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
燕北城這是從哪兒找來的人才啊!
“紅頂其他員工呢?”燕北城看了眼總經理的身後,全是領導層的。
總經理立即解釋道:“都在房間服務呢。”
“把他們都叫出來吧,那麼一會兒功夫也耽誤不了什麼,都出來認認我太太,以後如果她有事兒自己來,你們也能認識,好好招待。”燕北城說道,“客人如果有意見,就叫他們來找我。”
燕北城這話放出來,哪個客人敢有意見。
總經理趕緊讓人去叫人了。
沒多會兒,所有的服務生都出來了,烏壓壓的一片,站在門口還挺擠。
不用燕北城開口,總經理趕緊說:“都見過總裁夫人。”
“總裁夫人好!”衆人整齊的說道,也不知道練了多久。
總經理湊過來跟林初邀功道:“我之前讓他們練了,雖然可能會碰上有工作的時候,但要是有些沒工作,正好可以出來給您見見。”
林初:“……”
真是人才啊!
見了人,至於以後要怎麼恭敬林初,總經理隨後私下再跟他們說,讓他們趕緊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
然後又湊到燕北城的身邊,“總裁,楚少他們都已經到了。”
燕北城點頭,總經理遲疑了一下,才小聲說:“還有江女士,她也來了。”
不論是燕回總公司,還是旗下的分公司,領導層都知道燕北城跟江嫦黛關係不好,雖不知道具體原因,但也都知道,不能凡事聽江嫦黛的,燕北城會不高興。
一開始怎麼對待江嫦黛這個度很難把握,但有一次江嫦黛帶着朋友去盛悅,頤指氣使的,最後還要吃霸王餐。礙於江嫦黛的身份,盛悅的總經理不好說什麼。但這事兒被燕北城知道了,便直接把江嫦黛那餐的飯錢從總經理的工資中扣除。
於是之後,所有人都知道,把江嫦黛當成一般的客人對待就行,絕對沒有什麼特殊待遇。
且,從此之後,江嫦黛甚至被燕北城劃到了盛悅的黑名單當中,盛悅從此不接待江嫦黛。
至於紅頂,倒還沒有遇到過這麼尷尬的局面。因爲紅頂比較遠,江嫦黛輕易不來。而出了盛悅那件事之後,江嫦黛也不捨得來紅頂消費,哪怕是江嫦黛都會覺得紅頂太貴。
不過今天江嫦黛竟然過來了,可把總經理吃了一驚,還跟燕北城撞了日子,立即嚴陣以待。
燕北城臉瞬間沉了下來,總經理便知道燕北城是誤會了,趕緊解釋道:“江女士自己訂了一間房,並沒有跟楚少他們一起。江女士是先到的,看她的態度,並不知道您約了朋友來。”
燕北城臉色稍霽,但仍舊不太好看,“別讓她賒賬,也別算到我的賬上,讓她自己付,付不出就報警。”
總經理:“……”
看來這母子倆關係是真的不好。
總經理領着燕北城和林初去了房間,果然楚昭陽他們都已經在了。
會所內的房間要自在很多,像個沙龍,不像盛悅內吃飯的地方那樣正式。
房間很大,有一張容納20個人還寬敞的大圓桌,另外一個房間是活動室,檯球還有體感遊戲。
而一進門就能看到的大廳,則擺着不知道是什麼木的長椅和桌子,林初對這些沒有研究,但看那上面的雕花還有模樣,就覺得肯定不便宜。
整個房間都透着一種低調的奢侈。
從活動室傳來孩子們嘻嘻哈哈的笑聲,邵淮先他們一步,單獨去把燕寧白和莫錦西從學校裡接了過來,這會兒正跟齊佑宣等人一起玩兒。
楚昭陽等人坐在廳裡聊天,沒抽菸,反而是每人嘴裡叼了根棒棒糖,那畫面林初都不忍心直視。
燕北城跟林初坐下後,他作勢從褲袋裡摸出手機,結果手機連帶着一個小紅本一起被摸了出來。
衆人:“……”
南景衡指着燕北城,手直哆嗦,咋咋呼呼的叫囂道:“你們看,你們看,我說什麼來着?他肯定要拿出結婚證來顯擺!給錢給錢,一人一百!”
南景衡攤開手掌,挨個的在衆人眼前晃盪。
楚昭陽一言不發的掏出皮夾,從裡面抽出一張紅鈔放到南景衡的手上。
韓卓厲一臉牙疼的表情,把一張紅鈔往南景衡的掌心一拍,還說:“燕北城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
燕北城掀脣,鄙視的“嘖”了一聲。
“他昨天就來的這一套,裝着把結婚證不小心掉出來,然後非要給我看!”南景衡氣的啊,覺得在燕北城那兒受盡了委屈,“你們說說,有他那麼顯擺的嗎?多招人煩啊!他連個女朋友都沒有的時候,我有女朋友,跟他顯擺來着嗎?”
“你那叫女朋友嗎?”燕北城鄙視的看他一眼,“你那就是耍流.氓,不以結婚爲前提來交往的,都是耍流.氓,有什麼值得顯擺的。你倒是想,但是還沒來得及顯擺就分手了不是?”
南景衡:“……”
他想跟燕北城拼了!
“承之哥也沒這麼顯擺!”南景衡不服氣的說。
燕北城嗤了一聲,“他顯擺的時候,你人在國外,沒看見。也是你運氣,不然他們兄弟倆當時顯擺的那樣兒,能讓你氣的回國再出國。”
南景衡:“……”
所以燕北城這是心理不平衡,跟齊承之和齊承霖攀比來了?
過了會兒,總經理親自帶着服務生推着車魚貫進入,把菜都端到餐桌上。
宋羽便起身去活動室,把孩子們都叫出來吃飯。總經理還讓幾個服務生把兒童座椅也搬了進來。
孩子們估計是玩兒瘋了,一個個瘋笑着跑了出來,南景衡看到莫錦西臉上因爲開懷大笑而露出的一顆酒窩,不禁疑惑。
“看什麼呢?”韓卓厲手在南景衡的眼前擺了擺,“怎麼總盯着人家小孩子?”
幸虧莫錦西光顧着玩兒了沒發現,不然非得被南景衡這麼專注的眼神給嚇着。
南景衡回過神,發現楚昭陽也正一聲不吭的看着他,那眼神比他還滲人呢。
他搖搖頭,“昨天就有這種感覺,今天再看,還是覺得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像誰。”
“誰,錦西嗎?”林初聽到,不禁問道。
南景衡點點頭,隨即又如往常那樣,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笑了,“不過人有相似是太正常了。”
看他笑的沒心沒肺的樣,林初便沒多想,衆人一起去了餐桌吃飯。
南景衡他們雖然嘴上嫌棄燕北城,但也還是真心替燕北城高興地。
幾個大男人都喝了不少酒,因爲林初她們身爲另一半都會開車,所以他們便喝的肆無忌憚。林初她們都要照顧孩子,便都沒有喝。
男人們肆無忌憚了,南景衡直接招來服務員,讓人上了一排的紅酒和洋酒,混着喝。
平日裡都風光霽月的公子們,這會兒卻跟那些個剛剛成年,正是肆意放蕩不羈時候的小青年似的,一個個扯了領帶,鬆了領釦,彼此開着玩笑一點兒形象都沒有。
林初還看到楚昭陽趁燕北城沒注意,往他的紅酒裡又倒了半杯威士忌。
林初:“……”
楚昭陽偷偷地收回手,把威士忌酒瓶放到一邊時,正好看到林初看過來。
楚昭陽:“……”
林初忍着笑,偏頭繼續跟宋羽她們說話去了,就當沒看見。
反正今天男人們高興,就讓他們鬧去吧。
“哈哈哈哈,林初,城兒跟沒跟你說過,他小時候長的可標誌了,要是戴上假髮就是個萌妹子。上幼兒園的時候,頭一天就有小男孩兒跑來跟他說,長大要娶他,可把他氣壞了。有一回趁人家睡午覺的時候,他偷偷拿着手推刀,給人小男孩兒把頭髮全剃了,那小男孩兒當時一直哭到下午家長去接他。簡直是給人造成了一輩子的陰影啊!”
“……”燕北城默不作聲的把自己這杯混了威士忌的紅酒,趁着韓卓厲仰頭大笑的功夫,全給他灌了進去。
剛纔楚昭陽給他偷偷倒威士忌,別以爲他沒看見!
不怎麼說話的楚昭陽卻突然說:“所以燕北城後來吃成了一個胖子。”
就再也沒有男孩子想要娶他了。
燕北城:“……”
林初她們都笑趴了。
趁着喝的興奮,燕北城掏出結婚證,就朝楚昭陽他們招手,“來來,都過來,跟我合個影,宋羽,來,給我們照相!”
宋羽接過燕北城的手機,見楚昭陽他們竟然真就都圍着燕北城找準了位置站好,把燕北城放在中間。
已經喝興奮了的燕北城二兮兮的把結婚證擺在身前正中間貼着,笑的一臉盪漾。
宋羽:“……”
她一連拍了好幾張,迅速的用燕北城的手機登了微信,把照片都發到了羣裡,避免等燕北城清醒的時候後悔,把照片全刪了。
這幾個人鬧成了這樣,結果等喝完了準備各自回家的時候,出了房間,竟又都是清俊端方,優雅精緻的模樣。
被扯掉的領帶都被收了起來,解開的領口卻又繫好,胳膊搭着西裝外套,雖不是一絲不苟的裝扮,卻帶着隨意瀟灑的姿態。
一個個大男人,臨出房間前都把自己給整理好了,還挺臭美。
除了他們身上能聞得到淺淺的酒味兒,喝了那麼多酒,竟是沒有一個人在外露出醉酒的醜態。
此時正好也有別的房間的客人出來,三五個人年輕人走的東倒西歪的,長的原本挺好,可醉酒後說話舌頭都捋不直,滿口低俗黃腔伴隨着罵罵咧咧的三字經,醜態畢露,跟燕北城他們一比,高下立現。
燕北城他們幾個立在那兒,便如月下松竹,高潔的很了,感覺讓人靠近都是玷.污似的。
他們在這邊等着紅頂的人把車開過來,這時,連通着大廳的走廊盡頭拐出來一男一女兩個人。
林初看過去,愣了一下。
竟是江嫦黛和一個陌生的男人。
今晚聊得太開心,她都把江嫦黛也在這裡的事情給忘了。
而且他們喝了挺長時間,卻沒想到江嫦黛也在這裡呆了這麼久。
她旁邊的青年看着比燕北城年輕一些,跟南景衡差不多年紀,但氣質比南景衡要穩重。
江嫦黛跟那青年言笑晏晏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江嫦黛笑的異常開心。塗着酒紅指甲油的手輕掩着脣,一雙眼看着那青年,表情柔和慈愛。
那樣的神情,甚至是在對燕芷清和陸薇寧身上都沒有看到過的。
不只是慈愛,甚至還有些迫不及待的討好。
他們快要走近的時候,兩人也看到了燕北城這邊。
江嫦黛原本還在笑着的輕鬆表情轉眼不見,臉就那麼沉了下來,微擰着眉,看着燕北城的表情冰冷的不帶着一絲親情,更沒有什麼溫柔的情感。
林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她剛纔好像是從江嫦黛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厭惡。
她是看錯了吧!
就算江嫦黛再不把燕北城這個兒子當一回事,也不該露出這樣厭惡的表情。
而她旁邊的那個青年,在看到燕北城時,愣了一下,隨即便毫不掩飾的露出臉上的嘲諷,眼中有挑釁。
那青年長的不錯,英俊挺拔,眉眼間林初覺得挺面熟,好似在哪裡見過似的。
林初剛要琢磨琢磨,便看到青年臉上充滿惡意的笑容,先前的疑惑也顧不上了,只擰着眉,戒備的看着這兩個人。
青年臉上的笑容陰狠邪氣,林初看着就渾身不舒服。就算長得好,可那氣質卻太邪氣,就不像是走正道的人,讓人看了就渾身不得勁兒。
林初就不明白了,江嫦黛放着燕北城這麼風光霽月的兒子不喜歡,卻對那個氣質討厭的青年態度那麼好。
江嫦黛到底是什麼眼光,簡直是被豬油蒙了心!
“沒想到你也在這兒。”江嫦黛走到燕北城面前,冷冷的說完,雙脣便不悅的抿了起來。
這麼一副態度,絲毫不顧及這是在大廳,隨時都有客人出來,絲毫不顧及燕北城的朋友們都在。
林初唯一感覺到好受一些的,是楚昭陽他們多少都知道燕北城和江嫦黛的事情,所以也跟燕北城一樣,從來不待見江嫦黛,也不把她放在眼裡。
更不會因爲江嫦黛的態度而看燕北城的笑話。
“這是我的店。”燕北城冷聲說道。
“你的店竟然還好意思問我收錢!”江嫦黛趕着話就說道。
“……”燕北城厭惡的看了江嫦黛一眼。
林初很奇怪,燕北城以前就算不待見江嫦黛,也至少維持表面的尊重,至少會叫一聲江女士,也從沒有拿厭惡的眼神看過她。
可今晚這厭惡的目光,卻是赤躶躶的。
“你這是什麼眼神!”江嫦黛怒極的指着燕北城,“我是你母親,你就這麼看我嗎!這兒這麼多人,你讓他們評評理,有沒有你這樣不孝的兒子!”
“江女士什麼時候學會了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樣潑皮無賴的招數了,傳出去多讓江家丟臉。”林初冷聲說道。
這話剛說完,就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林初皺眉看過去,卻正是江嫦黛身邊的的那個青年。
“燕少。”那青年突然點頭道,目光戲謔的落在林初的臉上,“不介紹一下嗎?這位是——”
“荀總。”燕北城直接打斷那青年的話,微微的揚高了些聲音。
一直呆在不太過靠近燕北城,但只要燕北城有要求又能在第一時間出現的距離的荀總經理,聞聲立即跑了過來。
林初一直覺得總經理的舉止很眼熟,現在看他跑過來的動作,便想了起來。
這不就跟電視裡的公公一樣嗎!
偏偏荀總經理一點兒不怕在屬下面前丟臉,做的特別自然,“總裁,您吩咐。”
“以後紅頂不接待江女士與陸先生,只要是寧市陸家的人,都不接待。”燕北城冷聲說。
這時候,他們的車都已經被開到了門口。
燕北城也懶得再搭理江嫦黛跟那青年,轉身帶着林初跟兩個小傢伙就走。
還能聽到身後江嫦黛對那青年說:“正航,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從小眼裡就沒有我這個當母親的。”
跟陸正航說話時,語氣要多溫柔有多溫柔,可是一提到燕北城,就冷得好像那不是從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林初差點兒就沒忍住要衝回去罵她,卻感覺燕北城握着她手的力道緊了緊。
林初擡頭看他,燕北城並沒有看過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但林初覺得實際上他什麼都沒看在眼內。
側臉冷得嚇人,從來沒這麼冷過。這種怒氣,可以跟當初他提及江嫦黛背叛燕懷遠相比了。林初都能看的出他口中牙關緊咬。
當下,林初便不再說話,帶着兩個小傢伙出去。
韓卓厲他們若無其事的互道再見,彷彿剛纔根本就沒有見到過江嫦黛,也沒有看到因她的出現而起的不愉快。
燕北城坐進副駕駛,兩個小傢伙也看出了剛纔的劍拔弩張,都老老實實的坐在後面不說話。燕寧白這個小話嘮實在憋得狠了想說話的時候,就摸出手機在屏幕上打字,完了給莫錦西看。
莫錦西再打一段,硬生生的玩出了一種好像上課傳紙條的刺激感。
林初正要開車,旁邊車窗突然被人狠狠地拍響。
林初奇怪的降下車窗,轉頭還未來得及看清楚車外的人,突然一隻手就揮了進來。
林初嚇了一跳,趕緊往燕北城的方向躲。同時,也感覺到燕北城把她往後拉扯。
幸虧她動作快,但饒是如此,也依然被那隻手掃到了面頰。但幸虧距離遠,也只是輕輕地掃了一下,並未造成什麼傷害。
只是長長地指甲劃過面頰時,還是讓她忍不住戰慄了一下。
鬆了口氣後就是有點兒後怕,如果剛纔被打了個正着,臉腫了不說,說不定還要被這長長的指甲給劃花了。
車外江嫦黛也愣了下,沒想到開車的竟然是林初,她以爲是燕北城。
這也是因爲她根本就沒把燕北城放在心裡,燕北城的一切她都不在意。即使燕北城沒有醉態,可一看也能看得出他喝了酒,不可能開車。但江嫦黛就是從來沒正眼瞧過燕北城,自然不會想到這一層。
可燕北城卻陡然沉下臉,突然開了車門就出去。
剛纔林初降下車窗的時候,他還有些暈乎,並沒有察覺到什麼危險。
直到他也看到一隻手揮進來,燕北城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不管來不來得及,趕緊把林初拉扯過來,堪堪躲過去了。
林初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燕北城已經把車門甩上,一臉沉怒的過去就把江嫦黛甩了出去。
江嫦黛被甩的退後好幾步,離車老遠,好在後面還有陸正航接着。
“燕北城,我是你媽!你就這麼對我!”江嫦黛失聲尖叫道。
剛纔她就想說,只是燕北城直接就拉着林初走了,她滿肚子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別人都孝順自己的母親還來不及,你倒好,竟然連自己的店都不讓我來,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你什麼意思!我白生了你這麼個白眼兒狼!結婚結婚不跟我說,現在直接把我當外人了,當要飯的了是不是?”江嫦黛越說越氣,擡手就要去打燕北城巴掌。
林初看了趕緊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生怕燕北城因爲母子關係,就這麼生受了她一巴掌,冤不冤?
結果林初還沒來得及下車,燕北城已經抓住了江嫦黛揮下來的手腕,讓林初鬆了一口氣。
便聽燕北城嘲諷道:“就算我讓你來,你消費得起嗎?”
江嫦黛老臉漲紅,這段時間江常在把她的經濟來源都給斷的差不多了,只每個月給她三萬塊的生活費,還是念在她要是出門,不想讓她太丟臉,偶爾買個包,買件衣服,攢幾個月還是能買的。
至於紅頂這樣的地方,她一個月不吃不喝把生活費都留下來在這兒都消費不起,頂多夠買一壺在紅頂最普通的茶的。
許是因爲喝了酒的關係,往日裡面對江嫦黛時還勉強能按捺住的脾氣,這會兒卻按捺不住了。
冷冷的甩開她的手腕,燕北城便冷聲說:“想讓我尊敬你,就做點兒能讓人尊敬的事情!你不把我當兒子看,指望我尊敬你?想什麼呢!你如果能老老實實的,別來招惹我們,你想要表面的尊重我可以給你,否則什麼都沒有!”
燕北城看着江嫦黛冷笑,“如果你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份,那我也不會對江家客氣。”
他厭惡的看了眼江嫦黛身旁的陸正航,“看來你真的是很喜歡陸家,巴巴的想當陸太太。不過你放心,你這輩子都當不成。你既然這麼愛陸振庭,那就一輩子給他當情.婦好了。我父親不要了的,別人也別想撿了去!”
江嫦黛氣的身子晃了兩晃,往後倒退兩步,被陸正航扶住。
燕北城卻不再看他們倆,轉身回了車裡。
林初怕江嫦黛又來糾纏,趕緊開車走了。
她是有點兒故意,開着車幾乎是緊貼着江嫦黛呼嘯而去,把江嫦黛給嚇了一跳。
燕北城在車上,這一路都沒再說過話。
頭往後靠在椅背上,閉着眼,也不知道是因爲喝了酒的關係,還是因爲江嫦黛的關係。
……
回到家,林初讓莊嬸幫忙照顧兩個孩子先睡。
她跟燕北城回了臥室,洗完澡出來,燕北城身上也清清爽爽的,正坐在牀.上,閉着眼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林初很好奇今晚跟江嫦黛一起的那個青年是誰,走到牀邊,看到燕北城滿臉的疲憊,原本很自然的溜到嘴邊的話也吞了回去。
看燕北城這樣子,心疼的厲害,一顆心像是被人攥緊了,用力的捏,快要爆了似的那麼疼。
越是跟江嫦黛接觸,她就越是恨這個人,這種恨意在今晚達到了頂峰。她甚至很惡毒的希望這世上要是沒有江嫦黛就好了,燕北城就不會這麼難過。
他這樣芝蘭玉樹的一個男人,爲什麼要在江嫦黛那裡受委屈?
林初一言不發的坐到燕北城的身旁,沒說話,只想給他默默地支持。
可她剛靠過去,燕北城就突然頭枕在了她的腿上,翻個身,清俊卻疲憊的臉貼着她的小腹,雙臂從她的腰側環過去。
林初也不說話,白皙素長的手指穿過他的黑髮,一下一下的給他按摩頭皮。
他今晚喝的有點兒多,頭肯定難受,按一按,也能舒服一些,讓他在心情上也能夠放鬆。
燕北城閉着眼,感覺到她柔軟的指腹一下一下的按着,力道適中,按得他舒服極了,當真逐漸放鬆下來。
知道她手指頭軟,手指頭彎曲的程度往往都讓他吃驚,不是常人所能及的。也因爲如此,不容易施力,想要按得他舒服,要比別人用更多的力氣。
於是燕北城輕握住了她的手腕,“別按了,怪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