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七四 新課題

奔馬微笑點頭:“其實沒有什麼不愉快的......至少我沒有感覺到不愉快。”

奔馬的意思很明確,只要你的兩個兒子之間沒什麼不愉快,那就是愉快的。

李昭譽和李昭承找奔馬的原因很簡單,李昭譽想要奔馬加入自己的訪歐團,順路送奔馬回鄉。這其中有一些政治意味,也有一些情感因素,畢竟奔馬熱情好客,茫茫大海上,與他在一條船上,不缺話題和快樂。

而李昭承找奔馬的原因就更直接了,他要去南美洲益州地區平叛,而奔馬是現在申京唯一去過叛亂地方的人,而且還參與了戰鬥,李昭承認爲奔馬可以給他一些幫忙。

李君威喝了一口水,問道:“奔馬,那你想上誰的船,你可以選昭譽也可以選昭承,當然也可以誰都不選,我可以出面幫忙安排船。”

奔馬笑了笑:“我已經想好了,跟着大公子的船走。這不是我的意思,是整個封地代表團的意思。我們是要回鄉的,家鄉在大西洋城,在新滬,不在益州。而且......我們希望去歐洲看一看,尤其是阿姆斯特丹。”

在裕王的北美封地,象徵着繁華的城市不是申京,而是阿姆斯特丹,申京太過遙遠,以至於有些虛無縹緲的感覺。而阿姆斯特丹不同,這座城市在北美封地影響力很大,有一艘郵輪專門來往於封地與阿姆斯特丹之間,封地的有錢人都喜歡去那裡採購。

李君威聽了這話,微微點頭:“當然,我支持大家的選擇。”

“請代我向二公子說一聲抱歉,我只能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奔馬可沒想到高高在上的裕王這麼好說話,有些不好意思了,對李君威說道。

李君威點點頭,與來自封地的代表們寒暄了幾句,又去其他桌子上祝酒,到了宴會結束的時候,很多人想和這位裕王殿下合影,而李君威也率先提出和自己封地的人一起合影留念。

宴會結束後,李君威回了王府,見到李昭承的房間還亮着燈,也只是在門外看了一眼,沒有打攪,畢竟兒子也是結婚的人了。

第二日一早,小兩口前來問安,李君威把李昭承留下,而王妃則是帶着懷孕的兒媳去了一旁的房間說話。

“昨日在書房睡的嗎?”李君威問。

李昭承點點頭:“是,前幾日報到中廷的作戰計劃被否了,兒子心急如焚。”

“你知道是誰否了你的計劃嗎?”

“說是皇上否的。”李昭承說。

李君威笑了:“天涯海角的一次小規模叛亂,值得皇上關注?”

其實誰都知道,益州的這次叛亂是與其他地方是不同的,主要是牽扯到了日本人,當帝國百姓聽聞在遙遠的美洲有日本人叛亂,挑釁帝國的權威,第一感受都是——這是哪跟哪啊。

而軍隊系統的人都覺得,這種事公開討論,實在是有些過於愚蠢了。

原因很簡單,帝國在海外有大量的領地,也有相當規模的殖民地,這種叛亂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解決方式無外乎兩種,收買和剿滅。益州叛亂是不可能收買的,帝國上下都不可能接受日本人享受帝國的海外開拓成果。

唯一的選擇就是剿滅,而怎麼剿滅呢?在這方面,殖民公司總結出了非常豐富的經驗,其中最重要的一條,那就是偷偷的來。

悄悄的進村,打槍又打炮,不管男女老少,一概殺絕了。

但只要一公開,最簡單有效的手段就不能用了。

“其實是我否的。”李君威對兒子說道。

李昭承一聽,長出一口氣,坐在了椅子上,他與長兄不同。李昭譽很在乎禮節,性格又比較成熟,所以萬事都遵循禮節,在家在外幾乎沒什麼不同,這一點很像當今皇上。

可李昭承卻和李君威一樣,私下很懶散,也就是需要的時候裝一下,擺出生人勿進的模樣,但也因此,李昭承和李君威關係也更親近些,不似李昭譽,父子親情上淡淡的。

“爹,你有什麼話,直接說不就行了,搞這一套幹什麼啊,你知道嗎,這計劃是我和我那一羣同學同袍搞了大半個月才弄出來的,廢了多少心血,頭髮都掉了一大堆。

你要是不滿意,直接說就成了,按照你說的改就是了。”李昭承說道。

李君威點點頭:“你似乎有些着急,我還聽說,你準備年輕就出發,而不是和母親兄弟他們等過了年再出發,對嗎?”

李昭承尷尬一笑,點點頭,說道:“軍情如火,小日本在益州作亂,拖的久了,尾大不掉。若您同意,兒子現在就出發,來回各兩個半月,滿打滿算,七個月內回來,如何?”

李君威則是接口道:“這樣你回來還能陪着你老婆生孩子,還能伺候月子,對不對?”

“那是捎帶着的,主要是爲了帝國,爲了朝廷。”李昭承大言不慚的說,這厚臉皮的模樣倒是和李君威年輕時很像。

“其實,你一直覺得,這是一件小事,對嗎?我記得,一開始定你去益州平叛的時候,你是很開心的,後來漸漸的就不開心了,甚至有些不耐煩了。”李君威說。

李昭承看了看周圍,讓所有人都下去,這才說:“可不就是一件小事嘛,益州,天涯海角一樣的地方,那麼老遠,就是一羣活不下去的小日本往沒有人煙的地方一蹲,既然不騷擾地方,也沒稱王稱霸,算的了什麼大事,爹剛纔不是也說了嗎,這種事,皇上都不會管的。”

“那你爲什麼會開心。”李君威喝着茶,問。

李昭承小聲說道:“那當初不是覺得終於得到一個獨當一面的機會了,誰知道後來成了這樣啊。”

“哪樣啊?”李君威問。

“大哥憑什麼一辦差,就直接主持東方同盟會議這種大事。我也是你的兒子,憑什麼就管萬里之外的狗屁小事。”李昭承抱怨說道。

“你小子還算願意說實話。”李君威點點頭。

李昭承說:“也就說給你爹,在皇上那,我可不敢說。”

李君威問:“當初要是把東方同盟會議這件事交給你,你能辦的了嗎,能辦的這麼好嗎?”

李君威原以爲兒子會說能,或者會仔細想想再狡辯兩句,誰知道,李昭承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而且他直接給出了否定答案,他說:“不能。我可幹不了那活,坐在那裡,和這代表那個官員的討價還價,而且語言還不通,他說一遍,翻譯說一遍,整個記錄,還得斟酌字句,煩的要死。我不擅長這些,大哥行,他擅長幹這個。”

聽了這話,李君威越發滿意了,對於二兒子,他第一個喜歡的是他的性情,而認爲這個孩子最可貴的就是他的胸襟,而他的答案正體現了這一點,能容人,度量大。

“是啊,我知道你不擅長外交,也不擅長經濟,你喜歡軍隊,幻想成爲能征善戰的統帥,在西津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可是昭承,我總不能沒事找事,發起一場戰爭讓你打吧。

就像對印度的軍事準備,其實我很清楚,根本就打不起來。這件事太大,又涉及宗室裡的事,不能交給你這麼個年輕人,而且又打不起來,沒有你展現的舞臺呀。”李君威無奈說道。

李昭承厚臉皮笑了笑:“沒怪爹,我知道現在天下太平,沒我施展的空間,但益州平叛只是一件小事,也就去去就回的。爹爹發發慈悲,把作戰計劃批了吧,我快去快回,什麼都不耽擱。”

“這不是小事,昭承。”李君威正色起來,他問道:“你知道當年我西征的時候,爲什麼能迅速橫掃大草原,打下大陸上的江山。”

“爲什麼?”

“就靠四個字,橫行無忌!”李君威認真解釋說:“二十五年前的輿論環境,和二十五年後的今天完全不同。很多人把我的西征與衛青、霍去病相比,什麼封狼居胥之類的。

其實那都是扯淡的,我真正仿效的是當年蒙古人西征,只不過在手段上,稍微緩和了些。”

裕王西征,得到了國內的支持,原因是很複雜的,首先是皇帝的直接支持,但這一點並不非常重要。當年議院沒有反對,和沒有反對攻略美洲是一樣的,那就是裕王的這兩次大規模軍事擴張行動,都沒有花銷中央財政一分錢。

西征的時候,主力不是陸軍,而是藩軍,而且還是外藩軍隊,一路西征,所獲牛羊牧場,封賞藩軍,自然也就不需要開支軍餉了,少量隨扈禁軍、陸軍,那也是在軍隊財政裡東拼西湊,就能把軍費擠出來。

攻略美洲也是如此,一開始支用了部分軍費,但隨後就補上了。原因很簡單,美洲有西班牙殖民者沉澱兩百多年的財富,在利馬,甚至發現一個十字路口是用純銀的磚鋪就的,軍隊征討美洲,一路橫掃,所獲財貨極爲豐厚,不僅把軍費開支補上,還有盈餘,李君威甚至還私藏了一千多萬兩。

當時李君威讓議院閉嘴的手段就是,你敢說話,我就向你要錢。

皇帝支持,一向平衡限制皇權的議院也閉嘴了,給予了李君威橫行無忌的特權,所以他敢調動數十萬藩軍橫掃草原,擊敗一切阻礙的力量,把女人孩子分給有功之臣,把男人送到印度去當兵。

當然,男人送到印度,是適逢其會,假設沒有李君度這個剛需,李君威當時是要效仿蒙古人,把比車輪高的男人全弄殺掉的。

自突厥時代起,天方教文明在亞歐大陸腹部的開拓成果,除了南疆地區,全都毀於一旦。

但是這種事,也僅僅是幹一次,二十五年之後的今天,不是皇室和議院達成默契,就可以隨心所欲了。

“那個縱橫天下的時代結束了,孩子。你們這一代,要學會在聚光燈下維護帝國的利益。倉廩實而知禮節,帝國百姓吃飽了飯,就會幹吃飽了撐的事,你如果去了益州,大開殺戒,一張女人小孩被殺死的照片出現在報紙上,你的功勞也就會失去大半。

這種情況只會越來越嚴重,而帝國的百姓也只是挑剔罷了,而在海外,我們的敵人巴不得給摧毀帝國的形象,他們連無中生有都會,更不要說添油加醋了。”李君威提醒道。

“等等.......。”李昭承似乎想到了一件事,低頭思索了好一會說:“爹,益州叛亂的事現在搞的人盡皆知,不會是你乾的吧。”

“嘿,你小子也聽聰明的嘛,這就是我的手筆。”

“你真是一個坑兒子的爹啊。”李昭承抱怨說。

李君威哈哈一笑:“所以啊,我要告訴你,益州平叛,雖然規模不會很大,但卻是一個全新的命題,你不要想着什麼快去快回,而是要謹慎要全面,要爲帝國未來的海外軍事行動,尋找一條全新的道路。

你是探索者,是開拓者,懂了嗎?”

李昭承點點頭:“要不,我等孩子生下來再走?”

“你是蹬鼻子上臉了嗎,多大的事,還想拖到後年?”

“這不是公私兼顧嘛。”李昭承說,見父親不許,他也沒有堅持,而是說道:“爹,我想向你要一個人。”

“奔馬人家決定坐你大哥的船,昨晚上我本想替你說說的,可人家決定了,我又不能怎麼着他。”

“不是奔馬,我想要永忠隨我一起去。”

李君威無奈:“你怎麼和你大哥槓上了,這李永忠也是跟着你大哥的。”

“這可不對啊,爹,李永忠在西津的時候就是我的侍衛,我們兩個一起在小烏克蘭工作,維和部隊那件事,你忘了?”李昭承說道。

李君威無奈:“那你自己找人家去吧,我估摸不成,你和永忠是朋友,是同事,可他和大哥就不同了,是同道。”

“什麼同道,怎麼也要講究個先來後到的吧。”

“論這個,他該跟着英王。”李君威瞪了兒子一眼。

李昭承無奈說道:“那算了,我就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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