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個由來已久了,乞丐也是一個職業的存在。燕國地廣人稀,好多地方朝廷都看顧不到。除非是五年的藩國來朝進貢,討飯的都會被暫時的安頓到一個地方,幾個月後再回來。其他的時間京城以及周邊的城鎮裡並不排斥討飯的,很多人也願意接濟這些可憐的人。”
“是嗎,本姑娘看到了另一個層面,討飯的就是富人取樂的存在,是富人彰顯慈善的表象。更是家族爭鬥的釋放平臺。好了,不討論這些事了,我們就在這裡等着吧,來人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來的是敵是友或者是第三種身份的人。”白楊自信的說到,隨即和錢廣隱藏了起來。
“救命啊!”只是不到一炷香時間,通往縣城的那個方向一聲求救劃破了寧靜的月色。就見遠處一箇中年女人滿身是血的奔跑過來。百十步外一個男人摸索着跌跌撞撞追趕在後面。
“什麼情況 眼神不好使還能殺人啊?”錢廣嘀咕着。
“閉嘴,救下那個女人。”白楊命令到。自己卻是一個詭異的錯步迎向了後面追趕的人。
錢廣略微一愣神瞬間明白了白楊的用意,看着已經跑到近前的女人,穿着普通神色慌張,急忙攔下來。查看一下女人是被人從後面一劍刺個透心涼,現在胸口往外冒着血,顯然命不久矣了。不可能無端被追殺,總能問出點什麼事。錢廣也不糾結,把女人放在地上,動手輸入了些真氣給她。再擡頭便看見白楊已經和後面的男人隔着十幾步站立着。誰都沒有出聲。
男人看臉很狼狽,他並沒有蒙面。現在滿頭滿臉都是灰燼,黑乎乎的還摻雜着沒燃盡的草木屑。難怪他追的跌跌撞撞,看來前面的女人也是個狠茬子,如果有功夫後面的男人更討不到便宜了。
白楊看着十幾步遠的男人有種見過面的感覺,男人這是雙眼疼痛流淚視物模糊,他煽動鼻翼嗅出了熟悉了味道,該死的草木灰裡面摻雜了藥草,影響了嗅覺。男人努力的分辨着前面的味道心裡罵到。
白楊並沒有放過男人的微表情,心裡冷笑了。雕蟲小技而已,隨手灑出一片煙霧,對面的男人無所適從了。
“小樣,叫你體驗一把千百年後混淆警犬的東西。這味道好聞吧?”白楊在心裡冷笑到。
“你?”對面的男人顯然看不見了,剛纔還是面對白楊,這會兒手指着另一個方向詫異的說了一個字。然後向着那個方向拔腿就跑了。不知道是追趕什麼還是逃命 。
遠處的錢廣也詫異了 這也沒動手怎麼就嚇跑了啊?
逃跑的男人此時如驚弓之鳥一般,剛纔的氣味顯然是熟悉的,忽然整個味道都不一樣了 他在那種說不清楚的味道里嗅出了死亡的氣息。比刀架在脖子上寶劍抵在胸前還要叫人恐慌。氣味不致命但他預測到對面的人是可怕的存在。不跑只有等死了。
白楊沒有追趕跑掉的男人,現在她也不想摻乎進任何事情裡,幫逍遙王純屬好奇心。也想找個理由檢驗檢驗自己的本事帶來了多少。
女人還沒有死,但也離死不遠了。
“大姐,你還有力氣說話嗎?”白陽嘴裡問到,一隻手已經給她推進了一陣強心劑。夜色掩護錢廣並沒有發覺,只是,感覺頻死的女人忽然間就有了生機。
“你是京城裡來的人嗎?”女人試探着問到,完全看不出來剛纔她都是快死的人了。
“是的,或許不是你期待的那種人。”白楊簡潔的回答。
“乾孃曾經說過只要她不是暴死荒野,就叫我告訴安葬她的人一句話。”女人說到這裡,生機瞬間就要消失了。
“什麼話?”錢廣大聲的問到。
“叫她緩緩,大姐,你知道你乾孃是做什麼的人嗎?”白楊估摸着時間柔聲細語說着。
“知道,貴妃宮裡的婢女,唉!幹啥不好,非要在那個泥潭裡求富貴啊。”女人虛弱的感嘆道。
“她跟你說過貴妃宮裡的事兒?”
“不能說啊 ,說就死。秘密被幹娘吃了。”
“吃了,怎麼吃。手寫的證據嗎?”錢廣又問了一嘴。
“不知道 乾孃就只有這一句話要讓我傳達。我,額 ,我就要死了吧,那些人好可怕,乾孃擔驚受怕活了十多年,認了我誰都不知道。我也有相公和孩子啊。乾孃與我有恩,就是死我也要把話帶到…”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小了,最後不斷的重複着那句話秘密被吃了。終於兩眼掛着兩滴淚珠呼出了最後一口氣,兩隻眼睛睜得好大,渾濁的眼白瞪着天空,可謂死不瞑目。
“大姐,你的話本姑娘一字不拉的帶給安葬你乾孃的人,我們也會保守秘密,絕不會牽連你的親人和孩子。好好的上路吧,你對你乾孃的承諾會感動上蒼,福報給你的親人。上路吧,這個地方沒什麼好看的了,閉上眼睛去吧!”白楊說着合上了女人的眼睛。
一旁的錢廣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楊,沒想到白姑娘還有這一面。殺伐果斷醫術精湛,面對死在眼前的人完全沒有女孩子的驚恐不安,反而叫死者靈魂安息。再想想也就釋然了,討飯堆里長大,見慣了生死。面對強敵也能泰然處之。如果白姑娘能輔佐王爺,何愁貴妃大仇無報。王爺的果敢加上白姑娘的智慧,就是擼龍鱗扒虎皮也手到擒來。
“想什麼呢,她是你家親戚。走啦,你回去村子裡等着跟王爺一起回去,本姑娘先走一步。過去我是個乞丐,現在是個商人,朝堂恩怨與我無關,還是回去做自己的點心換銀子花。”白楊心裡反覆思考着死去女人的話,催促着錢廣回去。
“白姑娘,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跟王爺回報。”
“錢廣,這就是你家王爺就是事了,說實在的本姑娘也沒想明白呢。”白楊誠實的說着,人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什麼鬼異的步伐,自家王爺的功夫已經夠變態的高深莫測,白姑娘有過之而無不及啊!”錢廣感慨着回去了村子,在半路上就跟回京城的自己人遇上了。
白楊其實並沒有離開。她就跟在錢廣身後看着逍遙王主僕在夜色裡匆忙的影子直奔京城而去,人隨後回到了村子裡。老嬤嬤的院子裡已經鼓起了一個土包,擔驚受怕的日子終於結束了。白楊默默的爲保守了一輩子秘密的老嬤嬤鞠了一躬,算是送她上路。然後便來到了後院查探。
後院較之前院略微整潔了一些 ,一間柴房,裡面少許的幹樹枝碎木頭,還有老嬤嬤死後停放屍身的痕跡,這裡已經被徹底的翻動過了。顯然是逍遙王他們乾的,逍遙王除了行事缺乏變通,人還是精明的。
緊挨着柴房就是茅廁,這裡比柴房更整潔了幾分,或許被吃下去的秘密就埋藏在此。
白楊轉了一圈,恭桶是很乾淨的,裡面還殘留着糞便,籬笆圍起來的恭房後面是個大坑,上面覆蓋着一層泥土,白楊看着了一眼就沒有興趣了。再往後看是一棵年輪不大的柳樹,白楊推測它很可能是老嬤嬤來到這裡才種下的,是釋放當年宮女的新生或者還有憋在心裡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