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這番話,說的也忒沒有道理。”宋子俊急了,急急表白道:“這些日子,我真的與同窗出去喝酒論詩文,與絳脣表妹,早就有段日子不曾見到。你這話,到底從哪裡聽來的?”
趙婉婉一聽,顯然不大信,“我可是親耳聽到外頭的人都這麼說的,難道你以爲我胡謅不成麼?”
“表妹,你可是冤枉了我,我若是與你表姐有私情,難道還能瞞得過你麼?”宋子俊暗生苦惱,他對蘇絳脣這種油鹽不進的女子,早就有了幾分不滿,此刻還不大倒苦水,於是他對趙婉婉道:“你的表姐,什麼都好,就是太守規矩,活像老太太那樣,哪裡會做出私會我的舉動來,就算你不信我,難道還不信你表姐麼?”
趙婉婉聽了宋子俊的話,覺得也有幾分道理,以她對蘇絳脣的瞭解,這個守規矩的封建女子,哪裡有那個膽子做出私會男子的舉動?可她又不想輕輕放過宋子俊,“就算不是表姐,定然有別的女子。”這話一出,宋子俊語塞了,他最近的確看上青樓的花魁蘇曉,不過,這青樓女子,玩玩也就罷了,哪能當得真?
言小純純網純的。於是他堆着笑臉道:“男人在外頭應酬,哪個不遇到一些紅粉知己的?不過是逢場作戲,你用不着放在心裡頭。我這人的心裡,就裝着你一個,你若是不信,我把我的心剖給你看也行。”
趙婉婉見他沒有否認,心底說不出是喜還是憂,若是他直截了當的否認,她或許還暗自惱恨,卻不想,宋子俊居然承認了,這也代表着眼前的男人對自己還是有幾分在乎的。
宋子俊見她不啃聲,以爲她又惱了,於是陪着笑臉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亂來的,不過是喝點花酒的,你莫要惱我。”4633832
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趙婉婉也不想爲難他,道:“我既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你什麼人,我爲何惱了你?”
“在我心底,你其實就是我的妻,我的孩子娘。”說着,宋子俊又親了幾口,最後對趙婉婉咬耳朵道:“你可知道,滕妾這個規矩?”
趙婉婉的身子一抖,她自然是知曉,戰國時候,諸侯國互相聯姻,由於這些聯姻對象都是一國之君,這些諸侯的女兒出嫁時候,爲了日後固寵,也爲了有個伴一起對付夫君那邊的舊寵新歡,就往往在出嫁的時候,也附送一些姐妹陪嫁。這陪嫁可不是一般的陪嫁,多半都是自己家族裡挑出來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如新娘子,卻比尋常的妾室更有身份,因爲她們也是出自新娘的一族,是滕妾。
宋子俊見她明白自己的意思,摟緊她的細腰道:“若是你肯做滕妾,我自然有辦法,讓你日後取而代之。”這話,就如平地裡一聲雷,轟的趙婉婉腦子一片空白。是答應,還是不答應?若是答應了,自己還得伏低做小好幾年,若是不答應,外頭的人家,多半不如宋府體面。
趙婉婉推開了宋子俊道:“滕妾再高貴,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妾室。我就算再自甘下賤,只怕老太太那關也過不了。”說着,趙婉婉就喚來了綠煙,然後對宋子俊道:“我對你雖有情,奈何天公不作美。絳脣表姐於我情深意重,我是萬萬不能如此對她。”
這番話,說的又煽情,又極爲淒涼,弄得宋子俊心裡也十分難受,略微安慰趙婉婉幾句,宋子俊就跟着綠煙走了。
等宋子俊一走,趙婉婉的臉上掛着一絲冷笑,做滕妾,虧他想得美,不過,她也沒有拒絕這個可能性,畢竟,滕妾還是有扶正的機會,如果自己還是找不到比宋府更好的人家,那麼,做個滕妾,受點委屈又怎麼樣?現代社會,還有人做小三,她不過是做個名正言順的滕妾,難道還差過那些名不正言不順的地下情婦麼?當然,她也不能答應的太爽快了,否則的話,宋子俊哪裡會把她看在眼裡?不是有句話說的好麼,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得不到。越是難得到的人,男人越珍惜,她得好好思量,如何吊起宋子俊的胃口——
太陽從東邊升起來,耀眼的金光撒在大殿上,讓大殿顯得更加富麗堂皇。太子睜開眼眸,就看到倒臥在一邊的三個女子,他嘴角劃過一絲殘酷的笑意,這三個女人,欠着他太多東西,終有一日,他會一筆一筆要回來。
一個內侍走了進來,低聲喊了一聲:“太子殿下。”
太子的眼眸一轉,就越過牀上的三個女子,下了牀,穿着龍頭鞋步出內室,見到是自己的親信,就問道:“什麼事?”
“太子妃殿下在殿外候着。”內侍小心翼翼回答道,“來了半個時辰,始終都不肯讓奴才進來稟報,說是怕擾了太子殿下的安寢。奴才見日頭升高了,怕會曬壞了太子妃殿下,就進來稟報一聲。”
太子一沉吟,就道:“服侍孤更衣。”那內侍立即就喚來了宮女和太監,伺候太子洗漱。等太子穿好了衣衫,走出大殿,就見到站在臺階前的太子妃謝氏。陽光照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柔和的臉龐,此刻看來分外的溫暖。太子的心忍不住一軟,快步上前道:“以後有什麼事情,讓下人過來傳就行了,不用特地跑一趟。”
太子妃謝氏溫柔道:“有些話,妾身不好讓人傳,就只好過來這一趟。”接着,太子妃低語了幾句,太子的眉頭微攏,望向謝氏的臉龐越發的和藹,“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歇着w。”這是他第一次在謝氏面前,自稱我,讓謝氏有點受寵若驚。
話已經傳到了,謝氏也不推辭,帶着宮女就退了下去。太子望着天邊的雲彩,嘴角泛着一絲笑,淡淡的,卻有一絲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