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琰冷冷地注視着宇文琮,就見鮮血冒出來,一下子濺的滿地都是,在場衆人雖然大部都知道今天的目的,還是忍不住一片驚呼。
“皇兄,你這些舞姬從哪裡選的,不如多挑幾個,跟臣弟上北疆殺敵如何?”
隨着話音一落,就見那刺殺宇文琮的舞姬慢慢地向後倒下,脖頸側面插着兩隻筷子。汩汩鮮血從頸子上流出,雙目圓睜,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顯然已經斷氣。
宇文琰一驚,卻見宇文琮已經反手將那女刺客的長劍接住,握在自己手裡。
李杭已經揮刀將旁邊的舞姬殺死,橫刀立在岱王身側,警惕看着四周。
宇文琮盯着宇文琰,嘴邊浮起一絲冷笑:“皇兄還埋伏着什麼,都一起出來吧。”
宇文琰滿面憤怒地轉頭狠狠瞪了李卿一眼,咬牙沉聲道:“怎麼回事?你失手了?”
李卿面色蒼白,怔怔地看着一片狼藉的現場,咬咬嘴脣沒有吭聲。
“若是沒有要招呼臣弟的,臣弟就此告辭。愛妃還在府上等我,不敢回去太晚。”
宇文琮說着慢慢退到門口,將手中寶劍往地上一擲,只聽得“當”一聲,寶劍竟然直插入青磚地中,扶扶搖搖地立住了。
宇文琮名號無人不知,此舉動震驚全場,一時竟然沒人敢上前阻攔,隻眼睜睜地看着宇文琮走出虞山閣。
李杭斷後,走到門口,又轉身看了一眼李卿,終是嘆口氣轉身離去。
宇文琰氣得渾身發抖,緊緊咬着牙關,突然將手中酒杯猛地擲向李卿,怒吼道:“你竟敢背叛本王!看本王殺了你!”說着便抽出佩劍指向李卿。
李卿“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急聲道:“殿下,非是臣妾背叛殿下,只是岱王妃方纔在外面跟臣妾說,她知道有人要謀害臣妾腹中胎兒,願意用這個人的名字交換岱王的性命。”
“放肆!”宇文琰怒道:“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你知道能夠殺死宇文琮的機會只有這一次麼?!”
李卿一愣,彷如被一盆涼水劈頭澆下。她哆嗦着嘴脣道:“殿下,您說什麼?孩子沒有了…
…”
“哼!真是個蠢娘們!”宇文琰狠狠地將手中佩劍扔在地上,怒道:“別讓本王再看見你!”
說罷一腳踹翻了桌子,拂袖而去。衆人面面相覷,也只能灰溜溜散掉這弄巧成拙的鴻門宴。
只留下李卿一人面色蒼白,雙目呆滯地跪在地上。
貼身丫環銀釧伸手將李卿扶起來,輕聲安慰道:“側妃,地上寒涼,小心動了胎氣,咱們回去吧。”
李卿慘慘地笑了一下,兩行珠淚自雙目滾落:“回去?回哪裡?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屬於哪裡了。”
虞山閣外,馬車上。燕雲衫緊緊盯着那扇大門,雙眼瞪得大大的,彷彿只要自己眨一下眼睛,就會錯失宇文琮的身影。
“殿下!王妃,是殿下!”月兒突然驚喜地叫起來,燕雲衫也同時看見兩個身影快速地從虞山閣走出來。
燕雲衫急忙跑下馬車,飛奔着衝向宇文琮。宇文琮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立刻張開手臂,將小鳥一樣飛來的燕雲衫接到懷裡。
“殿下!殿下你沒事吧!急死臣妾了!”燕雲衫瞪大了雙眼上下打量着宇文琮,焦急的神情一覽無餘。
宇文琮笑笑,伸手摸摸燕雲衫的滿頭烏髮,道:“本王是誰,千軍萬馬不能奈何的鎮遠將軍,豈能被一個小小的虞山閣困住。”
“可是,那毒酒……”燕雲衫顧不上擦拭奪眶而出的眼淚,哽咽着道:“李卿端給殿下的可是毒酒。”
“什麼?!”李杭驚訝道:“卿兒她怎麼會如此做。”
燕雲衫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恨透了我吧。”說着垂淚道:“若是因爲臣妾害死了殿下,那讓臣妾如何自處。”
“沒甚要緊,本王不是好好的。”宇文琮說着,抓起燕雲衫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道:“那酒有毒也好沒毒也好,都是給這錦袍喝了,本王沒有沾到一滴。”
燕雲衫着手之處,只覺得溼漉漉一片。抽回手放在鼻子下面嗅一嗅,滿手的酒味。
燕雲衫不禁欣喜道:“殿下竟沒有喝?”
“當然。”宇文琮笑道:“席
上最忌諱中途換酒,換來的酒必不能喝。況且卿兒終還是不像太子那般老練,她的神情早就告訴本王那壺酒一定有鬼。”
李杭在一邊頗爲歉疚地道:“岱王,真不知道卿兒爲何變成這樣。此次,臣真是覺得羞愧難當。”
“不用自責,卿兒如此定有她的道理。”宇文琮拍拍李杭的肩膀說:“你有何需要自責的,若沒有你,本王要從虞山閣逃出來,恐怕要費一番周折了。”
燕雲衫也道:“有表公子在,妾身才放心許多,要不然怎樣也要衝進去,說不定會釀成禍事。”
“那可不妥。”宇文琮立刻道:“看來以後要立些規矩給你才行。”
燕雲衫一愣道:“爲何?要立怎樣的規矩給臣妾?”
“規矩就是,沒有本王允許,絕不許爲任何人涉險——包括本王。聽清楚沒有?”說罷故意很嚴厲地瞪視着燕雲衫。
燕雲衫吐吐舌頭道:“臣妾遵命就是,爲何要如此嚴肅。臣妾可剛緩過來,再嚇暈過去,殿下負責麼?”
“本王當然負責,愛妃莫非還想別人負責麼?”
“呵呵,總是曲解臣妾意思……”
幾人說笑着走上馬車,疾馳而去。身後,大門徐徐打開,李卿在銀釧的攙扶下蹣跚地走出來。
行宮中夜已深沉,寂寥無比。李卿面色慘白地看着一片空曠的門前,咬牙道:“今晚的一切,我定會加倍奉還……”
宇文琰氣呼呼地回到太子府,範如飛跟在後面,不解地道:“據臣觀察,側妃真是恨足了燕雲衫和宇文琮的,爲何卻會失手。”
“哼!爲何會失手?”宇文琰冷冷地斜睨着範如飛:“那要問你那個好妹妹了。”
範如珍聽說宇文琰回府,已經迎出來。恰好聽到這句話,旋即一愣道:“殿下此話何意?”
“你說何意!”宇文琰指着範如珍罵道:“你乾的好事,竟然想拿掉李卿腹中胎兒,讓燕雲衫以此威脅李卿,壞了本王的大事!”
“什麼?”範如珍一驚,只覺得燕雲衫如妖孽一般,如此密謀之事,她竟然也會知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