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南雲?”周晨有絲慵懶的聲音,讓南雲心頭一熱。他一句我想你了,差一點脫口而出。
稍稍剋制了一下心中的火熱,南雲開口說話,只是聲音中還是帶了一絲乾澀:“周總,關於公司開業發邀請函的事我想向你提幾點建議。”
這小子平時口花花,不過周晨也不得不承認,談及工作,南雲的態度還是很端正的。並且,有了南雲打理,碧遊珠寶公司幾乎都不用周晨操心了。用南雲的話說,她這個董事長只需解決了原料問題,剩下的就等着數錢好了。
“嗯,說吧。”既然南雲很嚴肅地談工作,周晨自然也很樂意配合。雖然不怕那小子口花花,但周晨還是有些不能適應。
“是這樣,我今天看到你拿過來的那些名片,就是你想要開業邀請的那些人,有很多隻是一些很小的珠寶商。我認爲,我們碧遊珠寶定位在高端市場,這些小珠寶商根本沒有參與高檔翡翠的能力。我覺得沒必要給他們也發邀請函。”
聽着南雲的建議,周晨微微蹙起了眉頭。她也知道南雲說的沒錯,別說小規模的珠寶商,就是一些身價上億的中等珠寶商,對於周晨此次準備的翡翠恐怕也吃不下。但,開業邀請和專場拍賣會不同。
公司開業,人家只要上門就是維護了人場,若單單隻論身價來確定邀請與否,恐怕就要犯衆怒了。雖然這些小珠寶商資金有限,但說起來,全國這樣的小珠寶商沒有幾十萬也有十幾萬。不是周晨怕他們怎樣,只是,那樣子,勢必會影響到碧遊珠寶的名聲。
等南雲說完,周晨略微沉吟了一下,這纔開口道:“南雲,我知道你說的不錯。但我們是開業,人家上門就是給咱一個面子,一律拒於門外不太好。這樣吧,你考慮下,開業邀請函還是要發的。專場拍賣弄一個門檻吧。到時候,弄個預交保證金啥的。至於金額,你們商量着定一下,也在邀請函中說明一下。”
南雲的出身,對那些小珠寶商是真沒放在眼裡。但周晨提出的事,也確實不容忽視。周晨說完,南雲稍稍思索,立刻答應下來。
“好吧,就這麼辦吧。定下意見後,我再向你彙報吧。再見!”
電話中傳來的忙音,讓周晨愣了片刻,隨即苦笑着搖搖頭。看來南雲最近是很忙,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果斷的掛斷電話了。
南雲這麼忙,周晨也不好意思爲了旅遊打擾南雲詢問什麼越野車的性能了。雖然,她此次去新疆也想着有機會的話弄一批和田玉回來,但這還畢竟只是一個心底的打算。沒有做到的事,她還是不要先說出去了。
只是,不問南雲,周晨一時還想不起來找誰諮詢越野車性能的事。考慮了一下,周晨猛地想起,當初自己購車後,趙明明曾經說過一句,趙明銳好像在省城和島城都有自己的車行,賣的就是進口車。
既然趙明銳自己開着車行,那一定對車輛性能比較瞭解,退一步說,即使他不瞭解,他手下也一定有這方面的專業人員。
想好了,周晨卻沒有直接給趙明銳打電話,而是發了個短信:趙大哥忙麼?不忙的話,我有點兒事要請教你。
發完短信,周晨從自己的房間裡走出來,想要到露臺上坐會兒。
只是,她走上露臺還沒坐下,趙明銳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周晨,什麼時候也學得客氣起來啦?”
人家一直很客氣好不好。周晨撇撇嘴,自動把硬從人家手裡挖了個總經理的事兒給丟到了腦後,然後笑呵呵地開口道:“趙大哥,我這不是有事相求嘛,禮多人不怪啊!”
“別,別,我這裡可沒有第二個俞榕給你了。”趙明銳連忙推託,不過那聲音卻並沒有一點兒害怕的意思。
坐在一旁的趙明明看着自己哥哥一邊說着推託,還一邊樂得咧着嘴巴的樣子,很是鄙視地送上個白眼。
“呵呵,趙大哥,我這次不是向你挖人才的。”周晨微笑着在露臺的藤椅上坐下,對着樓下的大吼的辛巴搖搖手,道,“趙大哥,我記得聽明明說過你開着車行是吧?”
“是啊,看好了什麼車,大哥送你一輛。”趙明銳笑呵呵地道。
趙明明在一邊看着不忿,但也知道,僅僅周晨送給哥哥的一對血玉吊墜,就是最豪華的車也購買幾輛了。是以,這次沒有表示什麼不屑,只是很好奇地聽着,周晨究竟看好了什麼車。
“法拉利卡宴和路虎攬勝至尊版?”雖說身家億萬,但聽到周晨開口說的兩個車型,趙明銳還是很意外,甚至連重複也是下意識地。趙明明這一次是顧不得鄙視自己的哥哥,對於周晨報出來的兩個車型,她也很是吃驚。同時也很好奇,周晨買車幹什麼,要知道這兩輛車可都是世界著名的越野車,要是周晨說買這樣的車只爲都市代步,她是根本不相信的。
趙明明想的這些,趙明銳自然也想到了。不過,他並沒有太多吃驚。很快就把這個疑問先放到了一邊,而斟酌起兩款車的性能來。
過了一會兒,趙明銳才道:“周晨,說起性能來,這兩款車倒沒有太大的差別。說起速度和操控性能來,卡宴要稍好些。但越野性能,確實攬勝稍微佔據一點兒優勢了。”
“哦,這樣啊。”周晨答應着,一邊將兩輛車的外形進行對比。攬勝外形比較粗獷,但還沒到悍馬那麼誇張,倒是可以接受,於是周晨道,“那麼,趙大哥,你那裡有沒有攬勝限量版?我想要現車。”
限量版,還要現車?她當是買白菜吶?
“沒有,之所以稱爲限量版,那是需要定做的。偶爾有進入正常銷售渠道的,也很少。”趙明銳苦笑着搖着頭說着,一邊趙明明則大翻白眼。
聽着話筒中的沉默,趙明銳收了臉上的笑意,道:“若說越野車,越野性能最好的還是悍馬……”
“不,那傢伙太笨了。”不等趙明銳說完,周晨已經在這邊否決了他的建議。
居然因爲悍馬笨重被否決?趙明銳聽到周晨的這個理由,簡直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他對悍馬靈活的可操控性可是深有感受。悍馬雖然看起來塊頭很大,但操控起來的靈活性,相信許多小型家轎都是無法比擬的。
若是讓他知道周晨本來是想說悍馬太醜,他會是什麼感受。
“咳咳,周晨,悍馬的操控性還是很好的,非常靈活的……”這一次,趙明銳沒有給周晨一個打斷他的機會,稍稍一頓之後,立刻道,“這樣吧,你說的這幾款車我這裡都沒有。但天津都有,而且是現車。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陪你去一趟,你試駕一下,然後再確定買哪一款,行嗎?”
買車,特別是買這種特殊要求的車,能夠試駕親身感受,當然最好。周晨毫不遲疑地立刻答應下來。並且,與趙明銳約定,下午趙明銳就開車過來,接上她一起去天津看車。
現在七月下旬已經過了一半了,若是想要八月初開始新疆之旅的話,周晨當然希望越快越好,畢竟新車買回來還要辦理落戶掛牌等一系列手續呢。
與趙明銳定好出發時間,周晨又去莊園的工地上轉了一圈。因爲莊園需要修建的沒有大型建築,所以入住的建築公司所帶的建築機械也沒有太大型的,但都是最先進的。
看着那麼多工人操縱着現代化的建築機械在忙碌着,周晨都感到了一種隱隱的興奮。等她一個月後從新疆回來,這裡的主體建築也應該基本上完工了,到時候,莊園的佈局構造也就差不多能夠顯現出來了。
因爲綠化面積大,除了建築工程附近的部分,其他地方的綠化工程也已經開始動工。周晨轉了一圈後,又和負責綠化的建築公司經理通了個電話,讓對方準備一週之後接受第一批綠化的苗木。
周晨的苗木自然不需要購買,外邊一日空間百年,她想要什麼樣的百年苗木沒有?她之所以安排綠化公司一週後接收苗木,那是因爲,一週後她就能動身去新疆了。當然可以適當的轉個彎兒,找個地方僱傭一輛車,將她從空間裡移出來的苗木運送回來。
中午吃飯時,周晨和老媽說了下午要去天津,被楊陽聽見了,這丫頭把高中的課程學完了,一聽要去天津立刻嚷嚷着要跟着。
周晨略一考慮,也就答應下來,同時還詢問周媽周爸二老,不過被二老拒絕了。自從周爸周媽答應下來管理花圃後,二老也忙碌起來了。
周昀也鬧着要去,二老卻怕耽誤周晨的正事,給否決了,惹得小傢伙立刻掉起金豆豆來。周晨看着不忍,力排衆議,也答應帶上週昀。樂得小傢伙立刻連蹦帶跳的跑進自己房間準備行裝去了。
“你就慣着他吧!”老媽看這樣也沒辦法阻止了,恨恨地挖了周晨一眼。
“媽,我這一次去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帶上他們兩個也算能長長見識,您就放心吧,我保證一定把您的倆寶貝蛋照顧好的。”周晨連笑帶鬧的打諢撒嬌,讓周媽也無法繼續板着臉了,笑着罵了周晨兩句,也就不予理會了。
下午三點多鐘,趙明銳到達周晨的花圃,周晨一聲招呼,楊陽和周昀揹着各自的行李包,歡呼着奔了出來。
剛剛走下車的趙明銳看着兩個孩子,哭笑不得道:“你這是去買車還是去度假啊!”
“呵呵,度假買車兩不誤嘛!”周晨笑着,轉眼看到副駕駛車門打開,從車裡走下來一個少年來,正是趙明銳的兒子趙展鴻,周晨立刻笑道,“呵呵,趙大哥,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趙展鴻看着飛奔過來的小不點兒周昀,嘴角抽了抽,瞥了只顧着咧嘴傻笑的老爸一眼,腹誹道,他跟上是想與楊陽拉拉關係,幫幫老爸,沒想到被與這個小不點兒劃到一個行列裡去了。
得,幫人幫到底,老爸,你兒子我可是鞠躬盡瘁了,你再沒啥進展,別怪當兒子的鄙視你了。
趙展鴻暗暗給趙明銳遞個眼色,笑呵呵地把周昀抱上車,又接過楊陽的行李包一起放到後備箱,這才爬上後座。
到了天津保稅區,已是傍晚時分,趙明銳直接帶一行人去吃了頓海鮮大餐,然後入住酒店。
晚上,周晨聯繫了天津的花卉代理商孫國慶,讓他找車幫忙將一批苗木運送回去。孫國慶算是周晨做花圃的時候最早合作的代理商。早已經成了朋友,當即滿口答應。但他帶着一輛中型貨車過來看到周晨的上千棵百年大樹時,還是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說不得,中型貨車是用不上了,孫國慶立刻又打電話找來五輛大型半掛車,才勉強將苗木全部裝上。
看着這麼多價值不菲的樹材,孫國慶也不說虛的了,立刻開了車跟着,親自押送去了。讓周晨也很是感動。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出發去看車。
周晨想象中的車行那種明亮展廳神馬的都沒有,趙明銳帶着她和三個孩子直接到了一個類似於工廠的地方。
因爲趙明銳本身就做汽車生意,也或許趙明銳有什麼關係,對方一個四十來歲的王經理接待了他們。那個王經理看上去很是憨厚,也不太善言辭,稍稍寒暄了幾句,就帶着趙明銳周晨等人直接來到了一棟倉庫。
一進入倉庫,趙展鴻立刻發出了一聲驚呼:“哇,這些車好棒啊!”
確實是如趙展鴻所感嘆的,四五千平方的倉庫中,整整齊齊地停放着三四十輛豪車。周晨在網上看車,對一些車標也算是都認識了,這一看,幾乎世界上所有的名車在這裡都能找到。
趙展鴻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奔着一輛保時捷跑車衝了過去,轉了一圈,繼而又衝向了下一輛車。周昀也是個小車迷,跟在趙展鴻屁股後邊,一輛車一輛車的看得不亦樂乎。楊陽相對就穩當多了,不過,周晨也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震驚和讚歎。
“老王啊,我們這一次想看的是越野車,你直接帶我們過去吧。”
經趙明銳這麼一提醒,周晨才注意到,她們面前的幾乎是清一色的跑車。
那位王經理笑着答應一聲,直接在前邊帶路。之後,周晨又看到了豪華房車,再往裡走,她們終於看到了一排十多輛大塊頭。這纔是越野車的停車區。
“這一批的越野車都在這裡,趙先生您請看。”王經理微笑着退開幾步,給兩位客人讓出場地。
“我們看好的話還想試駕一下,可以吧老王?”趙明銳又問了一聲,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直接帶着周晨走到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前。周晨瞥了一眼車標:一溜兒字母,下邊還有一個橢圓形的藍底標識,是路虎!
“這就是你說的路虎攬勝尊崇創世版2011款。越野性能非常棒,駕駛也非常舒適靈活。六擋手自一體變速器,375kw的功率,625牛的扭矩,保證了車輛的優秀越野性能……”
周晨對於這些專業參數,基本上是毫無所知,王經理說了半天也差不多等於沒說。趙明銳看着周晨心不在焉的樣子,笑着揮揮手止住了王經理的介紹,“是她看車,你不用說了,過一會兒,帶着她試駕一下,她喜歡就行。”
王經理微微驚訝之後,看了看周晨又看了看旁邊的三個孩子,點着頭退到一邊去了。他的心裡還疑惑呢,這個女的這麼年輕漂亮,他初見還以爲是女秘書,不過,帶着小蜜出來,好像沒必要帶上孩子吧?
周晨圍着車轉了一圈兒,感覺還不錯。路虎的車型四四方方的,很大氣,特別是這款黑色的路虎,僅僅是停在這裡,就隱隱流露出一股霸氣。
“周晨,來看看這一款。”隨着趙明銳的聲音看過去。這款車周晨也認識,就是那個傻大個悍馬。
周晨第一時間沒啥特別的感覺,但是走到車一側,周晨給它嚇了一跳。這輛車居然是六個輪胎,車身比旁邊的一輛奔馳G級車整整大了一圈。本來很大氣的奔馳越野在這個龐然大物旁邊,顯得就像個孩子。
“這是悍馬?”周晨驚訝地問。
“是的,這是改裝悍馬。你進車裡看看。”趙明銳微笑着建議。
走進車廂,前排兩個座位還算正常,第二排後邊,竟然改造成了一個很大的空間。一側是車裝酒吧,另一側是一溜兒沙發,看這樣子,完全可以在車上開個小型的聚會。
轉了一圈兒,周晨就搖搖頭,這輛車太過招搖,而且,周晨對於酒吧沒什麼興趣。她想喝酒休息,隨時可以進空間。也可以把車隨意地停在某一個戈壁荒原上,喝着酒看戈壁落日,沙漠月色……
看着周晨僅僅是從車門往裡看了一眼,就搖着頭離開了,趙明銳有些失望。他知道周晨買越野車,一定是打算出遊的,這輛改裝悍馬無疑能夠給她的出行提供更可靠的保障。很可惜,周晨看不上,他也沒辦法。
轉了一圈兒後,周晨試駕了路虎和保時捷卡宴,試駕之後,周晨覺得這兩款車性能都不錯。一問價格,王經理笑着道:“路虎兩百,卡宴一百六。”
周晨愣了一下,看向趙明銳,卻見他無所謂地笑着問,“怎麼樣,要不一款買一輛?”
她家裡有一輛Q7了好吧?再買這麼多車幹嘛。周晨搖搖頭,問那位王經理道:“這兩種車,哪一種更適合於沙地戈壁行駛?”
王經理立刻道:“總的來說,路虎的越野性能更好一些,僅比悍馬稍差一點兒。”
“哦,那就它吧!”看趙明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估計車輛的手續問題都能夠輕鬆解決,周晨也就不怕了。
付了款,周晨開着新車,三個小傢伙統統拋棄趙明銳的A8,一起爬上了寬敞的攬勝。
趙明銳本想帶着一行人再去附近的幾個地方轉轉,卻被周晨婉拒。一切都準備好了,她還想着儘快上路呢。
要知道駕車去新疆,一路上她並不想太趕,遇到什麼美景就停下來看看。與其現在去看毫無特色的城市街道,還不如在路上停下來看一次落日呢。
因爲新車需要磨合,周晨一行在河北黃驊吃了午飯,到家的時候又是臨近傍晚。
當晚,趙明銳父子留在了花圃。周晨又去把趙老爺子請了過來,一家人好好地熱鬧了一番。
第二日,周晨乾脆跟着趙明銳去了省城,進行了車輛的初次保養,這就算出了磨合期了。當天下午,趙明銳把車輛的手續都給周晨辦好。這樣,出發前的一切條件都已就緒。
聽說周晨要駕車去新疆,趙明銳自薦做嚮導,被周晨婉拒了。她可是知道趙明銳的工作很是繁忙,抽個兩天三天還行,若是時間長了,就真的耽誤事兒了。她可不想還沒到新疆,就被電話給催回來。
回到花圃,周晨把十個退伍兵叫到了一起,開了個小會,將家裡的安全工作又細細地叮囑了一遍。這一次去新疆,周晨只打算帶着楊陽,家裡這些人的安全,可都要託付給這十個人了。
開完會,那個叫顧鵬的小夥子又返了回來。
“周總,您是不是要出長途?”顧鵬問這句話的時候,還稍稍有一點兒靦腆。稍顯清秀的面龐上,看不出一點兒特種兵的剽悍。
“是的,我這一次去新疆,準備採購一些和田玉回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況這些人的政治背景都是慕容瑒考察過的,周晨自然也就沒有隱瞞什麼,說完,周晨猛地記起這個顧鵬的背景資料,問道:“你曾經在新疆當過兵?”
“是的,我當兵的地方就在新疆。”
其實,顧鵬更多的時候是在中國和科爾克斯坦邊境執行任務,不過,對新疆的地形風貌倒是也很熟悉。
回答完,見周晨沒什麼表示,顧鵬挺了挺腰板,肅容道,“周總,我懂得維語,而且還懂俄語,對於新疆的地形路線也很熟悉。若是讓我隨行,周總就不用再找嚮導了。”
周晨略一沉吟,索性答應下來。她是不怕什麼危險,但真的要採購和田玉的話,有個熟悉當地語言習慣的人還是比較方便的。關鍵是,這個人還比較值得她信任。
晚上,周晨又進空間做雪晴的工作,這一次雖說有了保安,但家人的安全,她還是託付給了雪晴。而春兒也與家裡的黃金蜂王溝通,以保證信息的暢通。
安排好了這些,周晨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腳邊的辛巴,有些爲難。這一次去新疆,廣闊的天地,無邊的草場,無疑應該帶上本就屬於高原雪山的辛巴。但是,看着雪晴幽怨的嘴臉,周晨還是有些難以決斷。畢竟看家護院是辛巴的本職工作,若是連辛巴也帶上了,卻讓雪晴留下看家,確實理由不充分。
倒是和黃金蜂王溝通完了的春兒過來,冷哼一聲,鄙夷道:“帶上辛巴,那裡可是他的地盤。你一條蛇,到高原沙漠上,去曬蛇幹啊!”
雪晴氣鼓鼓地瞪着眼,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得,難題被剽悍的蜂王一句話給解決了。
稍稍收拾了一下,第二天一早,周晨帶着楊陽,顧鵬駕車,一起踏上了去新疆的旅程。
攬勝的空間夠大,周晨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後排楊陽抱着辛巴,一人一狗,都是滿臉的興奮。
一路高速,第一天傍晚,就到了山西,在呂梁市住了一晚。
第二天,周晨和顧鵬輪換着開車,一直趕到了西寧。到了西寧已是進入了青藏高原。一下車,浩浩蕩蕩的西北風吹過來,似乎都帶了一份坦蕩蕩味道。
第三天,周晨帶着楊陽四處逛了一圈,而顧鵬則去購買了幾個大油桶放在後備箱中,另外還買了睡袋帳篷等野外露營的用具。
第四天,出了西寧,沿109國道,進入一條風景秀麗的峽谷地帶,這裡便是滿目清翠的湟源峽谷,見一塊巨石矗立在路邊,石面上刻有“海藏咽喉”四個大字。
湟源縣內的贊普林卡,該寺院位於109國道與315國道交界處。贊普林卡意爲藏王園林,是河源郡王吐谷渾首領諾葛鉢和唐弘化公主爲迎接文成公主進藏,專門修建的行宮。贊普林卡是目前青藏高原上唯一的一所集藏傳佛教八大教派爲一體的藏王寺院。
在高原上矗立了千年的古行宮,仍舊保存的很完好,雄偉大氣的建築,色彩鮮豔的壁畫、漆畫,讓周晨和楊陽驚歎不已。
從贊普林卡出來,顧鵬隨意問道:“要不要看油菜花?”
周晨還沒回答,楊陽已經拍起手來:“要,要!”周晨笑着點點頭,顧鵬打了個方向,從湟源縣折向北,走了一個多小時,就見金黃色的油菜花彷彿從天邊鋪展過來。再往前行,車和人已經置身在油菜花海。遍地的金黃無邊無際,直到天邊,與瓦藍淨澈的天空形成一道醒目的交界。
一下車,辛巴金黃色的龐大身影就閃電一般地竄入了油菜花叢。楊陽喊了兩聲,也追了上去。周晨看着大片的油菜花被這倆給禍害了,才知道,楊陽根本不是去制止辛巴,根本是藉機跑去玩兒了。
看着楊陽和金黃色的辛巴在油菜地裡撒歡兒,周晨也不忍心呵斥,只不過,等那兩個活寶玩夠了之後,悄悄地用了個凝水術,撒了些靈泉在那片倒伏的油菜上,讓那些被禍害了的油菜花,再一次恢復了勃勃生機。
油菜花太美,周晨和楊陽都有些流連忘返,當晚三個人一條狗乾脆在油菜花中露宿了一晚。
第二天,依依不捨地告別了金黃的油菜花,車子再次折返。在路上,頂着耀眼的陽光遠遠望去,在連綿的山脈中,忽見一排白色的山體,在汽車接近時才發現,那一段白色山體就是沙山。
繼續前行,遠遠望去那一抹藍藍的湖水令人激動萬分,這就是青海湖了!藍得這麼不真實!
楊陽大喊着:“美麗的青海湖!我們來了!”辛巴也跟着仰頭大吼,震得人耳膜發顫,被周晨笑罵了幾聲,才消停下來。
當真正來到了青海湖邊,周晨也爲之浩瀚而寧靜的美而震撼。
在青海湖畔眺望,蒼翠的遠山,合圍環抱;碧澄的湖水,波光瀲灩;蔥綠的草灘,羊羣似雲。大草原,綠菌如毯。金黃色的油菜,迎風飄香;牧民的帳篷星羅棋佈;成羣的牛羊,飄動如雲。
湖畔不遠處,就有牧民出租馬和駱駝。周晨讓顧鵬帶着楊陽去騎馬騎駱駝,辛巴也自然跟了上去。周晨則在湖畔的牧民家裡,喝一杯油茶,聽當地牧民操着生澀的漢語,講關於青海湖的傳說。
楊陽對青海湖特別喜歡,周晨也有些不忍離去。最後,三人又一次爲了美景停留了一晚。當然,顧鵬買回來一頭羊,生火烤了。
夜晚的青海湖畔,氣溫很低。楊陽裹着羽絨服,吃着烤的金黃的羊肉,小嘴兒油汪汪的。辛巴則把幾個人剩下的大半隻烤羊吃了個乾淨,完了,就自動給楊陽做毛絨抱枕去了。
再次上路,車子幾乎就是在茫茫戈壁荒原上行駛了。
到了這裡,才知道什麼叫天地遼闊。到了這裡,才真正領略到:“長河落日圓,大漠孤煙直。”的雄壯蒼涼的意境。
又走了兩天,車子終於到達了和田市。
到達和田時,已是夜晚。楊陽早已經失去了最初的新鮮,累的耷拉着頭。顧鵬雖然一路駕車,倒沒顯得多麼疲憊。這一路行來,顧鵬的表現也讓周晨重新認識了一次這個稍顯靦腆秀氣的特種兵。
辛巴則似乎不知疲累一般,一下車就發出一聲長吼。周晨眼看着周圍幾座房子裡亮起了燈光,急忙喊着一人一犬鑽進了酒店。再晚一步,說不定有哪個被打擾了美夢的人,出來找他們算賬呢。
第二天一大早,楊陽在空間裡經過充分的休息之後,已經重新變得精神奕奕。出了酒店,周晨採納了顧鵬的意見,也沒有開車,而是打了個出租車,直奔加買路和田玉交易市場。
周晨怕辛巴再引起什麼亂子,乾脆將它收進了空間。當然,對顧鵬說的是把狗留在了房間。
和田市有無處和田玉交易市場,其中三個市場的規模較大。加買路的和田玉交易市場就是其中之一。這個交易市場每逢週五、週日開放。交易的高峰時間爲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前來賣玉的、買玉的、收藏的、看玉的、湊熱鬧的、做中間人的、做經紀人的,可謂是各路人馬都有,熱鬧非凡。人數最多時,街道被圍個水泄不通,人山人海,據初步統計在高峰期人數達到近1萬人以上!
這個交易市場交易的有和田玉籽料、山料、山流水,算是貨品比較全的一個市場。
周晨幾個人一到那裡,大老遠就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羣,比周晨見過的平洲公盤也不遑多讓。
走進市場,更是讓周晨驚訝的是,在這裡交易的人,有的在路邊鋪塊新疆毯擺上十幾塊玉石,有的乾脆就是站在人羣中,只不過手中託着幾塊玉石。讓周晨和楊陽最驚訝的是,她們還看到了一個只有十來歲的小男孩,捧着兩塊籽玉在兜售。
自從進入市場,不時的就有人上前詢問:“要玉麼?正宗的和田籽玉。”
可惜,周晨放出靈力探查,這些人手中拿的所謂和田籽玉,要麼靈氣極少,要麼根本沒有靈氣。
顧鵬低聲道:“現在的市場上賣的玉石,很多是從新疆、俄羅斯或者韓國等地運來的,品質都不如和田玉好。”
周晨點點頭,乾脆放出靈力覆蓋住整個市場,一探查之下,還好,至少靈力不比平洲公盤上的翡翠毛料差。周晨收回無用的靈力,僅保存着幾處靈氣最強的靈力。
讓周晨吃驚的是,那個小男孩拿着的兩塊籽玉,竟然是靈氣最強的。
“你這兩塊玉怎麼賣?”周晨上前詢問。
那個小孩眨着大大的眼睛回答了一句:“五萬!”
兩塊只有小指大小的玉石,居然就要價五萬,這個價格,差不多能趕上冰種翡翠了。
看到周晨搖頭,那個孩子滿眼的希冀瞬間黯了黯,隨即又急聲道:“四萬,我只要四萬!”
“咦,你叫什麼名字?”正要離開的周晨又停住了腳步,回頭問道,“你爲什麼急着賣玉?”
小男孩用力地點點頭:“我叫艾尼瓦爾。我媽媽病了。我要賣掉玉給媽媽看病。”
這麼小的孩子,居然已經要學着照顧媽媽,即使經過琉璃廠古玩故事的鍛鍊,周晨忍不住有些心酸。而一旁的楊陽已經悄悄地扯周晨的袖子了。周晨明白,楊陽這是看着艾尼瓦爾的樣子不忍,想要周晨買下他的玉呢。
周晨看了看那兩塊極小的玉,開口問道:“我家裡還有,你還要嗎?”她是要採購玉石原料,若是隻有這麼兩小塊,周晨實在是幫不了艾尼瓦爾了。
“有,我家裡還有。爸爸留給我們很多玉石。”周晨的話音剛落,艾尼瓦爾就用力地點着頭說道。
周晨看看亂哄哄的市場,乾脆決定跟着孩子去他家裡看看。
走出市場,艾尼瓦爾先向周晨借了一百塊錢,去買了幾個囊和一些烤肉。周晨以爲他沒吃早飯,艾尼瓦爾卻告訴周晨,他的媽媽還沒吃早飯,他這是買給媽媽吃的。
周晨隨着出租車在市裡繞了一段,不久就來到了一個房屋低矮的地方。不遠處的曠野,顯示着這裡已到了城市的邊緣。
艾尼瓦爾的家是一個大院子,只是房屋缺乏修繕,顯得有些破舊。
一進大門,艾尼瓦爾就喊了一聲,因爲說的是維語,周晨沒有聽懂。顧鵬在一邊解釋,小男孩是告訴媽媽他回來了。
周晨三人等在院子裡,艾尼瓦爾先跑進屋裡,把買回來的吃食給他媽媽送進去,過了一會兒,小男孩才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對不起,我這就帶你們去看玉石。”
從屋子裡走出來,艾尼瓦爾的臉上帶了一絲欣喜,他告訴周晨,媽媽吃了一塊饢和兩塊烤肉。這已經是媽媽許多天來吃的最多的一次了。
在西邊的房子裡,周晨見到了艾尼瓦爾的爸爸給他留下來的玉石。這是一堆個頭都不大的玉石,周晨用靈力探查,靈氣都很濃厚,她判定爲真正的和田籽玉。一共有二十四塊,估摸着大約有將近一公斤。
和田籽玉的市場價格大約在六十萬到八十萬。艾尼瓦爾的玉石質量很好,算得上是最好的羊脂白玉籽料,周晨按照市場價格給了艾尼瓦爾九十萬。
這麼大一筆錢,周晨還是決定見一下艾尼瓦爾的媽媽。當她提出這個要求後,艾尼瓦爾卻突然低下頭,很快,大滴大滴的淚水撲簌簌滾落下來。
“艾尼瓦爾,怎麼了?你的媽媽生了什麼病?”見艾尼瓦爾這樣,周晨也有些疑惑,開口問道。
“……我的爸爸下河採玉,沒有回來。媽媽傷心的病了……”
艾尼瓦爾抽噎着,斷斷續續地用維語講了事情的始末,原來他的爸爸就是一名千千萬萬採玉人之一。他爸爸在世的時候,因爲辯玉技術高,每次到河裡採玉,都能找到別人多的玉石。但一個月前,艾尼瓦爾的爸爸再一次下河採玉,卻一去未回。過了好幾天,纔在河水的下游發現了他的屍體。
艾尼瓦爾的媽媽聽聞噩耗,整日以淚洗面,不久就病倒了,艾尼瓦爾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彷彿一夜間突然長大了,開始照顧生病的媽媽。然後,家裡的積蓄花光了,他這才帶着爸爸留下來的兩塊玉石,想到市場賣掉,給媽媽治病。
聽完顧鵬轉述的消息,楊陽已是紅了眼,周晨也是唏噓不已。稍加考慮之後,周晨對艾尼瓦爾道:“孩子,我懂得一點兒醫術,你讓我見見你媽媽,說不定,我還能把你媽媽的病治好呢。”
“真的嗎?”艾尼瓦爾睜大的眼睛,還蒙着一層淚水,但是淚水後的眸子裡,卻隱隱閃着希望的光。
周晨微笑着點點頭,跟着欣喜的艾尼瓦爾走進了他媽媽的房間。
房間裡光線黯淡,目光所及之處,牆壁、傢什、乃至牀上躺着的女人,似乎都是灰黃色的。一股淡淡的藥味兒充斥着整個房間。
周晨向艾尼瓦爾點點頭,小男孩趴在牀邊,對他媽媽低聲說了句什麼,那個女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不得不說,這個女子的五官輪廓很美,濃黑的眉毛彎彎的,眼睛很大,只是,灰黃的面色和塌陷的雙頰,消損了她的美。看到站在牀邊的周晨,女子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說了句什麼,可惜是維語,周晨沒有聽懂。
艾尼瓦爾小聲道:“我媽媽說謝謝你,真主安拉會保佑好心的人。”
周晨笑笑,站在牀邊扶住了女人的手腕。靈力緩緩探入女人的體內。只是靈力沿着女人的經絡運行一週後,周晨驚訝地發現,這個女子並沒有什麼器質性病變,她之所以病倒,都是因爲悲痛導致氣滯氣鬱,引起渾身乏力,食慾不振,精神萎靡,時間長了,漸漸消瘦虛弱,若是長此以往,危及性命也很有可能。也就是說,這個女子是因爲丈夫遇難悲痛至此。
這讓周晨深深地感到震撼。這該是何等深厚的感情,纔會因爲對方死去,她也會悲傷到幾乎搭上一條性命啊!這種感情,在物慾橫流的今天,在充斥着背叛和謊言的現實中,竟然還能存在,不得不說是一種奇蹟。
心中感嘆着,周晨緩緩道:“人死不能復生,但是,你不僅僅是一個妻子一個女人,你還是一個母親。你的孩子艾尼瓦爾如此懂事可愛,你難道忍心讓他成爲一個孤兒嗎?”
周晨的話還未說完,女人的眼淚就涌了出來。周晨沒有阻止她哭泣,更沒有多加勸慰。而是任她哭了好一會兒,周晨才道:“你的病我能治,但那需要你自己先堅強起來。怎麼樣,若是你願意讓艾尼瓦爾成爲孤兒,我就不費這個力氣了。”
女子的淚水沒有止住,卻用力地搖着頭:“不要,我愛艾尼瓦爾。”
這一次,女人用的是漢語,雖然語調生硬,周晨卻聽明白了。看到女人眼中的堅強,周晨點點頭,用一股極細的靈力幫女人疏通理順了氣機,又拿出一粒藥丸遞給艾尼瓦爾,讓他幫着媽媽服下。
經過靈力調理,又服了一劑養氣散後,女人的精神明顯的好起來了。周晨把購買玉的九十萬現金支票給了女人,並向這母子倆告辭。
等她和顧鵬楊陽走到大門口時,艾尼瓦爾飛奔着趕了上來:“你們還要收購玉石嗎?我認識幾個爸爸的朋友,他們家裡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