九里溝與羅軍、饒軍進行大戰。
此刻,都城,皇宮,接到羅軍、饒軍同時進攻消息的厲皇,坐立不安,他迅速的下令,命令楚桓帶領的大軍不顧一切代價阻住饒軍的大部隊,不讓他們與羅軍匯合,同時派出城中所有能戰鬥的部隊,接應厲煌。
一天之後,饒軍已經突破了護城河,而與此同時,羅國大軍再次發動了對九里溝的進攻。
九里溝,羅軍剛剛到達,還沒有歇息喘上一口氣,就見無數個炮刀從前面的壕溝裡丟了出來,因爲先前已經見識過這些炮刀的威力,所有的將士全都嚇得面無人色,陣腳大亂。待炮刀響過,原先羅國的五行戰陣已經被瓦解,這會兒,就聽得厲軍一聲吶喊,從壕溝裡衝出來,揮着劍衝向了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羅軍,黑色與銀白,在漫天的塵土中互相糾纏在了一起,到處都充斥着嘶叫聲,喊殺聲,兵器的相擊聲,鎧甲,布料、皮膚、骨肉撕裂斷開的聲音……滾燙的鮮血如泉水一般飛濺出來,染紅一大片一大片土地,像極了整整一山坡的紅楓葉,又像是連綿的火焰在燃燒,悽美而慘烈……
厲煌帶領的兩萬五千人,雖然人數少,可是大多數是武功高強的武林人士,他們武功高強,能以一敵五,再加上遠處弓弩手的射擊,厲軍很快就佔領了優勢。
兩裡之外的山坡上,瞿翼一身黑甲,靜坐在車輦上,冷冷的望着遠處的嘶叫喊殺,面色一片冷暗。
與此同時,距離千米之遙的另外一個山坡上,楚一清一身白色戎裝,小臉冰冷,她拉了拉手裡的繩索,用鐵鏈綁在腰身,宛如從天而降一般,迅速的滑向瞿翼所在的山坡。
“皇上,那……那是什麼?”突地,有近身侍衛發現了側面衝過來的白點,驚得大喊一聲。
幾乎在瞬間,就聽得月明喊道:“護駕!”
所有的人轉過身子,弓箭手更是對準了那空中急速漂移過來的紅點。
瞿翼眯起眼睛,就見漫天的陽光正照耀在那個美麗的身影之上,絕美飄逸的女子對着她舉起了手裡的弓弩。
利箭在弦,甚至可以看見尖銳的箭頭在陽光下閃爍着微微的銀光,清晰的感知到其間隱藏着的狠厲殺氣。
瞿翼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心在一瞬間就要停止跳動,嘴角卻是微微一動,脫口說出了兩個字:“清兒!”
“放箭!”藍戟大聲的喊道,幾乎在瞬間,就見那白色的身影一個翻騰,似乎有什麼發出耀眼的光芒。
“啊!”所有對準了楚一清,準備發箭的士兵,直覺的被那白光映照的閉上了眼睛,也就在此時,銀光飛瀉,就象迎面飛來的流星,瞿翼只覺着手臂一痛,人一下子從車輦上摔了下來。
“皇上!”藍戟大聲驚叫着,趕緊護衛在瞿翼的面前,也就在此時,一支利箭刺穿了他的心臟。
瞿翼眸色一突,看着藍戟在他面前癱軟了身子,他擡眸,望向半空中,明晃晃刺眼的白光中,卻清晰的看到了女人的那雙眼睛,冷淡、平和,沒有一絲的感情。
羅皇手上受傷,羅軍大亂,無數的將士衝向那從天而降的女人,可是都還沒有靠近,就被她手中的弓弩射穿了身體。
楚一清看着那些人,一個個的在她面前倒下,面無表情。
瞿翼瞪大了眼睛,這樣的楚一清,他曾在海上對抗海盜的時候見過一次,那個時候,他就被她的另外一面所吸引,她的冷血,她的殘酷,她的無情,曾經令他心潮澎湃,心神激盪,可是如今,也是那種冷血、殘酷。無情,讓他有一種絕望。
身前月明的屍體,似乎在告訴他一個事實,女人從來就沒有將他放在心裡過,一刻也沒有!
有侍衛上來,將他攙扶着離開,他回眸,望着人羣中廝殺,已經滿身鮮血的女人,彷彿,在這一凝望中,他看到了很多東西,一些,這段時日內無法釋懷的東西,這個女人,是他的大敵,雖然如此,內心的那種慾念卻變得更加強烈……
他更加渴望這個女人!
此刻,正在帶領將士們奮戰的厲煌,接到雷淵的消息,突地擡起頭來,陰鶩森冷的黑眸中迅速的瀰漫上一種驚慌與擔心,他一腳將一名羅軍踢到在地上,回身一下子抓住雷淵大聲問道:“你說什麼?”
雷淵趕緊說道:“夫人單身一人去找羅皇了,夫人說擒賊先擒王!”
“胡鬧!”厲煌擡起頭來,遠處似乎有人影攢動,他迅速的翻身上馬,冷聲吩咐道:“雷淵,現在本王命令你暫代將軍一職,這裡就交給你了!”他說完,縱馬揮劍衝向羅軍。
雷淵一怔,迅速的指揮厲軍保護厲煌,爲厲煌殺出一條血路來。
山坡之上,楚一清已經殺紅了眼,她已經不記得在她的弓弩下死了多少人,她只看見有源源不斷的黑甲羅軍衝上來,她的弓弩裡已經沒有箭,她只能拔出劍,迎向一個個的羅軍。
一層一層的黑甲軍中,白色的身影就像是櫻花漫天飛舞,又像美人脈脈涌動的秋波,嫵媚、妖嬈卻又致命。
在那白影的周圍,躺了一地的黑甲羅軍。
厲煌帶着人趕到的時候,也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住,可是隻是一瞬間,他仗劍上前,幫楚一清擋開了一個羅軍的大刀,順便一劍結果了他的性命。
“一清!”厲煌冷冷喊道,眸色中瀰漫着一層薄薄的寒冰,薄冰之下隱隱有不知名的火星簇動,“你怎麼可以……”
楚一清與他背對背,一腳踢飛一個黑甲將士,淡聲道:“咱們先將這些羅軍解決了!”
厲煌緊抿了嘴角,點點頭,與楚一清並肩作戰。
都城的城牆之上,厲閠遠遠的望着這一切,他看着那人羣中廝殺的白衣女子與銀甲男子的相互守望,眸色緩緩的沉下。
羅皇的受傷,讓羅軍陣腳大亂,厲軍則越戰越勇,終於在傍晚解決了戰鬥。
此刻,九里溝的厲軍營帳中,厲煌暴怒的望向雷淵:“雷淵,你究竟知不知錯?”
雷淵趕緊單腿跪地,斂眼低眉不語。
楚一清一怔,趕緊問道:“雷淵犯了什麼錯?”
厲煌冷冷的回坐在主位上,沉聲道:“放任主子一人犯險之錯!”
楚一清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趕緊示意雷淵出去,上前說道:“怪不得雷淵,全是我自作主張!”
厲煌轉過臉,不去看她。
“我事先沒有告訴你,是因爲實在來不及,我要製作鐵索還有銀鏡,需要大量的時間,再說你與羅軍開戰,分心不得,我不想你爲我擔心!”楚一清輕輕的握住他的手。
“你既然知道我會擔心,爲什麼還要一個人去犯險?你可知道,你孤身一人面對那麼多人,你……”
“擒賊先擒王,只要羅皇一死,那些人就會大亂,根本就不足爲懼的!只是可惜最後我還是手軟了一些,沒有要了羅皇的性命!”楚一清低聲道,“不過這次他傷的不輕,短時間之內,不可能再帶兵!”
“你爲什麼到現在還不明白,我不想你去冒險,打仗,這些事情有我,爲什麼你……”厲煌沉聲道,緊緊的環住她的腰際,“一清,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可是一想到剛纔的那一幕,我的心裡,如果你有什麼差池,你讓我怎麼辦?”
楚一清窩在他的懷中,“這是最快讓羅軍退兵的辦法,兩隻老虎,必須先解決一隻!”
“一清!”厲煌沉聲道,她到底知不知道他爲什麼生氣?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擔心我,我保證以後不會了,好不好?”楚一清趕緊回眸輕輕的撫着他的胸膛,討好道。
厲煌嘆口氣,滿腔的憤怒卻因爲楚一清這幾句好話,發作不得,只得悶悶的坐在一旁。
楚一清見此,只得傾身上前,用那軟糯甜潤的紅脣封住了厲煌那泛白的脣,輾轉舔允。
厲煌身子一僵,哪裡經受的起如此引誘,可是還是將楚一清拉開,低聲道:“你得答應我,以後不能再如此冒險,否則……否則就是你脫光了衣服在我面前,我也絕對不會看你一眼的!”
楚一清一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雙臂撒嬌的攬着厲煌的脖子,親暱的點着他的鼻尖,“你倒是會想,我怎麼會……”
厲煌又板了臉,努力的抗拒住誘惑,低聲道:“最後這句不是重點,重點是……”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行動之前一定與你商量,如何?”楚一清撒着嬌,丁香小舌再次貼上男子的脣,卻在下一秒,那舌尖就被男子的脣含住,霸道的捲了起來,深深糾纏。
似乎是爲了懲罰女子,男子的吻不溫柔,也不是體貼的纏綿,有的只是冷酷的侵略,瘋狂地佔領着每一寸領地,脣齒之間的空隙被他毫不留情地奪走,他那全是眼裡怒氣,不留任何餘地的進攻。
楚一清微微喘息着,知道他在怒頭上,也不招惹他,只是跟隨着他,沉淪。
羅軍的營帳中,瞿翼躺在牀榻上,兩名軍醫正在忙碌着,爲皇上清洗傷口,止血,上藥。
伺候瞿翼的太監總管站在一旁,面上全是焦灼,“皇上的傷勢到底如何?”
“皇上的傷口雖深,幸好不是要害,只是要康復,怎麼也要半個月!”軍醫趕緊答道。
瞿翼擺擺手,示意軍醫下去,擡眸問道:“藍戟的屍體處理好了嗎?”
太監總管趕緊答道:“皇上,已經處理好了!”
“這次一戰,朕已經損失了玉秉與藍戟兩位大將,如今厲國有厲煌、楚一清在,恐怕要攻下厲國不容易,如今朕又受傷,不如功厲之事就暫且擱置吧,夜奔,吩咐大軍撤退回羅城!”瞿翼低聲道。
“是!”一直守在帳篷外的副將聽旨。
因爲羅皇受傷,羅軍很快就撤出了九里溝,在三天之後返回了羅國。
與此同時,得到得勝消息的楚桓大軍,也是越戰越勇,終於取得了幾個月來的第一場勝利,後與厲煌大軍匯合,終於將饒軍再次逼到了崑崙城。
九里溝一戰大勝,羅軍撤退,再加上崑崙城戰事穩固,終於讓衆人都鬆了一口氣,而在這一戰之後,楚一清飛身箭射羅皇的故事也被人們所津津樂道。
皇宮,楊歆與於翰林等人,紛紛上奏,請求皇上表彰厲煌的戰功,而保守一派,卻因爲楚一清的身份,而與楊歆等人爭執起來,雙方爭執不下。
“夠了!”厲閠冷聲喊道,“今日就商議到此,退朝吧!”
“皇上!”楊歆上前一步,大聲道,“皇上,此次正是將修羅國判衆收編的好機會,請皇上三思啊!”
“皇上,那修羅國餘孽是逆賊,絕對不能姑息,請皇上三思!”保守派也大聲喊道,跪在了地上。
厲閠眸色一暗,冷冷的甩袖離開。
後宮之中,太后也是寢食難安,見皇上下朝,趕緊上前問道:“皇帝,煌兒與那修羅國公主的事情……”
“太后也知道了?”厲閠眸色一沉道,“朕正是爲這件事情煩心!”
太后與他一起段坐下來,嘆口氣道:“現在朝中所有人都在議論的是煌兒與那楚一清的戰功,這個時候,你若是執意將修羅國列爲逆賊,恐怕會招來民怨!更何況如今,饒軍還沒有退出厲國,隨時有可能捲土重來!”
“母后,朕正是爲這件事情擔心,饒軍是勁敵,如果修羅國餘孽再趁機造反的話……”厲閠眸色一沉。
“既然如此,不如就答應煌兒吧,那楚一清已經與煌兒成親,只要她願意帶着人歸附朝廷,這不是不費一兵一卒就解決了嗎?”太后也就勸道。
“母后,朕也想如此,可是那些修羅國餘孽要楚一清的孩子楚翊繼承皇位,這……”厲閠眸色一暗,“那孩子,朕雖然也喜歡,可是他的身上,終究留着一半修羅國的血統,如果他繼承了這皇位……”
“恐怕這也是修羅國餘孽肯歸降的原因!”太后嘆口氣,“不然的話,他們隱藏五十年,養精蓄銳,哪裡就肯這麼輕易放棄復國大計?一定是楚一清那個孩子,在背後做了不少的工作!”
“母后,您怎麼突然爲那楚一清說話了?”厲閠一怔。
“當初我一心要瑞敏嫁給煌兒,別的女子怎麼能瞧進眼裡?如今瑞敏與煌兒已經不可能,煌兒既然能爲了楚一清放棄帝位,皇帝難道就沒有想過爲什麼?煌兒與你不同,或許是因爲他從小缺乏溫情,所以更珍惜感情而勝過那個皇位!”太后淡聲道,“現在仔細想來,是咱們皇家對不起楚一清在前,想當年,楚一清一個人帶着孩子遠走楚寒,那楚寒是什麼地方,可是一個囚犯流放之地,別說是個帶着幼兒的女人,那就是成年男子,能在楚寒生活下來也是本事!你瞧楚一清,從流放犯人一路走到現在,步步是靠的自己的本事,如果煌兒有這樣的女子輔佐,也是咱們厲國的幸事!”
厲閠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母后,您說的這些朕何曾沒有想過,可是朕心裡就是不甘心,煌兒是朕一手教習出來的,朕在他的身上傾注了那麼多的期望,可是到最後,他竟然爲了一個女人,放棄了朕對他的期望,放棄了百姓!朕的心裡……”
“母后明白,皇帝的心裡,與其說不甘心,應該說是羨慕吧,羨慕煌兒的真性情,羨慕煌兒爲了感情可以放棄一切,而這些,正是你內心之中強烈渴望的!”太后緩聲道。
厲閠臉色一白,太后的這些話才真正的戳中了他的內心。
“孩子,身在皇家身不由己,可偏偏煌兒是個異數,你若是不想失去這個兒子,你就必須放下你的不甘心!”太后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
厲閠沉而不語了。
入夜,厲煌將騰龍喚進了營帳,仔細的問了什麼之後,突地在第二日,宣佈要與楚一清離開九里溝,回楚寒。
“太子殿下,這是爲什麼?”胡圖一怔,昨夜他與衆多副將一起制定了許多方案,打算與楚桓大軍一起,一舉將饒國大軍趕出厲國,卻想不到第二天,厲煌就宣佈要離開。
“父皇並沒有同意本王的條件!”厲煌淡淡一笑,“更何況胡將軍的手中有炮刀跟弓弩,跟楚桓聯手,將饒軍趕出去,應該指日可待!”
胡圖似乎明白了厲煌的意思,嘆口氣:“末將雖然明白太子殿下的難處,可是末將還是希望太子殿下以天下爲重,饒軍一日沒有趕出去,受苦的是百姓!”
厲煌低聲道:“百姓,也是父皇的百姓!”
胡圖只得嘆口氣。
對於厲煌突然要離開,楚一清真的意想不到,可是她也知道厲煌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再加上離開這麼多日子,實在是想念家中的阿寶,當即也就準備離開。
如今白家軍已經暴露,厲煌也就將他們一起帶走,打算安置在楚寒與燕京四城,這樣,就算是厲閠真的一意孤行,那麼這五城也在他與楚一清的管轄範圍之內,他們也樂得做一對逍遙神仙。
厲煌要與楚一清帶兵離開的消息一傳到皇宮,厲閠就有些坐不住,白家軍數量雖然不多,可是他也是不放心任憑他們就這樣離去,如果修羅國逆賊控制了燕京四城與楚寒,自立統治,自然是後患無窮。
“朕當真是培養了一個好兒子!”厲閠再次低聲道。
“皇上,罪臣斗膽說一句,接納太子與清兒,或許是最後的結果!”楚佔天低聲道。
厲閠還是冷沉不語。
過了兩日,厲煌與楚一清就帶着五千名白家軍離開了九里溝,向着楚寒進發。
在離開九里溝之時,厲煌站在山峰之上,遠眺那都城,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楚一清站在他身後,低聲道:“你父皇想不通,誰勸也沒用!”
厲煌點點頭,問道:“你爹爹怎麼辦?”
“楚桓又打了勝仗,立了軍功,相信皇上一時半會不會將他如何!”楚一清淡聲道,“況且如果我再出面,皇上會更惱怒吧?”
厲煌點點頭道:“你放心,我會讓人在宮中對他照應的!”
楚一清點點頭,輕輕的靠在厲煌的肩膀上,淡聲道:“這些日子見的血腥多了,心累,真想好好的歇一歇!”
厲煌握住她肩膀,心疼道:“那就好好的歇一歇!”
楚一清回握住他的手,柔聲道,“你別急,你父皇睿智,如今形勢他應該看得清楚,只是他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就是了!”
厲煌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不然咱們不會離開的這麼順利!”
“原本還想着讓鈴鐺娘去都城將親事定下來,如今兵荒馬亂的,我瞧着怕是禮數週全不了了!還有崑崙幾城的地,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按照我說的先將地種上!”楚一清忍不住嘮叨起來。
厲煌轉眸望着她,看她說起這些雜事來,眼睛卻亮晶晶的,不似這幾日冷沉的模樣,心裡也就知道這幾日委屈了她,當即也就攬着她趕緊下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九里溝。
爲了避開饒軍,厲煌與楚一清另外取道一路先回到了魯城,正好鈴鐺娘一直沒敢上路呢,一見楚一清回來,總算是找到主心骨了,趕緊將事兒彙報了。
楚一清這會兒正忙裡偷閒給花麟跟鈴鐺做蛋糕,滿手都是麪粉,瞧鈴鐺娘急得不行,也就笑道:“如今兵荒馬亂的,徐家那邊若是通情達理的,斷斷不會怪罪,你放心,這場戰爭就快結束了!”
鈴鐺娘這才放心下來,見楚一清忙活着臉上也是麪粉,忍不住責備兩個孩子道:“小姐剛回來,你們就纏着小姐弄吃的,怎麼這麼饞?”
坐在輪椅上的鈴鐺不好意思的低了頭,花麟也是不好意思的伸伸舌頭。
“你不要怪她們,是我提議的,找點事情忙就不胡思亂想了!”楚一清笑道,將雞蛋打在麪粉裡攪拌了,又笑道,“阿寶是最喜歡吃這蛋糕的,可是因爲太甜,我不准他多吃,他要是知道咱們偷偷的吃蛋糕,肯定又抱怨了!”
鈴鐺與花麟,似乎都想到了阿寶那嘴饞的樣子,全都咯咯的笑起來,清脆的笑聲在院子裡飄蕩。
有桃花飄落下來,楚一清眯眯眼,看着那蔚藍的天氣,舒口氣,緩緩的勾起脣角。她還是喜歡這樣的生活,這樣,才覺着自己是真正的活着!
書房裡,厲煌正在讀書,聽着院子裡女孩子們清脆的笑聲,他轉眸透過窗子望出去,看着女子端着一個木盆,專心致志的攪着那面盆,絕美的小臉上沾滿了麪粉,他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次都城之行,本以爲會很順利,至少他如果是父皇一定會答應他們的條件,所以當騰龍稟報了宮中的形勢之後,他心裡滿懷着失望,一怒之下這才與楚一清離開,爲的是逼迫父皇迅速的下決定,只是他沒有想到,父皇當真如此固執,竟然任由他們離開。可是回到魯城,看着楚一清臉上的笑懿,他突然覺着,離開都城或許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這裡的平靜與幸福,他已經越來越喜歡,他真的擔心自己到時候也不會願意回到都城。
“爺,咱們離開之後,皇上曾經派人追趕咱們,只是因爲饒軍再次進攻,而延誤了時機!”騰龍上前稟道。
“父皇可是想通了?”厲煌淡淡的揚眉,問道。
騰龍搖搖頭,低聲道:“據楊大人安排來的探子稟報,皇上還是猶豫不決,楊大人已經與那些保守派辯論了三天三夜,可是皇上只是聽着,就是不做決斷!”
“父皇驕傲了一生,到老了,讓他屈服自然異常的困難!”厲煌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問道:“白家軍已經安置好了?”
騰龍點點頭:“他們已經回到了楚寒與燕京四城!”
“他們也應該很失望吧?”厲煌眉角輕微跳動了一下,“也好,也算是給白娘子與白羽一個教訓!如今,他們手裡的籌碼已經全部用光了,只得聽從夫人的指揮了!不過父皇那裡,還需要一個助力!”
厲煌低聲在騰龍耳邊說了什麼,騰龍立刻去辦。
------題外話------
汗滴滴的,鼠標壞了,小妖都要煩躁死了,哎,親們別忘記投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