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大慈恩寺的塔中第六層了,倘若能順利過關,我便能取得《心經》,可是,這第六層又會是什麼樣的人,菲兒屏足呼吸,似有沉重的踏上這塔中未知的第六層。(
令菲兒舒心的是,這層帶來的感覺竟然會使自己沒有一點兒壓抑感,映入眼前的燭光,已被點着,照的閣內十分敞亮,燭光也很柔和,像是母親般溫柔的臂膀,菲兒慢慢走近,前面早已立一長者,長者雙手背後,似在思考什麼,眉頭緊鎖,隨着漸漸走近的腳步,緩緩回過頭,久久看着這站在他跟前的小丫頭,年輕氣盛,但似乎更有內容。
還未等菲兒張口,那長者便發出洪重的聲音,緩緩的說道:“施主應該不是這裡人吧”
“對,我不是西安人,我是”還沒等菲兒說完,長者便憂慮的打斷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施主並非屬於這個宇宙中人。(
菲兒突然心中一顫,“這長者怎會知道,莫非”
那長者站在前面,微閉着雙眼,似乎在冥想,好像與空氣,塔層,融爲一體,寧靜而忘我
“施主不必多慮,貧僧沒有其他意圖,只是在想這順利通過前五層而進入六層之人,應該會是什麼樣的人,是武學超強的武林中人,還是智慧精溢的佛家弟子,或是”
那長者若有所思,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眼睛一直看着那牆壁正中的壁畫,壁畫一眼看去,讓人很是混亂,似乎是誰家孩童調皮搗亂在牆上的一通亂點,黑漆漆,烏麻麻的一片,嘈雜混亂毫無美感。(
“我曾經一直在思考個問題,我是誰?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什麼是宇宙,爲什麼會有宇宙,是大爆炸產生的嗎,如若不是呢?我有一天在幻想,其實我們就是別人的‘****’,一個裝在黑色玻璃瓶裡的‘****’,這個玻璃瓶裡被他裝有了很多個不同的圓球,相互協調着工作,而他每天,就會來到他的玻璃瓶面前,看着裡面的圓球慢慢的轉啊轉啊轉,時而無趣了,又會撥住一個不想要的圓球去衝撞另一個不想要的圓球,‘嘭’的一聲,在產生細小微粒的同時,他會哈哈大笑,因爲會給他帶來歡樂,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這玻璃瓶子中卻有一顆圓球,頑強的繁衍出了更多的生命,他可能放大了看,又可能根本不會理會,因爲那頂多又是一些兒更小的‘****’罷了,蓋上瓶塞子,圓球們便永遠都衝不出那可怕的黑色瓶頸,永遠都困在這瓶子之中”
菲兒望着長者,深思而片刻,“那圓球們是宇宙中的天體嗎?那‘瓶頸’便是人類永遠都衝不出的黑洞了?或是碰巧有什麼穿了出來,是不是也會被那瓶外之人殘忍的‘殺死’?倘若他有一天大發慈悲,放了他的圓球,那我們在他的世界裡豈不是那比螞蟻還小的生物嗎?”
長者慢慢轉過來,看着菲兒,眼神好像那魅藍的海水,“一個物界贍養一個物界的人,哪怕她只是不小心的穿梭而來,也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但她終究不是這裡的人,要不這物界的規律便會被她打亂”
菲兒眉頭緊鎖,頭兒不由看向那窗外的星空,星光閃閃,慢慢的穿透這星光,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家,族人歡聲笑語,年邁的老人在準備着可口的食物,一切都還是那麼的熟悉
“可是,我仍有心事未了,我孕育了一個被我殺害的女子,當年的她不知爲何來到了我的國度,神宇天族的境內,我不知道她的來歷,不清楚她的目的,但可以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某種能量,感覺她絕對不屬於我們的國度,便將她已不祥之物而刺死,如同長者所想,我們有一條非常可怕的河,取名‘鏡河’,雖沒有長者你想的那瓶子的瓶頸,但它確確實實是一條黑色翻滾的河,如若佩戴上水晶,進入便不會被燒死,而進入這人類的宇宙之中,這應該就是長者所說的人類宇宙中的黑洞吧,那女子死後墜入這黑洞到達了地球,卻不像我一樣擁有着生命,我無法直接帶回她,因爲死去的軀體根本無法抵抗那黑洞的侵蝕,長者說的很對,但又不完全對,我們沒有玩趣你們,我甚至有一種我們被關在同一個瓶子裡的恐懼,我們和你們通過黑洞而連接,但很可能我們的世界裡也有個黑洞,繼而被上一層的人觀看和把玩,我只是想把這個女子還她已生命,到時我必會遵守物界規律而回到我的國度”
長者久久看着菲兒,若有所思,卻眉頭緊鎖,“姑娘是個有情之人,很高興和你說了這麼多,貧僧法號‘戒理’”
說着一道白光閃過,等再次睜開眼時,菲兒眼前金光閃閃,塔中長明不滅,那鎮塔之寶就在那裡了,這便是大慈恩寺的頂層之中,慢慢走向前,伸手而摸那中間的光芒,忽然的全身一陣疏鬆,好像來到了什麼空曠的地方,‘嘎嘎——咿呀——’,睜開雙眼,大雁在空曠而高聳的拱形石壁前飛過,三面石壁而面朝山河,石壁兩側竟全是些兒精緻佛像,密密麻麻,整整齊齊,排入那淺顯的石壁洞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