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扇子的遮擋,三小姐還是暴露了一絲絲情緒。
慕嫿覺得她比以前表現要好一些,沒有弄清楚狀況之下,絕不會裝委屈或是表現出額外多餘的情緒。
冷靜和判斷是三小姐最爲缺少的。
“最近兩日來宛城的閨秀挺多的。”一旁的矇眼婦人淡淡的說道:“這就如同聞到魚腥味的貓兒,聞着魏王的味兒就找來了。”
“噗嗤。”
慕嫿笑出聲來,這婦人的嘴狠毒啊。
三小姐握緊扇子柄,眼角受刺激一般輕顫,得知靜園就在柳宅隔壁後,三小姐連着摔碎了兩個茶杯,連永安侯夫人都不自覺扯斷了佛珠,足以證明這個消息有多讓她們驚訝。
她們有多後悔。
三小姐一直以爲慕嫿去宛城那樣的鄉下地方,再難翻過身去,可是慕嫿不僅可以時長進京,因爲慕雲的關係,慕嫿已經被很多人知道了,不會再認爲慕嫿是一個不孝順生母,鳩佔鵲巢的逆女。
最讓三小姐難受得是慕嫿竟然就住在柳娘子隔壁,有可能認識柳三郎……這是三小姐求都求不到的機遇。
偏偏被她自以爲是的放過了。
永安侯夫人還要同永安侯商量一些事,不放心三小姐去靜園,恰好已經出嫁的二小姐隨着丈夫進京備考,住在永安侯府,永安侯夫人便讓她陪着三小姐去靜園住一段日子,並暗暗叮囑二小姐,慕嫿和三小姐之間有些矛盾,需要二小姐慕姒來說和。
慕姒突然被嫡母兼姨母委以重任,自然願意效勞,畢竟撫養她的姑姑不如恢復爵位的永安侯府。
當時抱她離開時,她也有了記憶,偷聽到事情的原委,姑姑相中的女孩兒不是她,而是還在襁褓中的慕嫿!
永安侯夫人推說捨得,再三拒絕了姑姑的提議,她是姑姑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有時候慕姒懷疑嫡母有多疼四妹妹?
竟然忍心讓她在關外受苦,而不願意讓姑姑帶慕嫿回京城享福,後來慕嫿身份大白,她才漸漸明白過來嫡母的用心。
她看似開朗卻並不愚蠢,嫡母的用心讓她膽寒,縱然她同情慕嫿,也不敢太多表現出來,她怕嫡母讓自己的婚事再生波折。
“可惜啊,聞到味兒來得貓兒再多,也搶不走最好的那個。”
婦人把手腕遞過去,慕嫿卻是看着她,並沒有如她所攙扶住她的手腕,等同於變相婉拒她的好意。
“對了,你是認識柳三郎的,不需我帶你去柳宅。”
“……”
慕嫿面容平靜,看婦人的目光一如方纔,而三小姐卻是驚訝極了,尋思婦人的身份,同時怨恨慕嫿果然認識柳三郎!
慕姒在一旁專心想着心事,她已經嫁做婦人了,柳三郎對她並不重要。
“我不想做貓!”慕嫿淡淡一笑,後退一步,“更不想被您盯上。”
“被我盯上不好?”
婦人緩緩收回了手腕,嘴角扯出一道弧線,“你不用聽聽我能給你的好處?慕嫿,先彆着急拒絕我,否則你以後會後悔的。”
慕嫿眼眸璀璨,自信始終噙在脣邊,清淺的笑聲從她口中飄出,“權力越大,地位越高,責任越大。”
她向婦人揚起眉稍,俏皮的說道:“我纔不上當呢。”
“哈哈,哈哈哈。”
婦人笑聲朗朗,雖然蒙着眸子,但慕嫿卻感到她盯着自己,自己一舉一動都瞞不過她。
“我明白這一點時,失去了很多東西,失去了最在意的人。”
笑過之後,婦人脣邊的笑容漸漸收斂,“當時我二十歲,你比我強。”
“接着。”婦人把纏在手腕上的一串碧璽拋給慕嫿,力道把握恰好,正好落在慕嫿的手上。
“我眼睛雖盲,但心沒盲。這串珠子你用得上,當做我送給你的見面禮,只要你拿出這串珠子,皇宮大可去得。”
慕嫿聽到最後這句話,想把珠子扔回去。
方纔還步履小心的婦人飛身而起,踩着房屋急速離去,一串笑聲飄進慕嫿的耳中:“我送出的東西,哪能讓你輕易扔還給我?況且你不是要去京城?珠子你用得上!”
“……我不用珠子一樣去得了京城,解決得了麻煩。”
慕嫿有種被強迫的感覺,但是卻不反感身份神秘,身手不弱於她的夫人,帝國何時又過這樣的女人?
刨除她與生俱來的怪力,單論身手,慕嫿怕是還要差她一籌。
慕嫿對珠子一臉嫌棄,好似接下了個燙手的山藥,可是坐在馬車上的三小姐卻是死死咬着嘴脣,眼睛盯着不紅不黑,不透亮看着極是廉價的珠子,冷笑道:“四妹妹不會相信一個瘋婦的話吧,這串珠子不知是哪個髒的,臭的帶過的,憑着珠子進入皇宮?真真是笑死人了。”
“我勸說四妹妹還是早早扔下珠子爲好,省得丟了父親的臉,永安侯府的小姐可不能沒見識到相信瘋子。”
三小姐還記得母親臨行時的交代,軟言細語說道:“四妹妹若想進宮去,完全可以等太后娘娘召見,下次我再入宮,可以帶四妹妹一起去。”
“皇宮戒備森嚴,我就沒聽說誰能憑着珠子隨意進入的。”
慕嫿宛若沒有聽到一般,低頭仔細端詳手中這串珠子,外表看起來珠子很一般,稍微有點家底的婦人都不會帶不透亮的珠子,然而珠子握在手中,不緊能感到絲絲的清涼,還有……慕嫿把珠子放在合攏的手心,避開陽光,果然……珠子瑩瑩發亮,比最好的夜明珠照明效果還好。
而且珠子裡面竟然浮現着幾個字。
一顆珠子的價值怕是都要上萬兩銀子。
“四妹妹,你中魔了?”三小姐咬着嘴脣,心頭說着那人是瘋子,是瘋子,可是依然想把慕嫿手中的珠子奪過來,“她是瘋子,是個瘋子。”
砰得一聲,支撐車廂的馬車車轅突然斷裂,車廂失去支撐,重重落下,三小姐只來得及尖叫一聲,她整個人已經滾出了車廂,“啊,我的腿,我的腿……”
她的腿被壞到的馬車壓住,鮮血在月白色華美的衣裙上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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