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樣完全不清楚的人進來楚家,無異於在楚家內部埋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炸彈。
就連“棘刺”都沒辦法去深入調查遲以恆,能調查到的那些東西,就好像只是遲以恆樂意被人看到的,又或者允許他們調查出的那一部分。
顧念憑藉邊道人的關係,讓“棘刺”調查過遲以恆的事情,老爺子遲疑着,終究還是決定,不對二爺說。
楚嘉源的死,是二爺心頭埋得最深的一根刺鈐。
楚嘉源什麼都沒能留下,死後,隨着時間的推移,生活中彷彿沒有留下任何屬於他的痕跡,這是讓二爺一家最遺憾的事情。
現在突然冒出一個遲以恆,讓楚嘉源有了後,二爺怎麼可能不重視?
老爺子冷靜下來,也知道,不論他怎麼說,二爺都不會聽的。
他太在乎楚嘉源,也太激動於楚嘉源有後這件事了。
可是有些事情,老爺子還是希望二爺在冷靜之後,能夠心中有數。
“當年顧念就是被他騙去m國的。”老爺子冷靜之後,緩緩的說,“他對顧念封鎖了昭陽的消息,對她說昭陽已經死了。那時候,顧念還沒想着要去m國。”
“可後來,顧念受到追殺。誤以爲是嘉宏夫妻倆做的。在顧念回來後,把當年的事情跟我們說了。我們立即調查當年的那場追殺。可是不論是監控,還是追殺的那批人,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當初遲以恆帶顧念去津市,按理說,只要他的車在路上開過,就能調查出痕跡,就能調查出他開車的路線,把車停在哪兒了。可依然什麼都查不出來。”
“顧念是警察,當初向上級提出辭職,當時的局長,還是小程。他扣下顧念的辭職信,並沒有批准。顧念作爲公職人員,出國是有程序的。可遲以恆說給她辦了簽證,就給她辦了,完全無視掉程序。你覺得,一個普通的大學老師,能夠辦得到?”
“這些我都知道,以恆也跟我解釋過了。”二爺說道,“他當時對顧念是有私信,一時自私,便做出了那樣的選擇。但現在顧念跟昭陽連孩子都有了,還快要結婚了。他就是再喜歡,也得忍下。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至於你們那些調查不出來的,無非就是以恆的人脈在那裡。他的職業雖然看着不起眼,卻很是培養了一批棟樑之才,拜託學生們幫幫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老爺子沒想到,往常看着並不糊塗的二爺,在遲以恆上面,竟然糊塗成了這樣子。
看看他說的那都是些什麼話!
“這你也信?”老爺子揹着手,在二爺面前踱了幾步,“老二,不要因爲他是嘉源唯一的血脈,你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明顯的敷衍你都不去細想。”老爺子停下來,轉頭看着二爺,“那你能解釋,他把顧念帶到m國去,卻一點兒痕跡都沒有,我們那麼多年,一點兒有關於顧念的消息都查不到,只是一片空白,這是什麼原因嗎?”
“你們自己手段不行,怪以恆?”二爺冷聲說。
“好,好,好。”老爺子連道三聲好,越發肯定了,曾讓“棘刺”調查遲以恆的事情,不能跟二爺說。
不然轉過頭,二爺就得跟遲以恆去說。
“棘刺”是他們的後招,總不能讓遲以恆知道了,有所防範。
即使抓不住遲以恆的把柄,可老爺子始終認爲,遲以恆不是個好人。
哼!
搶他孫媳婦兒的,能是什麼好人!
“大哥,你不用再說了。”二爺說道,“嘉源就留下了這麼一個兒子,我無論如何,都是要讓他認祖歸宗的。好好地一個孩子,你卻攔着不讓他進家門,沒有這樣的道理。”
“以恆他人脈廣,有手腕,這是他的本事。以他的本事,對我們楚家也有好處。”二爺說道,“我今天過來,對這件事也不是來徵求你的同意的。以恆是我們家的孩子,這是我們家的事情。我尊重你,所以來跟你打聲招呼,我會親自帶他去族中,讓他入族譜。這件事,你可沒有道理攔着。”
“呵。”老爺子一雙眼銳利的看着二爺。
看的他有些心虛,好像自己的那些小心思,都被老爺子看透了。
“你不會是以爲,能靠遲以恆來跟昭陽爭一爭?”老爺子嘲諷的看着二爺。
“哪裡的話,昭陽既然已經覺醒了家主能力,我們又能爭什麼?”二爺笑笑,不無嘲諷的說,“他可是連長子都早一步生出來了。”
“你果然還是不服氣,你覺得是我們家搶了屬於你們家的位置,是不是?”老爺子失望的說道。
這個弟弟,他自小就讓着他,護着他。
二爺不算聰明,但好在楚嘉源爭氣。
當初爲了趕在他前面生下長子,二爺沒少使力。
這些老爺子一直都看在眼裡,並沒有說什麼。
誰讓這是他從小護到大的弟弟?
已經讓了幾十年了,再讓讓他,又何妨?
只是命運無常,楚嘉宏死了。
卻沒想到,二爺竟因此怨上了他。
老爺子失望的搖頭:“是啊,就像你說的,家主能力在昭陽的身上,而他又生下了長子。如無意外,家主能力也會出現在瑾瑜的身上。你又能折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