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嫿看了一眼風度翩翩,手中握着書卷一派儒雅的柳三郎,“你同二哥有事要做,我相信,但是……”
她特意停頓片刻勾起柳三郎的注意力,燦爛一笑:“至於三郎說不好解釋同錦衣衛結交的話,我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他還需要向旁人解釋?!
不算計旁人就不錯了。
柳三郎絕對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
“慕小姐很瞭解在下嘛。”柳三郎全無被慕嫿戳破謊話的惱羞成怒或是愧疚,倒像是找到了知己,微微躬身,“在下很是榮幸。”
慕嫿:“……你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誰願意瞭解柳三郎?
別用一副看知己的目光看她,好不好?
雖然柳三郎是個俊美的少年,慕嫿寧可同話嘮夏五相處,也不願親近柳三郎。
這人太危險了!
柳三郎嘴角彎出弧度,“以後要在官場宦海博弈,厚臉皮是必不可少的,能得到慕小姐認可,以後我不怕在官場上吃虧了。”
隨後,他還連連點頭,極是認可自己的一番努力。
然而慕嫿有打柳三郎一拳的衝動,甚至拳頭都握緊了,什麼時候厚臉皮是誇獎?
還有什麼是得她承認就不怕在官場吃虧?
莫非在柳三郎眼中,她也是道貌岸然的官場老油條?
她明明就是個嬌媚的女孩子!
“慕小姐走那麼快是要爲我張羅早膳嗎?”柳三郎對着轉身離去的慕嫿,笑意充斥眸子,慵懶的說道:“我不挑食,慕小姐隨便做兩道菜色就好。”
“今日廚房特意做了豆漿,小蔥拌豆腐,煎豆腐,油炸豆腐丸子,保準讓柳公子您滿意。”
豆腐?!
柳三郎後背皮膚隱約感到一陣的瘙癢,自己對任何豆腐做的東西都過敏,然而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人知曉這件事。
似他整日端着君子架子的人,豈能讓旁人看出他的喜好。
察覺到慕嫿知道他不能碰豆腐這件事,並非故意試探自己,柳三郎笑容淡了幾分,“這樣隱秘的事情,慕小姐都知道,是慕雲告訴慕小姐的?”
轉而來試探她了?
慕雲根本不可能告訴她,因爲連慕雲都不知道這件事。
這還是她靈魂被困在靈位上時聽到的八卦,也就是幾年後,有一位美人做了一道菜進獻給皇上,魏王世子恰好陪皇上用膳,結果就是……皇上和魏王世子不知那道菜所用的食材是豆腐,兩人雙雙中毒一般皮膚起了紅疹子。
此事驚動朝野上下,這才傳出魏王世子不能吃豆腐。
可以確定柳三郎就是魏王世子了。
……魏王怕是很快會找上門來,只是慕嫿最近同宛城的少年少女們相處,聽了不少的八褂消息,柳三郎完美得如同古書上走下來的君子,再挑剔的人都無法說出柳三郎不好。
然而柳三郎的母親柳氏在四個兒子中,最不喜歡他,雖然柳氏偏心不是那般明顯,然柳三郎在家裡時常被忽略。
柳三郎上頭還有兩個兄長,他們三兄弟都是魏王的骨血,偏偏最後魏王世子落到他頭上,慕嫿隱隱猜到在爭奪世子位時,肯定又有另外一番的血雨腥風。
不過敢同柳三郎搶什麼的人,還真是不怕死呀。
“我二哥是錦衣衛,監察百官的錦衣衛司指揮使,他纔不會無聊到關心你能不能吃豆腐。”
慕嫿眼見着柳三郎突然靠近自己,俊美的臉龐令人窒息,莫名慕嫿心跳加快,“柳公子……離我遠一點。”
她好似被盯上了。
“不是慕雲,慕小姐能不能告訴在下,你從何處得知這件隱秘的事兒?”
柳三郎脣邊噙着微笑,稍稍顯露潔白的牙齒。
慕嫿上半身微微後仰,有點窘然,這就是被男子控制住的感覺嗎?
正常女孩子是要嬌羞呢,還是羞澀呢?
到底該怎麼辦?
算了,慕嫿還是按照她自己的方式解決眼前的窘境,突然慕嫿主動靠向柳三郎,這突然而來的舉動,讓自以爲掌握慕嫿的柳三郎一愣,隨後他感到肩膀重重捱了一拳,身體不由控制後退兩步,肩頭痠痛,想也知道他的肩膀一定留有淤青。
“我不習慣同外人這般親近,柳公子,不想下次胳膊被我打斷,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慕嫿收回了拳頭,冷漠般恐嚇。
柳三郎低沉的笑聲滿是愉悅,放鬆,亦有幾分得意,慕嫿被他笑愣了,這人不是傻了?
捱揍還要笑?
“以前你踢斷了我的腿,今日你又打傷我肩膀。”柳三郎故意垮下被慕嫿砸過的肩頭,揚起一雙清澈黑瞳,“慕小姐要對我負責……”
“啪嗒。”
胖丫端在手中的湯碗落地,她聽到了什麼?
什麼負責?
小姐又對柳公子做了什麼?
萬一柳娘子殺過來怎麼辦?
“哦,被看到了。”柳三郎面不改色,依然是那般從容不迫,“她就是證人。”
慕嫿好看的眉眼彎成月牙兒,“柳公子再說下去,我完全不介意養你一輩子,不過以後你怕是隻能整日於牀榻爲伴了。”
兩人相視而笑,同樣都站直了身體,好似隨時都會拔劍交手一般。
胖丫撫了撫額頭,小姐想做女孩子還要再繼續努力,女孩子一般沒有這麼兇殘的。
但是柳三郎也不會這般對女孩子。
宛城心儀他的女孩子很多,柳公子一直是完美婉拒女孩子的愛慕,同任何人都不親近。
慕嫿低聲道:“你到底是來做什麼?”
“告訴你一聲,慕雲有麻煩了。”柳三郎變得鄭重起來,“朝廷上有不少御史上書說慕雲不孝永安侯,頂撞恐嚇嫡母。”
“嗯?”
“永安侯上書辯解,慕雲只是一時糊塗,受了小人的矇蔽,慕雲並沒有做不孝的嫡母,爲慕雲百般開脫。”
“永安侯說的小人是……”慕嫿扯了扯嘴角,“是說我吧。”
柳三郎莫名有一分心疼,繼續輕聲說:“木夫人重病在牀,被三小姐留在侯府養病,據說三小姐日日在牀前侍奉她。”
慕嫿淡淡一笑:“那還真是辛苦三小姐了,照顧病人很辛苦的,萬一把病氣過給三小姐,木夫人只會更惱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