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嘴角撇了撇,這是防着她利用窗簾逃走。
顧念放輕了腳步,走到窗邊,藏身於窗戶旁的牆壁後面,怕自己貿貿然往外看,會被人抓到。
不過很快,顧念就發現,自己實在是多慮了。
窗外,竟是呼嘯的深海。
顧念沒想到,她竟是在城堡之中,怪不得屋內這麼高,也就城堡能做到了。
顧念不禁自嘲的想着,自己雖然是沒機會住進楚昭陽早先訂好的城堡,卻還是在這兒圓夢了。
只是可惜了,楚昭陽費了那麼大的勁兒,才訂到的城堡。
不怕被人看見,顧念便大大方方的站在了窗邊。
窗戶被人鎖死,顧念試了許久都沒能打開。
不過她並沒有太意外,對方能那樣悄無聲息的把她綁來,便不會在房間裡犯一些低級錯誤。
打不開窗戶,顧念只能站在窗前,左右挪着位置,查看自己所處的地理位置。
只是沒想到,這座城堡,竟然是立在懸崖之上的。
很像是拍驚悚電影會有的情景。
城堡很高,也很大,從她的角度,勉強還能看到城堡的兩端,以及尖尖的塔頂。
只是灰撲撲的石頭,總給人一種驚悚感。
因是立在懸崖邊上,幾乎與懸崖融爲一體,就着懸崖的角度,一直向上延伸出去。
因此,原本就挺高的城堡,被懸崖架的更高,彷彿腳底下就是呼嘯洶涌,呲咧着獠牙的波濤。
天上灰濛濛的,陰暗的天氣,加上怒吼的海浪,愈發叫人悶得喘不過氣來。
顧念此時,就覺得特別壓抑。
她知道,她也不可能一直躲在這房間裡。
不管是誰抓的她,遲早都要見她。
只不過,顧念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她這個想法剛生出來,房門就被打開了。
顧念就像只毛髮倒刺的貓,渾身上下都透着戒備,整個人一直處於緊繃狀態,不敢有絲毫放鬆。
因此,一聽到聲音,立即轉身面向了門口。
即使身後的窗戶已經被封死,顧念還是緊緊地貼在窗邊。
一腳往後撤,隨時都要跳窗一樣。
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下意識的動作,明知到跳不了,卻仍不由自主的這麼做了。
顧念謹慎的盯着來人。
來人是一個看起來跟顧立成差不多年紀的中年人。
他頭髮染的漆黑,卻又在兩鬢留下了屬於他原本髮色的花白。
他的眼角帶着深刻的皺紋,眉心不需要皺起,也保留着明顯的“川”字,說明他是一個經常皺眉的人。
從鼻翼到脣邊,延伸出兩道彷彿已經刻入皮膚一樣的法令紋。
但,這些都不足以讓人強烈的印象深刻。
使人最深刻的,還是他那一雙眼。
即使已經上了年紀,裡面的凜冽與冰冷,也絲毫沒有減弱,反而越發的讓人感覺陰鷙不安,不寒而慄。
被他盯着,就彷彿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彷彿,已經被毒蛇纏繞住,動彈不得,隨時都要被他咬死。
顧念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渾身生出一股噁心欲嘔的感覺。
他的身後,還跟着四名黑衣保鏢。
這四人,兩名黑人,兩名白人,異常高大。
“你是誰!”顧念戒備的問。
“不用躲了,你還能躲到哪兒去?”中年人嘲諷的說道。
“你把我抓來幹什麼?”顧念質問,“你到底是誰!你抓了我,我是跑不了,但至少,讓我明明白白的吧!”
中年人呵呵笑了兩聲,渾不在意的樣子,說:“倒也不怕你知道,畢竟,三年前你把R組織元氣大傷,總也得見見苦主。”
顧念猛的撐大了雙眼,難道眼前的人,就是R組織的首領?
她有點兒不敢相信,出來度一趟蜜月,竟然還能見到R組織的首領!
“沒想到,我出來度個蜜月,竟能有幸見到R組織的首領。”顧念冷聲試探。
對方卻並不否認,顧念心裡一沉,看來自己是猜對了。
“敝姓遲,遲行端。”中年人說道。
顧念下意識的,衝口而出:“你跟遲以恆是什麼關係。”
遲行端嘴角往上揚了揚,卻只給人一種陰鷙的感覺。
“我是他父親。”遲行端說道,“確切的說,是養父。”
二十五年前,從孤兒院帶出來的。
“你把我抓來,是想要做什麼?”顧念問道,“能勞得堂堂R組織的首領親自出手,把我抓過來,總不會只是簡單的囚禁我這麼簡單吧?”
顧念手指動了動,說:“還是要拿我威脅誰?總不會是拿我來威脅楚昭陽吧。”
如果要威脅楚昭陽,當時楚昭陽就跟她在一起,他們不會抓她而捨棄楚昭陽。
“確實不是。”遲行端好像還挺欣賞顧念的樣子,讚賞的看了她一眼,“楚太太確實不是一般的女人。三年前能夠爲損傷我們R組織,貢獻上一份不小的力量。三年後又轉而投身於‘棘刺’情報部。”
在遲行端說到這一句的時候,顧念明顯表情動了一下。
沒想到,R組織竟然連PSI偵探社的真實身份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