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141要是惹了你生氣,你還能往孃家跑呢
誰能想到這麼晚了,還有出門的啊!
她只隱約瞥見兩個人,好像是住在他們家樓下的。
反正她也沒仔細看,就趕緊把臉埋在齊承霖的脖子裡了,順便把自己的頭髮往前撥,把自己發燙的臉給擋住。也不叫齊承霖放她下來了。
如果下地站着,還不得面對鄰居嗎?多尷尬啊,還不如在齊承霖懷裡裝死呢鱟。
見她這種掩耳盜鈴,還拿着頭髮擋臉的模樣,就是鄰居都笑了。
住在他們樓下的是已經退了休得兩口子,公司交給兒子們去管理,只在家裡享福。
這是聽說小兒媳婦兒懷二胎了,正好小兒子家就在小區裡,兩位老人聽着喜訊怎麼也坐不住,不顧大晚上時間挺晚,就直接出門往小兒子家走,誰能想還看到了住在樓上的小年輕恩愛呢。
老大爺笑眯眯的,一點兒都沒有打擾了人家恩愛的自覺,還扯着天生的大嗓門笑道:“出來玩兒啊?”
阮丹晨:“……”
大爺您還不走嗎?
“沒有,就是出來秀一下恩愛。”齊承霖異常淡定的說道。
大爺眼角抽了抽,本來還想臊他兩句,結果他自己都說完了,大爺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便被老伴兒給拽走了。
一邊兒走,大爺還一邊兒回頭顯擺,“我小兒媳婦兒懷二胎啦,回頭生了給你們送紅雞蛋啊!”
齊承霖輕輕地哼了哼,大爺倒是聽不見,便聽齊承霖問:“幾個月了?”
“今天剛查出來呢,才一個月。”大爺還是很高興。
而聽到日期,齊承霖也很高興,滿意的笑了,甚至還禮貌的說:“大爺慢走。”
大爺驚着了,齊承霖什麼時候這麼有禮貌,這麼大度了。這小子一向小心眼兒,他是知道的。
因爲生意上的事情,自家的兩個兒子可沒少在他們兄弟倆手上吃虧,大爺可是一直記着呢,好不容易逮着這次機會,就想讓齊承霖羨慕羨慕,可這反應不對啊!
齊承霖也不理他,直接抱着阮丹晨走進了還沒有關上門的電梯。
大爺的老伴兒直接擰了下大爺的胳膊,“你顯擺什麼呢,頭三個月不能瞎嚷嚷你不知道啊!”
電梯裡,阮丹晨要下來,齊承霖不讓,抱着她,“你按電梯。”
阮丹晨伸長了手去按下了鍵,這才手捂着臉,“被看着了,怪丟人的。”
“既然已經見到了,就不用急着下去了。”齊承霖說道,打算直接把她抱到家門口。
“不沉啊?哪那麼多力氣呢。”阮丹晨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捏了捏,只覺得結實的不行。
“趁你現在還沒胖,我還能抱得動你,你就且享受着吧。等胖起來,就是想讓我抱都抱不動你了。”齊承霖嘲笑道。
“……”阮丹晨本來還覺得這男人挺浪漫的,結果聽他這麼說,當即磨起了牙,“那我現在也不用你抱!討厭!”
說着,便扭着身子就要下去,齊承霖抱得時間長了還真是有點兒累,只是捨不得放開她,被她這樣折騰,真是快要抱不住了,趕緊把她抵在電梯牆上,這才藉着力道把她抱穩了,而且有牆擋着,也不怕她摔了。
“別鬧,也不怕掉地上去,摔出個好歹來。”齊承霖嚴肅地說道。
阮丹晨也不敢撲騰了,只咬牙切齒的說:“等我肚子大起來,我就見天兒的叫你抱我!”
“行。”齊承霖笑着說,一副你說什麼都行的樣子。
阮丹晨見他這麼能哄着自己,鼓着小臉卻也不生氣了。
……
第二天早晨,他們收拾了,先帶齊佑宣去上學,再轉道去醫院。阮家的事情,阮丹晨還沒有跟小傢伙說,只等事情最後定下來,再慢慢跟他解釋清楚。
這事兒挺複雜,阮丹晨還琢磨着怎麼簡化了告訴小傢伙聽。s173言情小說吧
到了醫院,陳敏夏已經去給阮克山辦出院手續了。留院觀察一晚上也是走個形式,免得將來出個什麼事兒要擔責任,阮克山是傷的真不重。只瞧着他那輛車都撞凹了,再看他這傷,真是萬幸了。
“你們吃早餐了嗎?”阮丹晨問道。
“吃了,吃了。”阮克山現在見着阮丹晨就激動,有點兒連話都不會說的意思,緊張的樣子,好像跟阮丹晨倒過來了,她纔是長輩。
陳敏夏一進來,就聽到自己的丈夫在問傻問題,“你……你們都吃了吧?”
這問題有點兒傻,阮丹晨卻沒笑話,只是表情暖和的點頭,“嗯,都吃了。”
陳敏夏這才走進來,出聲道:“都辦好了,咱們走吧。不過得先去趟爸那兒,取點兒他的樣本。”
今天陳敏夏也跟學校請了假,坐着齊承霖的車,一起去出發去阮老爺子家。
路上,阮克山說了很多家裡的事情。
說了這些年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還有日常的一些瑣碎,只提了幾句找阮丹晨,卻沒提找的如何辛苦。可越是這樣,阮丹晨越難受,便越喜歡跟他們親近。
知道阮克山是怕阮丹晨聽了難受,也是不想讓阮丹晨覺得他是想要哭訴這些年多麼的不易。
阮丹晨知道,畢竟是27年未見的親人,現如今她又是齊家媳婦兒的身份,阮家人行事難免就謹慎了些,生怕說的做的不好,就叫她誤會。
她現在也沒辦法,只能想着多接觸下來,彼此間增加了解,也讓他們慢慢地放鬆下來,不要如此多顧慮。
阮立川一早就帶着助手去了機場,現在只有阮老太太廖啓英在家。
廖啓英家裡也是書香門第,父親是國家樂團的指揮,而她也是知名的鋼琴演奏家,現在退休,也不願意勞累教學生,把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了家庭,以及尋找自己孫女的事情上。
縱使很多人託了關係求上門來,哪怕是不少名門都帶着孩子親自來求,廖啓英也是說不教就不教。
她忙着找孫女兒呢,哪有空教別人孩子。
陳敏夏和阮丹晨的想法一樣,事情沒有徹底確定下來之前,還是不要讓二老心裡忽上忽下的跟着鬧騰。
他們倒是無所謂,有齊承霖作保,也是真的很相信阮丹晨的身份,早就把阮丹晨當侄女兒看了。
只是兩位老人難免謹慎些,拿這件事着緊,肯定不能像他們這樣,這麼信任齊承霖的能力。
因此阮克山和陳敏夏也沒有對廖啓英說起這件事情,阮克山現在腿腳不方便,恐叫阮老太太看出什麼,便由陳敏夏自己上去。
沒多會兒,就見陳敏夏下來了,從包裡拿出一個小袋子,裡面裝着幾根頭髮,“成了。”
阮老太太的頭髮是卷的,阮老爺子是直髮,倒不怕拿錯了。
於是四人便去了鑑定中心,有齊承霖出面,必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出結果。
材料都遞上去,四人便去找家店坐着,等四五個小時就能去拿結果。
因爲分開這麼多年,對彼此的生活都不熟悉,光是互相說着這些年各自的事情,時間也過得快。
對阮丹晨和齊承霖的過去,在經過齊承霖的同意後,阮丹晨並沒有隱瞞。
“那個畜.生!”阮克山聽完後,便怒罵,自然是針對柳容華的。
“她……她……畜.生!”阮克山緊握着拳頭,還氣的發抖,“因爲前段時間的新聞,我們才知道她也在B市,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她竟然把事情撇的一乾二淨,說當時她回去醫院的時候孩子就已經不在了,而你跟我們家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她怎麼就那麼壞呢!怎麼就有人那麼壞呢!”阮克山恨得不行了。
柳容華明明認識他們,明明知道阮丹晨是他們家的孩子,卻要帶着阮丹晨在外面受那麼多的苦,卻不把孩子還給他們。
阮丹晨在他們家,或許不能像在齊家那樣榮華富貴,可是他也能保證阮丹晨是被疼愛着,無憂無慮的長大,而不會像是跟着柳容華時那樣,吃那麼多苦。
尤其是聽到柳容華是怎麼利用阮丹晨的,一向儒雅老實的阮克山,此時卻是生撕了柳容華的心都有。
即使阮丹晨現在的生活好了,可是之前的26年,誰來彌補?
如果一定要用26年的犧牲,才能換現在這樣的生活,阮克山寧願讓阮丹晨在阮家,讓他好生的照顧養育着。
再說在齊家真就那麼好嗎?
或
許婆家很好,丈夫寵愛,孩子懂事。可是壓力卻大,就憑前段時間對於她層出不窮的攻擊就知道。
這只是出現在明面上的,而私下裡又有多少對她的攻擊,阮克山都不忍心想。
“她到底是爲什麼要這樣做?”這是阮克山最想不通的。
單身的女人,帶着個不是自己的孩子在身邊,這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我一直覺得柳容華是喜歡克宇的。可如果因爲喜歡,而把他的孩子帶走,就應該好好照看纔是,又爲什麼這麼苛待你?”陳敏夏皺着眉,不解的出聲。“還是,一方面她喜歡克宇,但一方面又記恨悅歡纔是克宇的妻子,還爲他生了孩子,而克宇對柳容華始終沒有任何別的情感,甚至不知道她喜歡他。所以想到克宇,她想留着你,留個念想。但是一想到悅歡,又忍不住對你不好?”
不得不說,陳敏夏作爲一個女人才能將柳容華的心思推測一二,饒是齊承霖聰明,可他一個大男人,哪能想得出一個嫉妒又充滿矛盾的女人心裡那些可笑的想法呢。
陳敏夏在不經意中,也是把柳容華的心態猜出個十之七八了。
“如果是柳容華,倒還真有可能這樣。”齊承霖點頭承認,“那個女人腦子跟別人不一樣,還真是不能用正常人的心態去猜她。”
“她口口聲聲的喜歡克宇,卻這麼對丹晨,她也配說自己喜歡!”阮克山怒道,給自己猛灌了一大杯涼水。
齊承霖看看時間,說道:“報告應該差不多出來了,咱們去看看吧。具體的,等報告出來了再說。”
阮克山點點頭,四人便又回去了鑑定中心。
在那兒等了二十來分鐘,便有人拿着新鮮出爐且熱燙的兩份報告給他們。
一份是阮丹晨跟阮立川的,一份是阮丹晨跟阮克山的。
阮克山激動地等不到找地方坐下再看,便直接被陳敏夏扶着,在鑑定中心找了處等候用的椅子,坐下便把報告拿了出來。
阮克山迫不及待的看結果,看完他的那份,便已經面露喜色。縱使什麼都不說,從他的臉上也能看出結果了。
然後,阮克山又看了阮丹晨和阮老爺子的鑑定結果,看完以後,便不顧這是公衆場合,又哭了。
他把結果給阮丹晨看,摘下眼鏡擦眼淚,“丹晨,你就是我們侄女,你就是!”
阮丹晨看着結果,眼淚也掉了出來,把報告給陳敏夏,自己便抱住了齊承霖。
齊承霖輕輕地撫順着她的後腦,一手在她的後背輕拍,襯衣胸口傳來陣陣滾燙的溼意,灼燙着他的胸口,像是火在上面烤。
齊承霖微微低頭,便在她的太陽穴和眼角輕吻。
“承霖,我……我有伯父,有伯母,有爺爺,還有奶奶了,我……我有這麼多,我……”阮丹晨抓着他哭着說。
“是啊,你有這麼多,我以後都不敢欺負你了。要是惹了你生氣,你還能往孃家跑呢。”齊承霖輕拍着她的後背,柔聲道。
阮丹晨撲哧一聲,又哭又笑的。
陳敏夏把報告收起來,坐到了阮克山的身旁,輕輕地環住他,“咱們找到了,以後再也不用找了。咱們終於找到克宇的女兒了。丹晨吃了苦,可是卻比咱們一開始擔心的要好得多。往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事情了,咱們能好好過日子。”
阮克山不住的點頭,擡起頭,也不顧滿臉的淚水,便去看阮丹晨。
“丹晨,能……能叫我聲大伯嗎?”阮克山一雙老眼泛紅,還忐忑的問。
“大伯。”阮丹晨便直接撲進了阮克山的懷裡。
齊承霖只覺得懷裡一空,看着自己的妻子跟大伯抱在一起痛哭,無奈的嘆了口氣。
來鑑定中心的其他人都奇怪的看了過來,陳敏夏又哭又笑的說:“這麼多人看着呢,咱找個地方,慢慢說。”
“直接回媽那裡。”阮克山跟阮丹晨終於分開了。
接過陳敏夏遞過來紙巾,把眼淚擦乾淨,對阮丹晨說:“你奶奶要高興壞了。”
說完,阮克山又擔心起來,對陳敏夏說:“事情來得太突然,會不會驚着媽?”
陳敏夏沒好氣兒的說:“那你想怎麼樣?要是沒有第一時間帶丹晨回去給
媽看,讓媽知道了,得扒了你的皮。”
阮克山卻呵呵的傻笑了起來,“走走,咱趕緊回去,跟媽說說。”
阮克山是高興傻了,到底是陳敏夏細心一些,轉頭問齊承霖,“你們今天有沒有別的事情?如果有事,咱們再約個時間。”
畢竟是27年沒見了,雖說阮丹晨很激動,很高興,可她也怕因爲這幾十年沒有在一起,難免生分。
“沒事,我讓小楊去接了佑宣和澤爾一起過去。”齊承霖淡淡道,“如果不打擾的話,今晚還想留在那兒吃頓飯。”
“不打擾,不打擾!”阮克山忙不迭的點頭,當然不打擾。
找了27年的侄女兒,他覺得老太太恨不得能把阮丹晨留下多住些日子。不過這點兒不用問都知道,齊承霖肯定不能答應。
陳敏夏和阮丹晨一起扶着阮克山上了車,早知道阮克山這幾十年來心心念唸的就是這個侄女兒,陳敏夏便主動坐到了副駕駛去,讓阮丹晨和阮克山在後面聊天。
阮克山那樣子,好像是怕好不容易認回來的侄女兒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似的,竟是一直盯着阮丹晨,就怕她走了。
見他這樣子,阮丹晨只覺得溫暖,除了齊承霖,如今也有人這樣在乎她。
“當初你爸媽出事,消息傳回來,你奶奶就大病了一場,後來雖然是養好了,可當時兇險的,險些就隨着克宇去了,可把我們嚇壞了。當時你爺爺估計如果不是爲了你和你奶奶,也要撐不住。不過也因爲心裡一直念着要找你,就像根支柱一樣,就一直撐着他,反倒是精神還不錯。”阮克山解釋道,又把阮老太太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
陳敏夏在前頭給阮老太太去了電話,“媽,我們……我們找到克宇的女兒了!”
阮丹晨不知道阮老太太在那頭說了些什麼,只聽陳敏夏說:“您只要見到她就明白了,跟克宇長的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今天我回去,也是爲了拿爸的頭髮去做鑑定,跟克山也做了。您別怪我們先瞞着您,只是等有了結果才安心,讓您高興。”
“……”
“嗯,我們這就帶回去,還有您孫女婿也跟着一起回去,一會兒您重孫也要過去呢!是啊,您都有重孫了。”
“……”
“這些年,她不能說過的好,吃了不少苦和委屈,全是因爲小人害的,回去我跟您慢慢說。不過現在她過的很幸福。”
“她跟我們一起呢,您等着。”
陳敏夏把電話交給了阮丹晨,笑着說:“奶奶要跟你說說話。”
阮丹晨緊張的接過電話,張張嘴,頗爲艱難的叫了聲:“奶奶。”
她沒見過阮老太太,也不知道阮老太太的聲音是什麼樣子,長的什麼樣子,又是什麼樣的態度。
只這聲奶奶剛落下,就聽到手機裡傳來了阮老太太的哭聲,更是哭着一疊聲兒的對她說着“好”,“好孫女”,“這些年你吃苦了”什麼的。
“你們到哪兒了?我這就去買菜,晚上……你們會留下吃飯的吧?”阮老太太在電話那頭問道。
“嗯,我們晚上都在那兒。”阮丹晨哽咽道,嘴角卻是幸福的往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