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的時候老李奶依然還是沒回來,關含霜讓我倆看好向玉蝶,她則去查閱資料去了。
老李奶這邊陰氣比較濃,向玉蝶從銅鏡中遁了出來,不過它似乎有些畏懼我和張蟬,待了沒多久在我倆有意無意的掃視中回去了。
我和張蟬等的差點兒都睡着了,關含霜才興沖沖的從裡屋出來,我急忙打起精神道:“找到了麼?”
關含霜點了點頭,把一本小冊子遞給了我們道:“如果這上邊沒記載錯的話,向玉蝶應該是病了。”
“病了?你別拿我倆尋開心啊?鬼怎麼還會得病?”
“你們自己看就是了。”
關含霜把冊子塞到我們手中便走過去拿過銅鏡似乎跟向玉蝶溝通了起來。
我和張蟬把這冊子放到中間看了起來,上邊的字跡不多,我倆很快就瀏覽完了。
看完之後我和張蟬面面相覷,兩人都有些懵逼,這上邊說的多少有些玄乎。
“我說你這上邊東西靠譜麼?”張蟬詢問道。
關含霜正跟向玉蝶溝通着呢,沒有第一時間搭理我們。
張蟬又把話頭轉到我這裡,問我怎麼看。
說實話我也是有些懵逼,這上邊說鬼也會得一種病,的了這種病鬼會慢慢走向死亡化成爲一種名爲聻的東西。
這上邊列舉了幾個小故事,其中一則是《聊齋志異?卷五?章阿端》上講:「人死爲鬼,鬼死爲聻。」
如是年餘,女忽病,瞀悶懊憹,恍惚如見鬼狀。妻撫之曰:“此爲鬼病。”生曰:“端娘已鬼,又何鬼之能病?”妻曰:“不然。人死爲鬼,鬼死爲聻。鬼之畏聻,猶人之畏鬼也。
不過這上邊說的有些籠統,沒有說這種病的具體症狀,不知道向玉蝶是否能對的上號。
良久之後關含霜才把這銅鏡放下過來道:“資料肯定沒問題,只是記載的有些籠統而已,另外一本礙於師門規矩我不能拿給你看,不過通過剛纔和向玉蝶的溝通我能確定它確實是得了鬼病,而且已經很嚴重了,化成聻的可能性很大!”
張蟬皺眉道:“關於鬼死爲聻的這件事我好像很久之前聽我當時的師傅說過,我記得他老人家好像說過現在已經基本上沒有化聻這種事了啊?”
關含霜點頭道:“你師傅說的沒錯,早在幾百年前道上基本上就已經沒有了鬼病了,因爲的了鬼病的鬼在化聻之前會變得兇殘暴戾瘋狂殺人,當時的幾位鬼王聯合道上的前輩徹底的封印掉了傳播鬼病的幾種法術和催生的鬼病的物品,所以道上除了那些修煉出了問題自己得了鬼病的鬼,已經基本上沒有這種事了。”
“好吧。”張蟬已經信了關含霜的說法,朝着那銅鏡努了努嘴道:“這麼說是向玉蝶在修煉的過程中出了些岔子得了鬼病而後失去意識暴起殺人?”
關含霜搖了搖頭否定了張蟬的猜測。
我急忙追問道:“那這向玉蝶是怎麼染上鬼病的?”剛纔關含霜可是說了能讓鬼染病的方法和一些物品都被杜絕消除了。
“我也不太清楚,鬼是不會無緣無故得病的,我詢問過向玉蝶最近這些天的日常,她除了在五天之前去了咱們市內最大的一次鬼市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行動了,我猜它多半就是在哪裡染上鬼病的。”
“鬼市?那種鬼市?”張蟬詢問道。
我心中一怔,這鬼市還分那種鬼市麼?之前聽張蟬他們說過好像鬼市就是交易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的市場,怎麼還分類型。
關含霜回道:“是易川鬼市,咱們必須的看看,如果是有什麼人在惡意散發鬼病的話會出大事的。”
張蟬微微頷首:“如果真的像是向玉蝶所說的話確實要去看看,鬼化聻的話對人對鬼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尷尬道:“額,我想問下這易川鬼市是個什麼意思?”
大爺的,這兩人討論的話,我這個門外漢就抓瞎了,我現在也恨不得去拜個師傅去專門系統的學習一下,坑爹的我那些神霄派的前輩們就只給我留了些修煉法門!
張蟬解釋道:“鬼市分爲兩種,一種就是明面上的,道上各家各派的還有一些跑江湖的三教九流之人過來交易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的鬼市,而另外一種易川鬼市則完全是另外一種形式了,這易川其實說的就是忘川,擺在這種地方的鬼市當然是供那些鬼物們買賣的。”
“現在世間濁氣越來越濃,各種鬼物們越來越多,它們誕生了靈智之後也要生活,這易川鬼市就是如此誕生的,裡面買賣的東西大多都是跟鬼物有關,當然這易川鬼市上也不全都是鬼物,很多跟鬼打交道的江湖門派之類的都會參加各個城市定期舉行的易川鬼市。”
原來如此,張蟬這麼一說我倒是對這玩意兒提起了興趣。
本着科普到底的想法,張蟬接着說道:“除了普通的鬼市和易川鬼市外,道上還有一個比較出名的鬼市叫做四聖鬼市,這四聖鬼市則是供那些成型的妖物們,各路‘仙家’和一些天地誕生的精靈妖靈們交流買賣,不過這些東西的數量相對與鬼物來說少太多了,所以四聖鬼市只在全國幾個最大的城市舉行,而且不像是易川鬼市六天一次,四聖鬼市是三個月一次,到時候各路牛鬼蛇神都會光臨很是熱鬧,有空我帶你們去見識見識開開眼,我記得年後京城附近就有一次四聖鬼市開市。”
關含霜擺了擺手道:“先不說這個,咱們必須要去一趟明天的易川鬼市,如果發現是有人惡意散播鬼病,咱們出手把這人拿了就行。”
張蟬笑道:“你們走陰一脈不就是跟鬼打交道的麼,弄三個易川鬼市的入場券應該不成問題,那咱們明天就去見識見識,只不過眼前這向玉蝶該怎麼辦?”
說道向玉蝶關含霜也是一陣撓頭:“它病的已經很嚴重了,化聻的可能性很大,這麼多年過去了道上已經沒有幾家還保存着治療鬼病的方法了,茅山之前還有,但是我估計經過那次大變之後也應該不存在了,我這邊先借用師門的法器把向玉蝶封了,具體怎麼處置它咱們事後在商量,或者請示我師傅再做決定。”
“你們先等一下。”張蟬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去了,看樣子應該是聽到關含霜的話之後打給自己的師妹去問去了,他哪位燕依師妹可是真正的茅山嫡傳。
“治療鬼病的方法確實是失傳了。”張蟬搖了搖頭把手機踹了回去。
我沉吟道:“額,如果鬼化成聻變得怕人的話這對人來說不是好事麼?畢竟鬼物就是在良善也是攜帶陰氣的,長期生活在人類附近肯定要對人類的身體產生影響!”
“但從結果上來看確實是這樣的,但是在鬼化聻的這個過程當中那些本來有些良知的鬼都會變得跟向玉蝶一樣殘忍暴虐,這其中就不知道要慘死多少人,在鬼化成聻之後,它們就成爲了鬼物懼怕的對象,到時候活着的那些鬼被這些聻一驚嚇,自然又要暴走一批。”
我皺了皺眉,關含霜說的這種情況要是真的發生了確實要命,但是不知爲何我隱隱覺得要是但從大環境上來看這還算是好事,只要經過這個陣痛期,等大部分的話都化成了聻,應該是利大於害的,當然這種想法其實是很不負責任的,有點兒慷他們之慨的感覺,死的反正不是我們的人,就相當於之前虞天生用啖精鬼給紀昌國續命一樣。
從結果上來看紀昌國續命把新城開發的事情完成了造福一方百姓,而且死的還是有些看似無關緊要之人是一樣的,這種想法還是要擯棄掉,不然早晚要形成魔障做出一些不可預測的事情。
我甩了甩腦袋把這些雜亂的想法拋到腦後,有些好奇的接着追問道:“鬼死之後化爲聻,那這聻就是最終形態了麼?它還會不會在發生變化?”
“根據典籍上記載,聻死爲希,希的意思就是不能發聲;希死爲夷,夷就是失去形體;夷死爲灰,即灰飛煙滅,不留於世,但是事實上卻並不是如此的,鬼化爲聻之後就開始了從聻到灰的過程,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短則三五年,長則十幾年,聻就會成爲灰然後徹底消散在世間。”
我瞅了一眼那面銅鏡,關含霜應當是給這面銅鏡下了什麼禁制了,不然的話我們如此大肆的討論這鬼病的事情向玉蝶不可能沒什麼反應,不過我還是下意識的小聲道:“照這麼說那這向玉蝶肯定要灰飛煙滅了?”
關含霜尋思了一下,道:“差不多吧,不過凡事無絕對,我從那本典籍上看到聻想要一隻留存於世間甚至逆轉過程轉世投胎而去有一個方法就是不斷地接受香火供奉存於人的意識當中,當那一天世間沒人在記住它之後它會立馬就從聻化成灰消失掉。”
這說法倒是挺有意思的,很像是一些古代的傳說中的神靈的誕生於消亡的過程,神因爲人的意識而誕生,又因爲沒人祭祀而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