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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監急忙低着頭,倒退着走了出去,可誰也看不見他眼底的欣喜。太后喜歡這兩個男子,那就意味着他以後可以把太后控制在手裡,到時候,就連皇上也要敬自己七分。想到自己日後的風光,那個太監又覺得被太后砸了那麼一下,也是值得。
“成了嗎?”新上任的皇帝,也就是前世的文帝,對着身邊的黃公公問道。
黃公公低着頭,不敢去看帝王的神色,任是誰知道自己嫡母紅杏出牆,心情都不好受,何況,這裡頭還有陛下的手段在裡頭。“成了,聽暗線說,那兩個人現在還留在寢宮裡頭。”
“不!”文帝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等他察覺自己的語氣奇怪,就急急補充道:“你讓她去太后宮裡嗑個頭也就是了。”
“陛下放心,這兩個人調教許久了,就算他們想叛變,也得掂量掂量後果,決計不會拖累陛下的大計。”黃公公垂眸道,“何況,這人是李公公找來的,不是奴才送過去,真出了什麼事情,背黑鍋的人,只能是他。”雖然是同鄉,但是李公公貪得無厭,爲了討太后的歡心,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死,是遲早的事情。不過,這也怨不得人,作繭自縛,說的就是這種小人。
“陛下?”黃公公見帝王神色忽陰忽晴,十分擔憂,出聲喚了一句,誰知道文帝好像沒有聽到,他又稍微大聲一點:“陛下?”
文帝的嘴角閃過一絲不屑,這個老賤人,真真恬不知恥,前世就蓄養了不少面首,藏在鍾粹宮,還說什麼太監,其實,不過是飢渴難耐,在民間找來美男子,經由她自己的心腹悄悄送進來。若不是前世自己無意撞破了她和那些面首不正當的關係,也許都不知曉,這個老賤人會如此大膽。不過,也因爲這件事,他才和太后起了衝突。之後,他們的衝突就不斷,他想趁機奪回自己的政權,王太后怕自己秋後算帳,更加不肯放權,彼此之間互相仇視。直到他暗中調兵失敗,被王太后以生病的理由囚禁。幾年之後,他就被王太后身邊最寵信的太監灌下毒藥,一命嗚呼,這件事纔有了一個了斷。想到前世的種種不堪,文帝的嘴角掛起了一抹嘲諷,他們前世不是給自己一個諡號—文帝,那麼他今世偏偏要逆着來,在自己有生之年,定要剷除奸佞,掃平邊疆之亂,做個文功武治的帝王。現在用這種手段是下作了一點,可父皇在天之靈,想必也會了解他的苦衷。何況,那王氏本就是不甘寂寞的人,就算自己不送人進去,難道她真的能安分嗎?前世,她不也一樣荒yin無度?“那兩個人可靠嗎?”
文帝的身子一僵,鎮遠侯府的夫人,不就是那個人嗎?自從重生之後,他對女色已經不是當初那種心境了,很多時候,他是懷着一抹解脫不掉的怨恨去寵幸身邊那些自己不喜歡的女子。就算對着前世愛重的魏麗娟,他也感覺到沒有什麼不同,除了身體上的接觸,那心靈上的渴望,反而淡到極點了。或許,前世喜歡她,何嘗不是因爲自己不得志的緣故,若是前世真的是春風得意,只怕魏麗娟這樣的女子,也不會讓他如此看重。可真的沒有人入得了他的眼睛嗎?文帝自認爲自己可以欺騙全天下的人,可他騙不了自己。每當午夜夢迴的時候,那一雙明亮的黑眸,總會在夢裡忽隱忽現,就算覺得前方沒有了路,只要看見那雙黑眸,即使是懸崖,他都願意跳下去。或許就是因爲這樣的緣故,他更不能把這樣的女子留在自己的身邊,將她賜給了蘇錦,斷了自己的念想,絕了自己的心思,再好不過的。一個真正的帝王,不需要愛情,也不能有愛情,更不能爲了愛情誤了江山。從前有個魏麗娟,今世不能再有另個魏麗娟了。
文帝這纔回過神,探詢的目光掃向了黃公公,黃公公見他回過神,急忙問道:“要不要讓蘇夫人過來給陛下嗑個頭?”
網情小言的網言。文帝長長吁出一口氣,他知道,這件事一旦成功了,王氏賤人若是如自己所想那樣,沉迷男色,倒也是一件極爲難得的好事情。
眉目一凝,文帝輕聲對身後的黑影道:“明日,找人看着點,若是太后有意刁難,想着法子幫她應付過去。”
黃公公感覺到皇帝的心情轉好了,纔開始說起另一件事情。“鎮遠侯府夫人明日要入宮謝恩。”
黃公公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不過他隨即將這抹疑惑拋向了腦後,並沒有放在心底。他偷偷擡眼去看文帝,卻發現他的臉龐越發冷峻起來,越發讓他猜不出文帝此刻真正的心思。在心底暗暗嘆氣,黃公公知道,昔日自己伺候長大的小主子,如今已經是天下之主了。
黃公公退下去了,文帝的滿腦子都是那個消息,她入宮了,她明日就要入宮,可自己卻不能再見一眼,不能親自去見她,只能遠遠看着她,看着她躲在另個男人的羽翼下過着幸福的生活,這是何等殘忍的事情。文帝感覺自己的心在撕裂,其實,從假山那次開始,他的心都在撕裂,他明明可以選擇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可他還是選擇了遺棄。將她遠遠拋下,帶着魏麗娟離開那個是非之地,從此之後,他和她僅有的一點緣分也徹底斷開了。
“是!”身後的黑影一動,就消失在宮殿裡頭了——
天剛剛拂曉,蘇絳脣就起身了,先是在丫鬟的服侍下去沐浴一番,然後就站在妝奩前,開始細細打扮自己。畢竟,今日可是她第一次入宮見太后,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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