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進深深感到奇怪,偏偏又說不出所以然,於是他眉頭一皺,對蘇錦道:“這樣w,我讓人想辦法給珍珠紫玉遞話,不過,你總得告訴我,你下一步打算做什麼?侯爺的案子,拖了這麼久,爲什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蘇錦仰起臉,道:“時機還未到,我們在平州,就是等待時機。”
陳進聽了,嘲諷一笑:“我們這些年,費了這麼多功夫,可不能在緊要關頭,功虧一簣纔是。”
蘇錦皺緊眉頭,回頭望着陳進,陳進陰森一笑道:“那太子也不是什麼好鳥,我看他們這是拿我們做筏子,用來對付那個老王八。”
“俗話說的好,捨得一身剮,能把皇帝拉下馬。”蘇錦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冷笑,“想要利用我,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什麼太子,什麼王爺,在我眼裡,沒有什麼不同。說到底,他們都是一丘之貉。”這些帝王,眼裡只有權利,爲了權利,殺了親人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何況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自從鎮遠侯府被滅門之後,蘇錦領會了世間人情冷暖之後,他更相信自己,尤其是握在自己手裡的刀劍,憑着它們,他定能走出一條血路來。
陳進的目光閃了閃,最後才道:“我就怕你和侯爺一樣死心眼。我跟着侯爺那麼多年,心中早把他老人家當成父親,可即使是這樣,我也不贊同你學侯爺一樣死忠於太子。所謂的帝王將相,圖的就是雄圖霸業。這忠心二字,實在是可笑又可憐。”陳進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亮了許多,若是仔細看,還能看到一些水在眼裡打滾——
蘇絳脣聽完紫玉的話,有點頭疼的揉了揉額頭,最後望向身邊兩個最得力的丫鬟,問道:“你們說這事該怎麼辦?”
珍珠本來就反對蘇絳脣出去,外頭那麼亂,萬一出了差錯,她們這些做奴婢的,頭一個挨罰受罪這就不說了,最重要的是,珍珠不想蘇絳脣出事情,在蘇絳脣身邊這麼多年,她們之間也有了一份深厚的感情,於是珍珠清了清嗓子道:“小姐,這事,交給我和紫玉去辦w,只要你吩咐下來,我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的。”還有什麼事情,她和紫玉不能代勞的?做丫鬟的,就是要事事爲主子分憂,纔是丫鬟的本分。
蘇絳脣轉向紫玉,目光裡帶着一抹詢問。紫玉暗暗嘆氣,她若是說出來,只怕珍珠又認爲之自己和她唱反調,不過,她也不能不說,主子問話,做奴婢的,哪有推三阻四不回答的道理。於是紫玉道:“既然小姐不放心我們,倒不如再去走一趟,總好過出了差錯,再來後悔來的強。”
珍珠聽了這話,牙齒咬的咯咯響,這個紫玉,爲什麼處處和她唱反調,難道她就沒有顧忌到小姐的安危麼?一想到這裡,珍珠對紫玉的氣惱又增加了一份,爲了討好主子,把主子的安全拋到了腦後,這樣的丫鬟,根本就是吃裡爬外的東西。狠狠瞪了紫玉一眼,珍珠正想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卻被蘇絳脣制止了。“你去準備w,我中午再出去一趟。”
珍珠的話,到了嘴邊,也只得硬生生吞下去了。
蘇絳脣看着珍珠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心底暗暗嘆口氣。這個珍珠,在蘇府呆了這麼多年,依然和以前一樣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雖說心眼好,也沒有什麼心機,但是,有時候不會看主子的眼色行事,也是極爲吃虧的一件事。上輩子她就是這樣,才惹怒了自己,最後落到賣入青樓的下場,今世重來,她還是這副模樣。這就正應了一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蘇絳脣又掃向了紫玉,紫玉和珍珠恰恰相反,紫玉聰明剔透,不但懂得看主子的眼色行事,還懂得在適當的時機說一些話來幫襯主子。雖說耍了一點小聰明,可這樣的丫鬟,對主子來說是最爲貼心。只要不耍什麼心機手段,大部分做主子的都喜歡這樣的丫鬟。4633832
蘇絳脣又想到她的其他兩個貼身丫鬟,瑪瑙和琥珀。蘇絳脣一想到這兩個人,就想起母親的那些話:管理丫鬟,就好比皇帝管着朝臣是一樣的。像紫玉這種的,就是能臣,她懂得主子的心態,也會揣摩主子的心態,做什麼事情都是妥妥帖帖的,不會輕易得罪人,卻也不是一個可以得罪的人。
珍珠就是一個實打實的忠臣,什麼事情認爲是對的,就完全不顧主子的心情或者主子的意思,按着自己的心思來,說白了,是一片好心。可說出來的話,往往和主子的意願相違背,說了好聽一點,這是對主子一片赤誠之心,說的難聽,那就是對主子赤果果的藐視和蔑視。
我保跟跟聯跟能。琥珀就是一個良臣,她不會說就只會做,主子叫她往東,她絕不敢往西。做什麼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若沒有大事,這種丫鬟最穩妥,可若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發生,這些丫鬟就是氣死人不償命的角色。她只懂得聽從命令,卻不知道自己可以隨機應變,更不懂得爲主子分憂。
而瑪瑙這種人,就好比奸臣小人。她們這種丫鬟,最喜歡看主子臉色行事,平時又喜歡逢高踩低,是個十足的小人,可主子身邊卻不能少了這種小人。有這種小人在,這底下的丫鬟纔不會抱成團,做出欺上瞞下的事情,這府裡,也不會被一羣丫鬟給牢牢控制。做奴才的權利要是太大,太團結了,那麼作爲主子,就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晌午時分,蘇絳脣還是按着原來的方法離開了蘇府,然後坐在青布小轎到了陳進的院子,這次還沒有敲門,婆子就打開門歡迎。蘇絳脣還是戴着一頂帷帽,跟着婆子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