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還是蹙着眉頭,對着妻子道:“不如,我直接和岳父岳母說了吧。”
蘇絳脣聽到這句話,點了點丈夫的額頭道:“你呀,不肯聽我勸,遲早吃虧。”
蘇錦摸不着頭腦,道:“反正是挪來用,岳父岳母又是通情達理的,相信不會拒絕我纔是。”
蘇絳脣笑嗔道:“那是你瞭解我爹孃,還是我瞭解自己的爹孃?”
蘇錦口一窒,說不出話來。
蘇絳脣漫步梳妝檯前,開始拆自己的髮髻,“我爹孃的確是通情達理的人,不過,這種人啊,你跟他說道理,最是沒有用的,因爲他們自己也有自己一套的道理。在我爹眼裡,不論是男女,他都十分疼愛。他曾經對我說過,這兒女就是他的寶貝,他的財富。天底下的金銀珠寶,都抵不上我們姐弟的一根手指頭。”
蘇錦有點明白了,若是這樣的話,自己去問,只怕會碰壁。
蘇絳脣繼續道:“我爹爲我置辦的嫁妝,你也瞧見了,哪樣不是頂尖的?我尋思着,我兩個妹妹的嫁妝,就算不超過我這種規格的,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放到公侯之家,那也是頂尖的嫁妝。你想,他能把自己辛苦攢下來的嫁妝,因爲你幾句話,就輕巧巧給你挪用了?”
蘇錦算是明白了,蘇銳是個胳膊往裡拐的人,就連自己這個女婿,興許在他眼裡,也算是半個外人。就如人家說了,女婿如半子,並不能當成親生的兒子。再加上,這嫁妝又是爲自個兒的妹妹求的,和蘇家一點關係也沒有。憑什麼蘇家會答應?
“那好吧,我試試。”蘇錦有點不抱希望道。
蘇絳脣見丈夫有點沮喪了,輕輕一笑道:“你若是肯照我說的做,我爹孃一聽到我爲這種事情犯愁,心底必定比我還憂心。”尤其是知道自己的女兒還懷着身孕的份上,更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出了一點差錯。“等你過了這道難關,再細細幫我爹留意一下,尋上好的木材頂上去也就是了。橫豎我兩個妹妹還小,還得等上幾年,也不急着用這些嫁妝。”
蘇錦聽了,釋懷了,妻子說的沒有錯,只要自己找到上好的木材,頂上去了,也算解決了這個問題。他的心頭頓時一鬆,不由自主走上前,抱住妻子的腰身道:“辛苦你了。”
“傻瓜!”蘇絳脣笑的很甜,她覺得,有這樣的夫君,做什麼都是值得。“就算是一家子,有時候說話,也得用些技巧。想要別人心甘情願答應你的事情,就更應該知道對方的心思。我爹雖然看重你這個女婿,卻不代表着他會爲了你這個女婿,把自己女兒的嫁妝都獻出來。若說是爲了我這個做女兒的,他心底痛快,也願意給。”
蘇錦苦笑,就如蘇絳脣所說,婆婆永遠不是媳婦的親生母親,能做到和睦相處已經是極難得的,而翁婿之間,也正如婆媳一樣,永遠當不了親父子。若是中間隔着妻子這一層關係,他們之間還會互助,若是少了妻子這層聯繫,只怕沒有幾個做岳丈的,還會看重自己的前女婿。
“這件事是解決了,可其他的嫁妝怎麼解決?”
蘇錦真的覺得憋屈,若不是手裡的那筆錢是見不得光的,他也不會和那幫老東西爭那麼一點東西。不過,這些東西,說到底都是侯府的產業,要蘇錦心甘情願給了他們,蘇錦也不願意。憑什麼人家奪了他該得產業,他還要忍氣吞聲?自己不要是一回事,被人強佔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蘇絳脣的心底已經有了想法,她對蘇錦道:“要想將這件事圓過來,只怕要鬧大一點,而且,也會傷到侯府的體面。”
蘇錦根本不在乎這點體面,反正侯府這些年,該丟的體面都差不多都丟盡了,也不差這一回。“你說吧。”
“就是藉着辦嫁妝的機會,好好削他們一頓。”蘇絳脣眼裡露出一抹狠厲,她不在乎那點銀錢,有手有腳,還怕掙不來那些產業嗎?她記恨的是,人家居然欺負到她夫君頭上來了,她若是繼續當個綿羊,以後侯府還能安寧嗎?這世上的人,只會得隴望蜀,得了這產業,就想着爵位,得了爵位,興許還想着怎麼斬草除根呢。
蘇錦皺緊眉頭,“怎麼削他們一頓?”
蘇絳脣揚脣一笑,“大件傢俱都沒有置辦齊全,你藉着這個機會,把你熟悉的那些同僚家都找上一遍,就說,你是來借傢俱的,等過了這個難關,砸鍋賣鐵,必定還上這筆數。”
蘇錦瞬間就明白,若是蘇錦找了這些人,難保這些人不會把話捅了出去,到時候,肯定滿城風雨。堂堂侯府,居然連像樣的嫁妝都置辦不全,想到這點,蘇錦的臉有點難看了。“這會不會太傷顏面了?”
“當然傷顏面了。”蘇絳脣笑着答道,“可最傷顏面的人,不是我們,是你的族人。蘇氏一族也算是名門望族,扣着侯爺的產業不還,算什麼道理?到時候,再找幾個市井小民,使勁在街頭扇風,把當年侯府擁有的那些產業都說出名頭來,我看,這兩個月來,御史臺只怕又要忙了。”
蘇錦沉默了一下,然後對蘇絳脣道:“我就怕這件事,也會牽連到侯府。”
蘇絳脣擡起頭,望着丈夫道:“所謂富貴險中求,何況是這潑天的富貴?你若是一個完人,日後,怎麼讓那個人相信你?”(就愛網)業專說業站說的專。有時候,皇帝會覺得一個連家都管不好的人,怎麼做臣子管理底下的黎民百姓?可有些時候,皇帝又希望自己的臣子不是太能幹的人,因爲臣子太能幹了,就輪到皇帝沒法幹了。
蘇錦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我就怕,這件事會成爲禍端。”蘇錦也有自己的疑慮,他最怕的就是有人利用這件事對付侯府。他不怕自己受到傷害,怕的是會威脅到妻子和母親。
蘇絳脣自然也看出丈夫的疑慮,拍着胸脯道:“你信我,我一定不會看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