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姐見蘇絳脣不解,就好心解答道:“王良娣,就是王家的孫女,小名明珠那個。”說到這個,那個女子特地壓低了聲音,“聽說一進宮,太子就寵的不得了。”
蘇絳脣的酒杯打翻了,差點濺了一身酒,幸虧趙婉婉機靈,用帕子替她擋了擋。蒼白着臉,蘇絳脣又問道:“可知道當今的太子妃是哪位?”當年那個受盡冷遇的太子妃,居然搖身一變,成了王良娣,這世事變幻的可真快了。
那個小姐有點不敢置信望了望蘇絳脣,然後道:“你連當今太子妃也不曉得麼?”
蘇絳脣尷尬笑了,自從重生之後,她一直以爲自己對任何事情都瞭然,因此,她也就沒有留意從京城裡傳來的消息。當然,有一部分也是因爲她的身份,她是個小小的商女,知道京城裡頭髮生的大小事情,不過是跟人家閒話家常時候的說幾句而已,平常的時候,別說什麼京城,就是州知府,她這輩子能見到的次數也是有限的。當然,蘇絳脣也想不到,日後的她,不但常和這些官吏打交道,一輩子也沒有離開了紫禁城。
“當今太子妃,是來自名門望族謝氏一族。”那個小姐好心的解答道,“賢良淑德,堪稱女中楷模,是皇上親自指婚的。”
不一樣了,完全不一樣了。蘇絳脣心裡暗暗嘆道,到底什麼改變了這結局?難道自己重生之後,其他人的命運也跟着自己的重生,重新來過麼?如果這樣,豈不是改了天意,亂了陰陽兩界的輪迴之道。心裡越想,蘇絳脣越是害怕,這樣的結局,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厲鬼能承擔的。4633832
蘇絳脣有點失魂落魄,不知不覺中就喝多了酒。等到一行人說要去牡丹亭賞花的時候,蘇絳脣覺得自己的步伐有點輕浮了,於是她悄悄拉着趙婉婉的手道:“我喝高了。”
趙婉婉心裡閃過一絲不屑,不會喝酒的人,偏偏又貪杯,醉了也活該。望着魏麗娟一行人越走越遠了,趙婉婉的心不禁急了,對着蘇絳脣道:“如果你走不動了的話,就呆在這裡,一會兒我回頭接你。”
蘇絳脣其實醉的不是很厲害,聽了這話,腦子一下子清醒了許多,見趙婉婉滿臉焦急,她的嘴角多了一抹嘲諷。趙婉婉始終是趙婉婉,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她自個重要。於是蘇絳脣揮手道:“你走吧,我也不攔着你。”腳長在她身上,又不是在自己身上,她自己要走的話,難道自己就能阻止得了麼?
果然,趙婉婉一聽她這麼說,就提起裙角快步往前走去,等她走到一半,卻見到魏麗娟折返,心裡暗道糟了,這個魏麗娟和蘇絳脣的關係不錯,要是知道自己半路撇下了蘇絳脣,心裡還指不定怎麼看待自己了,可現在她也走不掉了,橫豎都被魏麗娟看到了,倒不如想個輒糊弄過去再說。
裁幻總總團總,。“婉妹妹,你可見到絳脣妹妹?”魏麗娟一見到她,就立即問起蘇絳脣。
趙婉婉神色有點不安道:“表姐喝醉了酒,我見她不大舒坦,正想問魏小姐,拿點醒酒的湯水,好讓她舒服一點。”
魏麗娟倒是沒有想到蘇絳脣會喝醉,就對趙婉婉道:“你扶着她過來,我就去吩咐下人煮點醒酒的湯水。也是我疏忽了,竟然忘記叫底下的人準備醒酒的湯水。”
趙婉婉聽了這話,立即就掉頭找蘇絳脣。而蘇絳脣也沒有停下步伐,踩着小碎步朝着牡丹亭趕去。
一見到蘇絳脣,趙婉婉就立即上前扶着她道:“表姐,你好多了麼?我剛纔和魏小姐說了,她讓人準備了醒酒的湯水。喝點醒酒的湯水,人也就舒坦了。”
蘇絳脣任由着她攙扶,心裡卻打起鼓來,趙婉婉不是無事獻殷勤的那種人,只怕是魏麗娟說了什麼吧。不過,她想着在魏麗娟的地盤上,趙婉婉定也使不出什麼手段,就放任她帶着自己去了牡丹亭。
牡丹亭是個八角亭子,斗拱飛檐,覆蓋着一層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環繞牡丹亭的四周栽着一株株盛放的牡丹,離牡丹亭不遠處,還能看到一條人工開鑿出來的湖泊,猶如一塊藍寶石鑲嵌在花叢中。
蘇絳脣一到了亭子,魏麗娟就招呼她喝醒酒的湯水,衆人見魏麗娟對蘇絳脣十分熱情,心中暗暗揣測其中的緣由。
蘇絳脣也不推辭,一碗醒酒湯下肚,雖說不能立竿見影,可心底到底暖和了許多。再隨着衆人望向牡丹亭外,頓時被那一株株盛開的牡丹吸引了眼珠子。一朵朵豔麗的牡丹,在綠葉的襯托下,爭芳鬥豔,微風一吹,就隨着風勢輕輕搖曳着身姿。只見那白色的牡丹就如天上的雲朵捲曲着,紅豔豔的牡丹,卻像從天空上採下來的一抹晚霞般燦爛,墨色的牡丹,宛如一幅畫卷素雅端莊,卻又不失妖嬈…
“絳脣妹妹最喜歡哪種牡丹?”魏麗娟突然出聲道。
蘇絳脣微微一笑,指着其中的一株牡丹道:“我最喜歡那株。”
蘇絳脣指的那株牡丹,花朵黑中透紅,黑紫相映,別有一番美姿,而青色的花心彎彎曲曲,就像是藏着一條小青龍,令這株牡丹在羣芳中奪冠而出。
“這是青龍臥墨池,可是一株難得牡丹。”魏麗娟像是陷入了沉思道:“其實,我家還有不少牡丹比這株牡丹還珍貴的。不過…”不過哥哥最喜歡的,卻是這一株,所以,其他珍貴的牡丹都沒有帶出來,唯獨帶了這株青龍臥墨池。
蘇絳脣見魏麗娟說一半,留一半,也就知道其中肯定牽扯到家事,就不多嘴問了,而一邊的章婉如知機的轉移了話題,其他人也就沒有心思追着問下去。
等賞完了牡丹,阮沉魚提議划船採荷花,衆女紛紛附和,於是魏麗娟就讓人拿着對牌,弄了兩隻小船過來。臨上船,蘇絳脣歉然道:“我現在還暈乎乎着,還是不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