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家宴

11家宴

中飯是一家人在一塊吃,有小楊嵐這個活寶插科打諢的逗笑,大家吃的極爲開心,下午沒什麼事楊旭便換了一身寶藍色繡雲紋的家常直綴在家裡歇一會子。

楊嵐便跟哥哥們一起離開了,回了自己的院子,進了待客的堂間,擺了四張雕海棠花的靠背椅,一進屋立刻讓碧月碧雲給哥哥們奉茶,“碧雲去把前些時候太后賜下的君山銀針拿來給哥哥們喝,剛吃過飯不宜喝濃茶。”

“是!”碧月趕緊下去端些茶果上來。

楊嵐跑去拿出自己的繡好的荷包和一雙厚底的鞋墊子,遞給兩個哥哥,“喏,一人一個,鞋墊是大哥的,你經常在軍裡跑動,鞋墊要厚實點腳纔不受罪。”

楊昊微笑着的接了過來遞給隨身的小廝長樂,坐下來和妹妹一起喝茶。

要說她兩個哥哥真是人中龍鳳的,大哥年紀略漲一點,一身暗繡銀紋靛藍色袍裾,配上白玉的腰帶,靛青色的褲子,黑色鑲邊的靴子,更顯英武。

大哥容顏肖似父親,頗有點儒雅清雋的味道,脣邊總是掛着一抹淺笑,氣度清冷貴氣,好似那芝蘭玉樹,讓人仰望!

二哥一身玄色夾暗金綢紋直綴長袍,腰間掛着一枚白玉的玉佩綴着紅色攢心梅花的絡子,容顏有些酷似母親,俊美非凡,一雙眼帶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氣度清貴略帶壞壞的邪氣,多來看一眼似乎都會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

楊昊輕輕地用蓋碗撇去浮沫,慢條斯理的說道:“今兒妹妹可是莽撞了,那到底是父親的親孃呢!”

楊嵐乖乖的坐在一旁不敢亂動,要說這個家她最怕誰,不是爹也不是娘,而是這個大哥,他似乎是生來就是耀眼的明珠,笑容永遠溫和可親,可是她知道大哥的城府極深,自小父母在南邊打仗,他一個人混跡於宮廷上書房讀書,還能得到太后的憐惜,後又在福建歷練兩年,上過戰場見識過,如今又在兇名在外的鎮服司任錦衣衛,如今更是時不時去抄別人的家。

大哥一瞪眼身上就會流露出跟父親類似的殺伐血腥之氣來,滲人的很!每次他笑得越發親切柔和的時候,就是他最生氣的時候,那誰碰上誰就會死的很慘,還好他今天比較正常。

楊嵐好似屁股長了釘子似的,來回的在椅子上蹭來蹭去,懦懦的開口,“我只是氣不平罷了!多說了幾句,以後不會了!”說完委屈的撅着嘴。

楊昊慢慢的品着茶,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清冷。

坐在一旁的楊霈看妹妹怕成這樣有些不忍心,開口求情道:“妹妹也是好心,想替母親多說些好罷了!下次記住就行了,啊!”說完看着大哥帶着乞求之色。

楊昊這才放下茶碗道:“有心是好的,但不可用小聰明,有些事不是我們晚輩該插手的,再者這話你一個晚輩說其實也很不妥當,也就是父親寵你由着你,但你卻不可一而再懂麼?人可以聰慧,卻不可以耍小聰明!”

楊嵐黯然的點點頭,臉色有些不好,有些難過。

“好了,好了,其實妹妹也沒說錯,哪有自己親孃連兒子愛吃啥都不知道的,還讓妹妹讓着那個丫頭,哪說理去呢!做得那麼明顯,連臉面都不要了!”楊霈不屑的冷哼一聲。

楊昊淺淺的勾起嘴角,帶着一抹篤定的神色,“看着吧她不折騰就是不是她了,咱們只需要看戲就成了,她這樣的人不用人說什麼,自己就能把自己折騰個死去活來的,哪用咱們出手啊!沒白的壞了我們自己的名聲,不值當的!”

楊嵐立即甜甜地一笑,“還是大哥最厲害,二哥也厲害!”趕緊又補上一句,頗有點狗腿子的意思。

哥兩莞爾一笑,寵溺的看着她,眼裡盡是無奈。

楊嵐見哥哥們笑了她也鬆了口氣,不要再怪她就好了。

楊昊無奈的搖搖頭,算了雖然不太周全但心底純善孝順,以後他們兄弟兩個多護着些就是了,誰還能欺負了她呢!

三兄妹又聊了一會,大哥檢查了她的描紅大字,點評了幾句,這才匆匆離開了。

待兩兄弟走了,碧月才拍拍小胸脯一臉驚嚇的走了進來,“小姐大爺的氣勢越來越足了,他一瞪眼我都嚇的心撲通撲通直跳,虧的小姐不害怕!”

楊嵐撲哧一聲笑了,“大哥只是嚴肅一些,哪有那麼可怕,他是我親哥哥,打小最疼我有什麼好怕的!”

她靠在臨牀的大炕上,鋪着海棠紅福字團花的綢面褥子,背靠着一個繡藍底白牡丹宮錦靠枕,旁邊還放了兩個青玉抱香枕。

手裡捧了本遊記看得精精有味,嘴裡不時的叼幾個蜜餞櫻桃和梅子,一派悠閒的摸樣。

到了晚間,老太太使人來公主府傳話,命一家子過去聚一聚,公主帶着楊嵐先過去,男爺們下了朝自己會過去的,不用她理會。

松鶴堂擺了兩張紅木雲紋福字大圓桌,一家子坐在一起倒也熱鬧些,她們幾個姑娘和老太太公主娘等妯娌坐在一起,那邊靠着門的位置坐着男人們。

小丫鬟們來往穿梭上菜,忙的是不亦樂乎,孩子們也是熱鬧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這時一個年紀大約九歲多的男孩跑了進來,一進來就朝老太太嚷嚷道:“祖母,我要跟你在一起吃飯!”

“好好好,在我旁邊安個座位,靠着我好了!”老太太很高興的點頭。

就這麼一句話老太太旁邊多了個九歲多的男孩子,是三房的嫡子,在楊家男孩裡排行老六,最小的幺兒,上面還有庶出的哥哥,排行老四;這裡面也看出點東西來了。

按理說都這個歲數了,男孩子不該和女眷們一起了,但是誰讓三房這個嫡子年紀最小呢!又一向最得老太太疼寵,自然是有優先破例權的。

男孩一身百蝶穿花的大紅色蘇鍛闊袖蟒袍,下身是鐵紅色系的褲子,頭戴玉冠,倒顯得脣紅齒白,只是一團孩子氣,稚嫩得很!

楊嵐眉頭微挑,這一桌子女眷多了個男孩,太奇怪了嘛!朝母親那看了一眼,她眉眼未動,和二嬸聊得很愉快,似乎是在說脂粉和麪料花樣子什麼的,絲毫不理會這邊多了個人的事,她聳聳肩也悶聲不語。

呼呼來晚了,花花去郵寄合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