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豎鬼谷子名頭足夠響亮,長青師傅行蹤縹緲,一般人找不到他,縱然找到長青師傅,以他那神棍的屬性,多是會承認下來。
鬼谷子一門就是神棍!
慕嫿等着柳三郎露出大吃一驚的神色,等了許久,柳三郎淡淡哦了一聲,隨後捏起鬆軟香甜的點心放進口中,悠然的趴在窗戶上欣賞着外面的風景。
“你真不好奇?”
“有何好奇的?”柳三郎背對着慕嫿,“伯父曾說過,現在看起來荒唐的想法,對以後的人來說並不荒唐,不過這話好似是上師說的,你所言的長青先生是不是同上師有關係?”
一句話到是把有心看柳三郎熱鬧的慕嫿弄愣了,長青師傅同上師有關?
應該無關。
長青師傅並非穿越者,在她還是少將軍的時候,沒有覺醒遙遠的記憶,只覺得長青師傅懂得很多,他說過的一些話還真有點神神叨叨的。
柳三郎繼續說道:“你懂得比我多,以後我還得多向伯父請教。”慕嫿並沒有看到他眼裡閃過的一抹異樣。
“那些東西我只是知道,算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讓我弄出玻璃,這輩子怕是也做不到,業主有專攻,研究神物就該交給專業的匠人去做。我估摸着玻璃鋪開後,皇上會提升匠人們的地位,畢竟他們是功臣,當重重獎賞的功臣!”
沒有他們,就算是皇上投入再多,上師留下的書冊中記載的東西再神奇,沒有匠人們把知識落在實處,玻璃槍火等物也就不會出現了。
柳三郎贊同的點頭,“朝廷上又會是反對聲一片,朝臣眼裡只有四書五經,把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當做不可違背的信條,皇上……不容易啊。”
“所以皇上看重此番科舉,想着提拔年輕的思想開闊的學子入朝爲官,看重程大學士的書院,可惜程大學士讓皇上失望了,我估摸着這次科舉的試題……”
慕嫿頓了頓,“怕是不同以往,即便在四書五經中選題,也會更偏向實用,或是革新開放。”
“你也這麼想得?”
慕嫿愣了片刻,柳三郎欣喜的回頭,好似找到了知己一般,揚起嘴角:“皇上沒有向我透露任何的考題信息,我隱隱有猜測這次皇上徹底掌權後,行事會更激進,從皇上重用沐國公就看得出,皇上對海上貿易和西北的絲綢之路都很重視。”
“我是不是去給陳四郎送個口信?”慕嫿佩服柳三郎的敏銳,“都是宛城出來的,又是鄰居,總不能太生疏了。”
柳三郎眸子閃了閃,毫不介意般點頭,“是該告訴陳四郎一聲,棋逢對手纔有意思,我不佔他的便宜。”
到是自信啊。
慕嫿起身道:“我出門一趟,你好好溫書,回來給你帶點心零嘴吃。”
柳三郎:“……那就帶幾盒玫瑰雲糕,豌豆黃,再來幾斤芝麻酥糖。”
他還真不客氣,慕嫿本是開玩笑的,摸了摸荷包,道:“你若是考中狀元,要什麼給什麼,若是不能中狀元,您今日吃我的,喝我的,都要十倍償還,對了,我不要銀子,也不要金子!”
“我把我整個人賠給你如何?”柳三郎摸着鼻子,似在思索中狀元得到的好處大,還是把自己賠給慕嫿更好。
慕嫿忍不住笑出聲,“算了,算了,我不同鬧了。”
他應該猜到她要去何處,這才故意逗她開心的,沐國公甦醒了,卻是沒有辦法行走說話,她不去看一眼,着實放心不下,畢竟沐國公府被皇上圈了,慕嫿不去管沐國公夫人,可是不能無視沐國公,他從小到大就沒有吃過苦,受過任何委屈。
昔日沐家在西北還是很有分量的,否則也養不出他紈絝的習性。
瀟灑的揮手同柳三郎道別,慕嫿讓人背馬去沐國公府,從宮裡出來後,慕嫿能騎馬絕不坐馬車,騎馬更適合她。
柳三郎目送慕嫿離開後,並沒有溫書,同樣離開了侯府,誰也不知他去了哪,見了誰。
*
沐國公府落座在勳貴府邸中間,算是內城中最爲繁華的地段,當日他們進京,這座原本是郡王府的宅邸被皇上賞給了沐家,並且皇上讓程大學士親自提寫匾額,甚至皇上還賞賜了一個對聯,用來稱讚少將軍的英勇無雙,戰功赫赫。
如今這幅皇上親筆所寫的對聯還掛在府門口,匾額也仍然高高懸掛着,只是這座富麗堂皇的府邸被一隊人馬包圍,不許進出,沐國公府所在的衚衕靜悄悄的,透着一股死寂氣息。
沒什麼人會來此地招惹晦氣,能避讓都是繞路走的。
慕嫿騎馬來到府門前,看守沐國公府的人嚇了一跳,看清楚馬背上坐着的女孩子後,五城兵馬司的差官連忙行禮:“見過安樂郡主。”
“聽說沐國公醒了?”慕嫿輕輕甩了一下馬鞭子,翻身下馬,“皇上爲何把沐國公送回府,宮裡不能養傷嗎?”
差官不敢得罪當前京城的大紅人,沒見內廷的大太監都親自去見了郡主?
他們在五城兵馬司當差,身上這身官袍只能嚇唬嚇唬京城百姓:
“沐國公是被皇上身邊的無庸公公親自送回府的,每日神醫都會來給沐國公拔出身體裡毒素,聽說並非是皇上嫌棄沐國公,而是太子殿下說過,中毒的沐國公同受傷的楊總兵不該在一起養病,再來就是沐國公中毒太蹊蹺,宮中人多嘴雜,太子殿下擔心沐國公再被害了。”
圈禁的沐國公府其實更不安全,可是皇上竟是同意了太子的建議。
慕嫿覺得自己這次來看望沐國公是正確的,“我想進去看看沐國公,不知是不是要去宮中請旨?”
“不用,不用!”
官差連連搖頭,“無庸公公臨走時留下過皇上口諭,郡主若是不來便罷,郡主駕臨,讓我等不可阻止郡主入府。”
說着,他們讓開包圍沐國公府的道路,還有聰明的人主動推開了大門,躬身道:“郡主,請。”
慕嫿站在門檻前稍一停頓,邁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