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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嵐相信公婆和爹孃的看人眼光,畢竟比自己多吃那麼多飯呢,他們比自己更有經驗一些,只是還是想看看那個男孩是個什麼樣的,也有些話要問問他。

“公公,我可不可以見一見那個男孩?我怕有些話想要問他。”楊嵐輕聲問道。

公公看着楊嵐,但她卻很堅持的回望着自己,心頭忽然軟了一下,算了,爲孃的一片心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以,我來安排吧。”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容家就這麼一個閨女了,多謹慎都不爲過的。公爹也覺得要見一見。

在家歇了幾天楊嵐開始準備起過年的事情來,雖然管家理事已經由媳婦管理了,但過年時的應酬還需要她出面的,另外婆婆也需要她照顧的。

好在有子晴幫着照顧婆婆,哄得婆婆整日眉開眼笑的,這次回來她發現女兒長大了,性格溫婉柔韌,雖溫柔不爭卻有自己的堅持,遇到事也不會害怕,冷靜自持聰慧勇敢,這讓她很欣慰,孩子們長大了,懂事了,等他們都娶親嫁人了,就是自己徹底放手的時候了。

這日晚間楊嵐來到婆婆的正堂,手裡拿着一張單子,“娘,你老還沒睡呢,正好我有些事想說。”

容夫人笑容可掬的點點頭,“好呀,子晴燉了湯水你要不要來一碗。”

“不了,我晚上吃多了積食。”楊嵐笑着搖搖頭。

容夫人也不勉強,自己端着銀耳蓮子湯喝了起來。

楊嵐拿出自己的單子遞了過去,“這是我給子晴準備的嫁妝單子,娘幫我看看還少什麼沒有。”

容夫人放下碗接過單子帶上老花鏡仔細看了看,然後連連點頭,“嗯,不錯,準備的很充分了。你打算提前交給她管理麼?”

“嗯,我是這個意思,想着我在跟前還能指點她一下,以後嫁了人就要靠自己了。”楊嵐認爲本事學到手是自己的,靠人不如靠己。

容夫人知道楊嵐的作風,也覺得可以考慮,就點點頭,“也好,這趟回來我們也不打算在出門了,會留在家裡照看孫孫了,由我在幫着看着一些,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到底老人年紀大了,他們玩了好幾年,能去的地方都去過了,如今打算歇一歇再做計較。

“那好,安哥成親後我還是要跟遠之去廣東的,您在家我心裡也踏實些。”楊嵐立刻鬆口氣笑了。

“嗯,有我在,你就放心去吧。”容夫人和煦的笑了笑。

楊嵐知道婆婆不再出門了,心裡也就放心了,家裡有個長輩在,關鍵時候很多事都能穩得住,小輩們也有個緩衝的時間,就不會出大亂子。

這個年過得不好不壞,進宮賀歲時遇到了德妃,德妃愈加受到寵信了,連着大皇子也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朝堂開始有人吵吵着要立太子的事了,皇帝好像深以爲然的樣子。

楊嵐只是在心中冷笑,面具戴的久了就摘不下來了,假戲真做最後就成了真的了。

皇后嫡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驗和打壓,德妃甚至得到皇上的口諭,公然分走了一部分宮權,和皇后分庭框禮。

最近朝堂更是有人在提議晉封德妃爲皇貴妃,皇帝好像還沒同意,但看那個態度並不想是不高興的樣,好像同意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面對這樣的情況好些老牌世家都已經開始蟄伏,不在出頭講話,輕易不發表言論,行事越發嚴謹小心,京城似乎有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景象。

年節過後,楊嵐開始準備起安哥的婚事,兒媳婦很乖巧懂事,雖不是絕色容貌,但也是清新雅緻,明目皓齒的漂亮姑娘。

原先還說沒什麼感覺得安哥,成親後明顯表現的很欣喜很關切的樣子,夫妻二人眉目流轉間透着絲絲縷縷的情意。

喝過媳婦茶了,教導了一些安哥的喜好壞脾氣等等注意事項,也說明了咱家不要小妾的家規,也是提醒兒媳婦不要拿自己的陪嫁丫鬟來固寵,我們家討厭這樣的做法,也不允許這樣做。

你願意犧牲你的陪嫁丫鬟,但我不願意犧牲我的兒子,本來我好好的兒子被幾個不正經的女人幾天就教壞了,那我找誰哭去。

因此此話當着全家人的面再次重申,楊嵐態度很堅決,她兒子們都是有抱負有理想的好孩子,該趁着年輕好好做一番事業纔對,而不是整日沉迷在女人堆裡。

因此老二媳婦顯得很驚喜很驚訝,對她越發孝順了,給小姑子子晴的禮物更是密厚一層,子晴也很做人,對兩位嫂子從來都很尊重,不搶班奪權有事第一時間及時提醒,討得兩個嫂子的真心愛護,有什麼好的稀罕的都往她屋裡送。

住了快兩個月,看到他們穩定了下來,楊嵐也該和容逸啓程了,臨走前在囑咐他們一番。

“我們過幾日就該走了,毓哥我跟你爹商議了,過些時候有個外放的機會,讓你出去歷練一番,如今朝堂局勢不明,我思考了很久,還是決定把你放出去。而安哥下個月去雲南那邊做府衙,很快調令就下來了,德妃估計很快就會成爲皇貴妃了,你們在地方上也要多小心謹慎一些,儘量避免黨爭。”楊嵐擰着眉頭有些憂心。

這次讓毓哥外放的事情很不容易,公爹和老爹一起使勁纔算搞定了,最主要的是德妃孃家人從中不斷地阻攔,似乎並不希望毓哥離開京城的樣子。

而他們的奇怪的做法引起了公爹的警覺,說到底路家當家人比公爹還是年輕了很多,屬於晚輩了,不夠老辣被公爹看出不對來,如今這般更是要讓毓哥離開了。

在公爹心裡毓哥不僅僅是嫡長孫,更是容家未來的希望,甚至比容逸的期望還要大一些呢,無論如何也不能出事的。

因爲找不到他們打什麼主意,公爹決定給孫子找個比較偏遠的地方去,並不去富庶的地方,偏遠地方雖然窮苦一些,但年輕人嘛只要不怕苦有抱負,肯定能折騰點政績出來。

也幸好如今德妃正在爲自己皇貴妃的事情努力,皇帝似乎也不希望朝堂反對的聲音太多了,因此擡手放了容家人。

這已經算是很好的待遇了,當初跟着皇帝有過從龍之功的幾個世家,如今除了容家,其他幾家下場都不算太好,楊家也算是被清算的一個,好在老爹看得清形勢,早早不用吭聲就上交了兵權,窩在福建不出門,也算是保全了一家子。

容家因爲到底沾了些親戚情分在,太后還沒死呢,就把孃家人都清算了,也太難看了,因此纔有如今的境況,而遺憾的是其他幾家都因爲一些罪名被清理掉了,有些事不謹慎但也不到抄家的地步。

可無論如何皇帝就是這麼做的,罪名板上釘釘,你想反駁都沒有辦法,但內裡的事情怎麼一回事大家都清楚的很。

楊嵐也有些心灰意冷,跟着容逸坐船離開了京城,前往廣東繼續最後三年的任期,容逸已經選了幾個合適的人選在心裡,等自己下去後會推選合適的人接任自己,這樣六年的辛苦可以得到保存,而不至於換了一任官,弄得面目全非了。

好在皇帝現在還很需要容逸這樣的實幹能幹的能吏,因此有些事還是能聽進去一二的。

如今皇帝大權在握,越發剛愎自用,別人的意見幾乎聽不進去了,整日就想着開疆擴土,如何建立統一大業,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夠看到一統江山,清除所有的弊病,這番異想天開沒人在幹剔除質疑,但也沒有真的嘔心瀝血的幫他了。

除了路家這樣的新派權貴,一些老牌穩重型世家都選擇了默默沉寂下來,朝堂之上也輕易不說話了。

不管情勢怎麼詭異楊嵐還是回到了廣東,能有片刻的安靜,好在這邊不像京城那樣緊張,環境還是很開放自由的,總算讓人感覺能喘口氣了。

可惜的是被爹孃看重的那個男孩在福建出任務過年也沒能回來,因此楊嵐想見一下的心思也沒能成行,只能再找機會了,不過楊嵐說了一定要見到人,否則不允許他去請聖旨給子晴賜婚,這一點她很堅持。

容逸回衙門辦事去了,給衙門裡的同事帶了些京城的玩意和特產,算是一點心意。

大概是收到了京城情勢的影響,容逸不動聲色撈錢越發厲害了,秘密搞了很多生意,有的並不是給錢而是直接運些木材和物資回福建。

如今只有福建還算是個較爲安全的地方了,還可以定期藏一些他們搞出來的物資,準備已有海船出海就送上船去。

小武已經正式被委派福建出海的參將了,聽說在西北小大了幾場仗,有輸有贏,但他一直表現很優秀,有勇有謀得到了父親老部下的讚賞。

小武在西北那邊發現了一條礦脈,是玉礦。這事上報后皇帝也沒有太在意就順手將此事交給了老爹的部下去辦理開採等事情。老將軍花心思給太后送了一尊毫無瑕疵的白玉觀音得到了太后的盛讚,因此玉礦牢牢的掌握在他們手裡。

小武這回表現極好,表示不要部分礦脈了,跟着喝點湯就成了,想換點其他東西,也就是海外需要的一些物資。

老將軍很滿意小武的識相懂分寸,不遺餘力的推薦他加官晉級,給他搞到了不少好東西都是海外需要的一些物資,這比用錢買要實惠多了,小武用船悄悄送回福建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