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科考
這個年是一家人都過得很開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二老爺和三老爺四老爺都不在家,不過幾個姑娘們確實很珍惜這樣團圓的日子。
因爲翻過年二姑娘就要遠嫁江南了,日子已經確定下來了,只等冰面化凍了就坐船走,到了那邊要休息半個月緩緩勁,按照選好的好日子出嫁。
過年總是忙碌而歡快的,楊嵐抽空選了個日子,特地交了幾個姐姐們晚上來自己院子裡吃酒,姐姐們要嫁了,這是他們姐妹能在一起過的最後一個年了,等嫁了人再想聚在一起就不容易了,特地跟母親要了好酒,打算一醉到天明。
吃席時屏退了下人,只留她們幾個姑娘在屋裡,大家喝酒吃茶做遊戲,說着知心話,說着說着竟然傷感起來,姑娘們抱在一起嗚嗚的哭了,這一刻她們的感情是真摯的,對姐們情分是留戀的,終於體會到了長輩說過的那句話,姐妹們能在一處是緣分,要珍惜。
楊嵐拿了自己最珍愛的禮物送給幾個姐姐們,是一套以各種花卉爲題繡的團扇,其中有芙蓉花,玫瑰花,蘭花,杏花,梅花,菊花等花卉,是她閒暇時無聊所繡。
“姐姐們,這是我自己繡的,姐姐們若喜歡就挑一柄拿去做個紀念吧,以後大家還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像今天這樣聚在一處了,好歹留個念想吧。”楊嵐心裡頗多感慨,既有對姐姐們的祝福,也有對未來生活的惶恐和迷茫。
想起往日裡的爭吵,覺得那都不算什麼。如今心裡惦記的都是姐妹間的好處。留戀捨不得的情緒一直在心中縈繞。
此話一出幾個姑娘都紅了眼眶。三姑娘更是背過身去偷偷的擦眼淚。
二姑娘大大咧咧的,眼裡閃着晶瑩的淚花,臉上卻帶着開懷的笑容,“我來,我先挑,我要這個芙蓉花的,你們說我是不是人比花嬌啊!”說着還擺了個蘭花指給大家看。
“噗嗤,哈哈哈!你也不嫌臉紅啊。”三姑娘又被逗笑了。又是笑又是眼淚,摸樣頗爲可笑。
“我要那個蘭花的,我看着愛得不行。”四姑娘主動開口。
五姑娘則笑着說道:“我要那個杏花的,瞧着那樣的婉約秀美。”
“我要那個玫瑰的,和我最相配。”三姑娘也不枉給自己臉上貼貼金,努力地搞活氣氛。
楊嵐笑着說道:“我最喜歡這個垂絲海棠,紅花滿枝,紛披婉垂,我要這個了。”她高興地拍拍手,大家都選了自己合心意的扇子。
一夜笑鬧。姑娘們喝的都有醉了,竟然都沒回去。都窩在炕上牀上昏睡了過去,還是丫鬟們進來看了看給蓋得被子。
年節悄然劃過,進了二月,和慧長公主開始籌備長子的婚事,婚房也早早重新粉刷過了,如今之欠缺一個女主人了。
三個哥哥也開始準備起備考的事來,這段日子容逸沒有再過來,只是在過年時跟着長輩一起來拜了年,匆匆在正堂請安時見了楊嵐一眼,連話都沒能說上一句。
不過她還是很貼心的送來了新年的小禮物,是趕集時纔買的小玩意,有小泥人,風箏,陶俑等玩意,給楊嵐解個悶。
新年時太后欽賜了一座宅邸,送來了一座三進院子的房契,院子不算很大,但妙的是緊挨容府,只一牆之隔,稍微重裝一下既獨立又緊鄰,裡面的花園也是按照蘇州那邊的景色裝的,很是婉約秀美,後院還有很多一塊空地閒置着。
大哥和二哥說來年開春就要開始給她重裝一下,楊嵐看了圖紙,唯一修改的是浴室,她想要個寬敞溫暖的浴室,屋裡鋪了地龍,後院那塊空地保留,暫時不動,留着將來自己做個用途。
二姑娘的嫁妝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只等着哥哥考試得了好消息才能安心離開。而魏琪候則派人來下定親禮了,魏琪候的兒子魏彬儀表堂堂,爲人踏實穩重,讓三夫人很是滿意。
緊接着就是四姑娘的定親禮,齊澤也帶來了自己的活雁來下定了,一時間兩個姑娘一起下定,可是忙壞了府內的主子奴才們。
直到忙到了三月纔算消停下來,而此時科考地士子們帶着一生的宏源和期盼走進了貢院,楊府的主子們也是異常緊張。
楊嵐跟姐姐們一起檢查三個哥哥的隨身物品,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交代着,“這水囊是走商那買來的,比別人多三分之一的水,裡面的水我用人蔘磨成粉煮的,你記得前頭少喝些最後兩天精力不濟多喝些,裡面的油茶粉兌上水就能吃,簡單方便能能頂餓。筆墨紙硯都給你準備好了,筆多準備了兩根,你記得檢查。”
人蔘水和油茶粉是楊嵐準備的,爲了這個油茶粉弄了好幾個月,不停的做實驗力求好吃些,爲了讓人蔘最大程度起作用,她讓人將人蔘磨成粉熬水,爭取最大程度發揮藥效。
三兄弟對視一眼,相視而笑,一臉無奈,怎麼比自己三人還要緊張啊。
老三楊瑜哭笑不得,“妹妹,別在檢查了,都來回看了十幾遍了,書袋都快翻爛了,再不走就趕不及了。”
老太太也醒過神來,趕緊道:“哦哦!快,備馬車,可不能晚了,去吧孩子,別緊張,我們在家等着你,你們年輕不用怕,就算考不好也沒關係,還有機會呢啊!”臨走不忘再安安孩子們得心,讓他們別緊張過度。
帶着大家的期盼,三兄弟踏進了貢院,接受士兵們從頭到腳的檢查,連內衣都不放過,只能穿單衣進考場。
家人看着他們走進考場,帶着擔憂,焦慮回了家。一連三天府裡的主子們都是焦慮不安。心緒不寧。只求快一點過了這三天吧,這比任何時候都難熬。
三天後考試的人回來了,楊家三兄弟常年習武,君子六藝都不曾拉下,身體還算結實,饒是這樣,在裡面熬了三天,也是臉色青白。一臉蓬頭垢面,眼窩深陷,腿腳打顫。
小廝家丁直接將三人架着扶上馬車,楊旭在戶部那樣忙,還是特地早早的回來看看孩子。
看到三個哥哥成了這樣,一時間姐妹們都差點哭出來,趕緊招呼着將飯菜再熱一熱,準備了清粥小菜讓吃過飯洗個澡在說話。
來不及休息,洗過澡後三兄弟在楊旭的授意下,將自己的卷子默寫出來。隨即倒在牀上呼呼大睡,人事不省。
楊旭則帶着三個孩子的卷子去請教同僚們。預估一下孩子們有幾個能過榜,一時間忙的腳不沾地。
終於到了放榜的日子,一大早凡是有學子考試的人家天不亮就讓人守在貼榜的跟前,只求能快一點看到榜單。
楊府衆人也在焦急的等候着,一大家子都齊聚松鶴堂,坐在小廳裡焦慮不安的等着小廝回來報信。
楊嵐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讓人出去看看人回來沒,二姑娘更是在廳裡來回的轉圈,地皮都快疵掉一層了。
老太太實在受不了了,出聲喝止,“二丫頭你快坐那,別再轉圈了,看得我眼暈啊。”她煩躁的嘆口氣,覺得胸口都憋悶了起來。
三兄弟坐成一排,緊緊地攥着拳頭,一聲不吭,等待最後的消息。
“回來了,我聽到喊聲了。”楊嵐恍惚間聽到了小廝的高聲呼喊,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這一下大家的眼突然亮了起來,用渴盼的眼神望着門口,等待着簾子被掀開的那一剎那。
“回老太太,回……。”小廝氣喘吁吁的請安行禮。
老太太急不可耐的打斷他,“直接說結果吧,哎呦急死我了。”她用力拍着軟榻的扶手,急的臉都紅了。
小廝是飛奔回來的,氣都沒喘勻,“都,都中了,全中了。”
“三個都中了麼?成績看準了麼?”二夫人和長公主異口同聲問道。
“都中了,三少爺中,中……了探花,四少爺二榜第十五名,五少爺二榜第二十八名。”小廝終於說全了,累的癱倒在地上直喘大氣。
“太好了,太好了,都中了,老天爺保佑楊家啊,列祖列宗保佑啊!賞,少爺院子裡賞兩個月月錢,全府賞一個月月錢,太好了!”老太太激動的眼淚都下來了。
大家緊着相互恭賀,臉色都是異常紅潤激動,這是楊府的大喜事啊。
和慧長公主想起一事問道:“你可看見容家和柳家的孩子可有名次麼?”
長公主問的是容逸和柳彥,柳彥就是那位儒商的孩子,準備說給五姑娘。
小廝會意,“容公子中了榜眼,柳公子名次略靠後些,二榜四十多名。”
衆人虛口氣,不管怎麼樣,都中了就好,這下大家都放心了。
和慧長公主也是極爲高興,“你看我們要辦個酒席慶賀一下,辦幾桌好些?”
等官兵送榜之後就可以開始慶祝了,這是府裡的大喜事,自然是要大肆慶賀了,還要給相關聯的人家送去賀禮,這一樁樁事還真不少呢。
“回頭你們娘們擬個單子出來,小子們跟我來書房。”楊旭將幾個孩子一起叫去了書房,準備商議一下後續的事情。
府裡的女主子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幹,要擬定酒宴的單子,要給相關人家送禮,還要收拾二姑娘的嫁妝準備裝船了,還要細細的挑一挑名單,好給幾個孩子說親,這回孩子們都考中了,就是老四老五也考中了進士,說親的人家肯定不會少。
還有五姑娘的親事可以定下來了,這嫁妝也要寫個單子,總之一堆雜事忙得很。
二姑娘聽到哥哥中了探花後,歡喜的眼淚止不住流淌,爲自己要離開家而難過不捨,也爲哥哥歡喜雀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