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離着近,然慕嫿的手只是略略沾了沾贏澈而已。
在不知內情的人看來並無出格之處,舉人考生都要經過頭髮,胸口,腰間,以及雙雙腿鞋襪的檢查,這幾處都是隱藏作弊小抄的主要地方。
面對贏澈矜貴的俊美少年,即便沒有斷袖龍陽之好的人也難免趁機卡油,單看贏三公子膚若凝脂,晶瑩宛若塗抹一層上好的白柚,不胖不瘦,身軀有力且修長,單薄的外袍穿在他身上格外精神。
有不少差役都對瘦身的慕嫿投去羨慕之色。
以後似他們鄙俗的差役哪有機會再靠近魏王府三公子的身?
只有今日三公子纔會隨差役擺佈,沒見三公子氣得臉都紅了?
相比搜身的少年沒少卡油,倒也是個膽子大的,不懂得適可而止,這般認真搜身,就不怕以後三公子報復麼?
即便三公子羞於提起此事,一直疼三公子如珠入如寶的魏王知道了……嘖嘖,還不得打斷少年的雙手?挖去少年的眼睛?
可惜了,少年除了臉上有疤外,容貌十分清俊,那雙眸子黑白分明,猶如一對黑曜石。
而知道少年身份的人此時恨不得衝過去撕碎贏澈!
“您別攔着我,義兄,您再擋着我,我的嫿嫿就被兔崽子給騙跑了!”
木齊已經口不擇言,直接管皇上喊出義兄的稱呼,死命甩開皇上的胳膊,“兔崽子,他明知道嫿嫿什麼都不懂,還故意,沒錯他絕對是故意的,他也不怕控制不住影響考試時需要的冷靜。”
很明顯贏澈臉紅絕不是因爲受辱!
皇上再次攔着木齊,“你跑步過去太惹人注意,萬一嫿嫿被看出身份來,你想一想後果啊。澈兒是個不要臉的,嫿嫿不能給他毀了,是不是?朕保證,保證等科舉後,澈兒隨你處置,你是打他,還是罵他,或是你對他又打又罵,朕絕不會心疼!”
“澈兒的臉皮太厚了,這句不是朕教的。”
“真是過分,竟然背過身讓嫿嫿搜他胯部,雖然他的手高高舉着做不了什麼,可是朕……朕看不下了。”
無庸公公嘴角抽搐着,一邊嚷着看不下去的皇上,可是沒有漏掉任何細節,怕是連郡主碰了三公子哪裡,皇上都看得一清二楚。
再經過皇上這麼詳盡的轉訴,本是很正常的搜身檢查怎麼聽着有種香豔的感覺?連無庸公公無根的太監都不由得有些臉龐發燙,也難怪木大人氣得哇哇大叫,火冒三丈,可惜皇上生生壓住木大人。
無庸公公轉念一想,是不是皇上不捨得處置三公子,纔想借木大人的手揍三公子一頓?
慕嫿從上到下搜了一遍,其實她本不用如此慎重,贏澈不可能帶小抄進考場,但她認真搜身只爲證明贏澈的清白,身邊的人都看着呢,他們都是贏澈的證人。
因此慕嫿即便知道贏澈的小心思,還是一本正經完成搜身。
“可以了,三公子!”
“嗯。”
贏澈腰間被狠狠擰了一把,忍住呻吟,鼻音很重道:“多謝少將軍!”
慕嫿咬着牙又在他皮肉最厚的地方擰了一把,小聲威脅道:“你給我等着!等你考完會試,我會讓你好好知道少將軍的本事!讓你知道該如何謝我。”
“固所願不敢請耳。”贏澈放下手臂,回頭嚴肅好似不認識慕嫿一般點頭,“我等着。”
慕嫿後悔方纔打輕了,手好癢,好想撓贏澈一臉五道血痕。
“是不是該搜我了?”
排在贏澈身後的舉人主動走到慕嫿面前,聲音頗爲愉悅,畢竟慕嫿臉上有疤,但雙手很乾淨,方纔對贏澈時頗爲溫柔,比一般的差役更懂得尊重舉人。
所以贏澈身後拍了不少的人!
皇上哈哈大笑,“活該,活該,朕倒要看看澈兒怎麼做,笑死朕了,澈兒的臉比鍋底強不了多少,帶着一肚子醋意去考試,嘖嘖,朕不信他還能保持冷靜和往日的風光霽月。”
木齊冷冷說道:“我去把嫿嫿叫來,她吃虧一次,臣已經很難受了,再讓她繼續搜身,臣要……要殺了所有被嫿嫿碰過的人。”
皇上默然,是不是自己太開明和太相信贏澈?
慕嫿點頭道:“你先把衣服脫了。”
“我的髮簪還在你手上。”贏澈突然開口,坐在木箱上,“髮髻是你打散的,你來給本公子束髮。”
身旁的舉人並不意外,“真是一個任性的大少爺啊。”
魏王府的公子不會梳頭也正常,畢竟三公子身邊少不了人侍奉,他們自動忽略贏澈是在宛城長大的。
慕嫿看了眼放在一旁的簪子,又見孤傲的贏澈露出一抹受氣的神色,便不由得想着哄一鬨他,還沒正式進入考場,贏澈前前後後被多少人算計?
他寧可陷入重圍,還不是爲了那句狀元爲聘?
慕嫿本就是對自己人極好,又是護短的,尤其是對贏澈,從初見到現在就沒狠心過,總會順着他,寵着文雅溫柔卻是孤傲的少年。
“你們來繼續給舉人考生檢查,我去侍奉咱們的三公子。”
“是。”
慕嫿身後竄出幾個同差役繼續爲舉人搜身,走到贏澈身邊,慕嫿再次撫上烏黑的髮絲,“你到是會指使人,不過我會的髮髻不多。”
“哎。”慕嫿揉了揉自己的頭皮,贏澈手中有幾根被她生生拽下來的頭髮,惱怒道:“你做什麼?”
贏澈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根紅繩,把摺好的頭髮用紅繩捆好,好似一把小掃帚,最後把紅繩記在自己脖子上,揚起笑臉:“辟邪!”
慕嫿哭笑不得,狠狠在他額頭敲了一記,順手給贏澈盤上髮髻,將玉簪插上,“行了,你還是要小心的,裡面少不了爲難你。”
“我早有準備。”贏澈的手蓋住垂在鎖骨上的頭髮,“你和我同在,我豈會讓他們如願?”
莫名慕嫿臉龐微紅,有幾分羞澀有幾分埋怨,輕聲說:“我也會進去貢院,其實你不用頭髮……”
贏澈站起身重新披上外袍,拎着箱籠道:“你送我進去吧。”
把一個得寸進尺演繹到極致,慕嫿理所當然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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