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高一招 132 孽緣
安菁抱着被子坐在牀上咬牙。
大姨媽來襲最痛苦的前兩天已經過去了,三哥跟姚玉華成親三天,今天回門去了。
但那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發現歷史的軌道再一次和前一次接軌了。
被人撞見那種場面不是最慘烈的,最慘烈的是,她一身凌亂不說,身下牀上還有一灘血跡。
尼瑪,我那是來大姨媽,不是特麼落紅好嗎!
“小姐……”美杏小心翼翼的挨近了安菁,“喝點薑茶暖暖肚子吧。”
“不用喝。”安菁從牙縫裡硬擠出一句話來,“我現在全身上下都熱乎的很。”怒火已經快要讓她自燃了好麼。
就像三祖奶奶說的,那樣的情景,你就算說是月事來了又有誰信?已經是不可挽回了。不可挽回的後果就是,她終究還是重複了前一個安菁的經歷,特麼要跟姚瑄華結婚。
而爲什麼那位忠敬伯的夫人會來,緊接着又來了幾位夫人太太,那可就得感謝親愛的夏雨荷妹紙了。
一直以來,安菁始終認爲自己只是來古代輕鬆過日子的。父母疼着,哥哥寵着,家世良好,生活優渥,還有比這更舒心的日子麼?至於那些亂七八糟的宅鬥劇情,那是小說電視裡纔有的,跟她扯不上關係。所以,即便是見識了姚雲華,身邊擱着一個夏雨荷,她也並沒有往心裡去。
現在看來,是她好日子過多了就傻了,竟然忘了那句至理名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她是從現代而來,被各種規矩框框限定的太多,忘了這個古代是主人一時不快就可以責罰下人,甚至可以責打到死的,也忘了這個古代是人心過分成熟,十幾歲的女孩子就已經心思複雜,手段狠毒的了。
“菁兒,你看起來任性刁蠻,但心還是太軟了。要知道,你自己不狠起來,別人就會對你更狠。”
這是昨天姚玉華來時,跟她說的一句話。
想起夏雨荷得意的笑,安菁緊緊握起了拳頭,沒錯,不狠起來,別人就會對她更狠。對於一個好人,一個不會傷害她的人,她可以爲那人考慮,給那人留面子,可對於一個心懷不軌的王八蛋,她有必要想太多麼?該出手時,就出手。
這段時間裡,京城的八卦界有些波瀾壯闊。
唐府的庶子跟文府的嫡女定親了,年底就成親,這實在是奇聞一件,讓人不得不暗暗猜測啊。
安府的三公子迎娶了榮景侯府的二小姐,這是門當戶對的才子佳人,可真正成爲奇聞的是安府的寶貝千金又立刻跟榮景侯府的三公子定親了。
這兩府是怎麼了,就算是感情好,也不用這麼嫁來娶去的吧?這不是成了換親麼?
也有人說了,人家就是感情好,小男女就是看對眼了,你又能怎樣,總比那庶子娶嫡女的好吧?可偏有某些小道消息說,安三公子跟姚二小姐成親的當晚,就有人瞧見這一對也順道做了夫妻,不然怎麼可能會定親。
衆說紛紜,莫衷一是。
總之,這個冬季,不寂寞。
“菁兒,你……唉。”韓氏看看女兒,又忍不住怨起自己來,都怪她只顧着忙慶成的事情,竟然疏忽了菁兒,以至於菁兒出了這樣的事情。
安菁眼巴巴的看看自己老媽,又看看似乎要成爲自己未來婆母的陳氏,苦着臉道:“母親,陳姨,我跟三公子他真的什麼都沒有,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我那時候,真的只是……”撓頭,嘆氣,“來了月事。”
見安菁這樣,陳氏也不好受。她一聽說此事,很快也就想明白其中必有蹊蹺了,兒子向來潔身自好,別說她不相信安菁會勾引男子,即便真是安菁勾引了兒子,兒子也不會順水推舟,更何況還是那種場合。同是女子,哪個不想嫁個良人?可菁兒卻因爲這個不得不揹着衆人的指指點點嫁人……長嘆了一口氣,陳氏拉過安菁在懷裡道:“菁兒,我曉得是你受委屈了,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若是不嫁,外人不知要如何傳說你們呢。”
委屈倒不委屈,就是很憋氣。安菁輕輕磨牙,夏雨荷啊夏雨荷,謝謝你幫我看清事實,給我上了生動而形象的一堂啓蒙課。
“是我監管不力,”韓氏搖頭嘆道,“我竟也有疏忽大意的時候。”
“沒有千日防賊的理兒,況且還是家賊?”說起這個,陳氏不由得冷了臉來,“你往日待她不薄,沒想到她竟如此恩將仇報,韓姐姐,你若是心軟的話,我可就要爲我兒子,爲我未來的兒媳討個公道了。”說着,她又摟緊了安菁,搖頭苦笑,“要說當初聽說你生了個女孩兒,那時我還想着咱們做個兒女親家正好,誰知回京後你上門先向玉華提了親,這事兒我也就沒再想過。如今看來,倒像是緣分似的。”
孽緣啊。安菁偷偷咕噥,你兒子當初可是被原來的安菁給坑死過。
不過,一想到姚瑄華,安菁就不由得抓狂起來,用了三天時間才勉強壓下來的凌亂感差點就衝破阻礙重新佔領高地了。
姚瑄華,他丫的竟然是從那場悲劇中重生來的!
你妹的穿越大神,你不是說這裡就我一個麼,你特麼要坑我幾次纔算完啊!
那天晚上,她昏過去一陣子後,迷迷糊糊聽見耳邊有人說話,只是聽不真切,再加上很快又混亂起來,鬧得她沒時間多想別的。後來一切消停之後,她仔細一回想。
尼瑪,姚瑄華是在說他被原來的安菁給害死的事情!
怪不得那小子總不待見她呢,敢情他對來年的那場悲劇記憶深刻啊,要是能對一個害死自己的人和顏悅色,那姚瑄華可真是善良到天理不容了。
更悲劇的是,她現在竟然又重複着歷史的節奏,跟姚瑄華再次定親了。
“菁兒,此事你也要得些教訓。”將女兒從陳氏懷裡拉出來,韓氏輕拍着女兒的頭頂道,“你向來有些大而化之,也不愛與人耍心機,可如今你也見識了,並不是你不想,人家就會放過你的。”
安菁點頭,這一次的教訓,她絕對不會忘的。
韓氏的眼睛輕輕眯了起來,她是念舊不假,她是憐惜夏雨荷不假,可女兒是她親生的,沒有哪個能比她女兒更要緊。
“母親,此事交給我處置,可以麼?”安菁握住了母親的手,“我要親手答謝她。”
“就依你。”韓氏貼住了女兒的臉頰,柔聲道,“好菁兒,你要記得,不管什麼時候,母親都在你這邊呢。”
“當着人面就膩膩歪歪的,顯擺你有女兒是怎麼的?”陳氏忍不住笑着打斷了那母女兩個,“韓姐姐你放心,菁兒在我那裡,也就跟在你這邊似的,我家玉華可在你手裡壓着呢,就衝這個,我也不敢不疼菁兒啊。”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也只能苦中作樂了。
夏雨荷心中惴惴不安,哪怕如今已經進了四皇子的府邸,心中的不安卻還是無法壓制下去。
從柴房裡出來的那一刻,她就決定了,一定離開安府。安菁對她步步緊逼,她若是再忍下去,莫說不可能再跟四皇子有任何可能,甚至還可能會眼看着安菁嫁入四皇子府而無能爲力。
嫁給四皇子?我不行,安菁你也休想!
當看到安菁與姚瑄華獨處一室,且安菁還倒在牀上的時候,她心中狂喜,尤其是安菁身下還有一灘血跡,這根本是不容辯駁的事實了。
只是,她該何去何從?哪怕是趁亂暗算了安菁,可她一想起韓氏那總是隱藏着三分精明的溫和目光,心裡就不由得發顫。
楊婉的藥還有些,是她要來想要下給唐海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範洛頭疼,很頭疼。
他那晚確實喝得有些多了,一則是在場以他身份爲最高,來來往往的賓客接二連三的敬酒,二來麼……安正業這個老狐狸!
每每他要藉機提菁兒的事情時,這老狐狸總能有各種理由光明正大的搪塞開,然後就是向他敬酒。偏慶國那小子也在一邊使壞,他不提防就多喝了幾杯。
夜裡風涼,他本想出去清醒一下的,結果被風一吹便更頭痛了,只得先去客房歇息。
可這一歇息,就歇出了事情。
當看清懷中衣衫不整的女子竟然是夏雨荷時,他着實吃了一驚,隨後就是震怒,哪怕夏雨荷立身不正,他的小廝又做什麼去了!
可叫來小廝一問,小廝卻又委屈的不得了。
“殿下,她打扮的跟個丫鬟似的,奴才還以爲她是丫鬟呢……她又沒說自個兒是府裡的小姐……”小廝哭喪着個臉,他還以爲安府爲了巴結殿下,特地挑了漂亮丫鬟來,不然,他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麼。
而夏雨荷醒來後卻哭訴起來,說自己得罪了安菁,安菁逼着她不許做府中小姐,要她做個丫鬟去伺候人,今天人多眼雜,沒人管的了安菁,她又抵不過安菁的一衆丫鬟,只得被趕來了客院。
只是這話卻敷衍不了範洛。冷笑着一揮手,他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夏雨荷推到了冰涼地上:“少給我花言巧語!”即便一切都是真的,也掩飾不了這女子的攀附之心。
但讓範洛真正頭疼的是,安正業這隻老狐狸已經到門口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