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弟”,乖乖上榻29、你爲何這麼叼?!(票子
就在衆人被雷得裡焦外嫩之時,擂臺上又縱身一躍,飛上來一襲華貴的紫衫,青底紫袍隨風飄蕩,看起來俊逸翩翩,氣度不凡!
“在下袁門於正,特向梅見公子討教一二!”
男人上臺立定,一拂袖便抖出幾分俊採神章,頓時迷了不知幾方少年與少女的眼。
然而那一抹神韻氣勢,看在總攻大人的眼裡,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同樣是一身紫色的衣袍,比起南宮璃月那個酷厲狠絕的少年來,這傢伙卻是弱了幾許氣魄,淡了幾絲傲骨。
可見,這氣質神馬的是自內而外本體自帶的,不是光靠幾件華麗的衣服就能襯托出來的……比如說身爲一谷之主的花賤賤,就是穿得再如何破爛,也絲毫無法掩蓋他那賤射天下的土豪之氣!
等等……他剛纔說什麼來着?他是袁門的人?!
袁門雖爲江湖四大門派之一,男丁也不少,然而卻沒有一個是長命的,所以掌權者都是女流之輩,類似楊門女將辣個模式……現任袁門門主文武雙修,即便是女子,在同一輩的俠士中卻也頗有聲威名望,甚至排上了江湖武榜的第七位,實力與宮疏影不相上下!
所以,皇甫長安以爲袁門上臺的會是個女漢紙,卻不想竟是個男人?還是個粉面朱脣,眉眼涼薄,讓人看一眼就很容易聯想到戲臺上,那眉目含情卻又薄情寡義的戲子的男人……一個生得比女人還要秀麗的男人?
今日的武林大會,皇甫長安原本打算在擂臺上誅殺了袁門門主!
這一場十擇半的對壘,對袁門而言非常重要,是一個門派能否取得明日比鬥權利的唯一機會,幾乎所有門派都是掌門人親自上臺,卻不想……這袁門卻派出了一個男人,由此便可見得,袁掌門對這個男人有多麼的縱寵和信任!
如果皇甫長安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叫於正的男人,十之八九便是袁掌門的夫婿,也正是當年那個背信棄義陷害了染香姐姐的渣男賤人!
側眸,皇甫長安往下瞟了眼低調坐在人羣裡的夜染香,果然見她緊握腰間的佩劍,擡頭直直盯着臺上的那名紫衣人……恨不得當場將他挫骨揚灰!先砍再剁再蒸熟再油炸最後下點辣椒醬和鹽,揉成糰子餵給狗吃!
真是好強的怨念!哪怕是身在幾十米開外的她,都能心驚膽戰地感受到!
宮疏影只知道夜染香憎惡袁門,卻並不知其間內幕,聽那於正揚言挑釁,正要下臺迎戰,卻被皇甫長安伸手攔了一攔。
“慢着……這一場,本公子要親自向袁掌門討教!”
話音財貨,便見皇甫長安腳尖一提,縱身躍上半空,來了一記華麗而又招搖的空翻,繼而才踏着春風十里獨步的腳法,九天翔龍般穩穩當當地立在了擂臺一角的柱子上……拔劍,直指袁門的掌門人!
“你也上來……”
聞言,衆人皆是齊齊一驚,參不透皇甫長安的意思。
袁掌門亦是忍不住蹙眉,見她這般狂妄,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狗眼裡,心下頓時興起了一陣火氣,擡眸冷然道。
“你什麼意思?!”
“這還用問嗎?本公子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呀!”勾起眉梢輕佻一笑,皇甫長安擡起手來,自以爲瀟灑不羈的捋了捋額前的那縷呆毛,口吻之中又是輕薄又是狂妄,“貴門派派出的那個面首,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要是本公子一不小心拍碎了他的腦袋,袁掌門豈不是要傷心死了?”
“你……你不要亂講!別以爲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樣荒淫無度!”
一聽到皇甫長安說自己是面首,於正陡然就變了臉色……特麼你纔是面首,你全家都是面首!
袁掌門的臉色也是瞬間難看到了極點,略顯英氣的面容上已浮現出了強忍着的怒氣。
“請公子口下留德!於正乃是本掌門的結髮夫君,不是什麼面首!公子若定要尋釁滋事,就休怪本掌門不近人情!”
“喲喲,才這樣就生氣了啊?那可真不好意思啊,本公子不太會說話,總是會得罪人,要是不小心說錯了什麼地方得罪了袁掌門……有種你來打我呀!反正小爺也不會改的……話說,那傢伙長得就一副面首樣兒,也怪不得別人會誤會嘛!就那種虛弱得像是被榨乾了的小樣兒……嘖,在下真不知道是該說袁掌門好體力,還是說袁掌門你口味比較奇特……”
“夠了!”
聽皇甫長安越說越過分,縱然再是脾氣好的人,被她這般出言侮辱,這會兒也該發飆了!
氣得鐵青了臉色,袁掌門重重拍了一把桌子,打斷了她的話……繼而猛然一躍,飛身翻上擂臺,目光如刃地盯着皇甫長安,恨不得在那個毒舌嘴賤的臭小子身上剜下幾塊肉來!
“既然是公子主動提出的要求,那袁某就卻之不恭了!”
走至紫衣人的身側,袁掌門擡眸看了白盟主一眼,算是徵詢他的意見……畢竟這是在武林大會上,在場這麼多英雄豪傑看着,哪怕對方是個卑鄙小人,做出瞭如此行徑,身爲四大家之一的白門卻不能跟她一樣下流無恥!
然!皇甫長安實在欺人太甚!若是就這樣輕易放過了她,袁門難免威嚴掃地!
被袁掌門火辣辣的視線掃了一道,白盟主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燒着……這皇甫長安跟白門親近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如今她這般耍鬧玩謔,丟的不僅僅是折菊宮的臉,更是一巴掌扇在了他這個盟主的老臉上!如果可以,他真心想親手掐住丫的脖子拔了她那條天花亂墜的舌頭!
眼下,被衆人目光灼灼地望着,白盟主強忍住鑽地縫的衝動,伸手扶着額頭作“放棄治療”狀,對着袁掌門揮了揮手,尷尬地咳了兩聲。
“雖說歷屆武林大會上從來沒有二打一的先例,但既然是折菊公子自行提出的,也就無所謂是以多欺少……第三場對擂,現在開始吧!”
手執長劍雙手抱拳,袁掌門上前兩步,按規矩自報家門,行事磊落大方,不失大家家主的威嚴,頓而引起了臺下一陣輕微的讚賞。
“鄙姓袁,重名珊珊,乃袁門掌門,請多指教!”
聞言,皇甫長安“唰”的就變了臉色,尚未開始幹架,便就急急往後退了兩步……看得衆人又是一驚,還以爲她被妖怪附身了。
靠!她剛纔說她叫什麼?袁啥?袁姍姍?她的姦夫還特麼叫於正?!艹艹艹!要不要這樣,太嚇人了好嗎?!居然是於正和袁姍姍的組合!剛開始皇甫長安還沒有察覺,如今再看那橫眉冷目的兩人,便只覺得陣陣殺氣逼面而來,令人不寒而慄!
導演!勞資求一秒鐘變女配好嗎!勞資不要當女主啊!跟袁姍姍拍戲,怎麼能當女主呢?只有當女二號才能火啊有沒有!
聲嘶力竭地在心頭嚎叫了大半天,也沒見導演粗線,皇甫長安只能吞了吞口水,強自鎮定下來,抱拳回了一個禮。
“在下折菊宮……東方不敗!你們兩個,一起上吧!”
“唰!”“唰!”
袁珊珊和於正凝眸對視一眼,齊齊拔出手中佩劍,於半空中割裂兩道冷光,乘着凌厲的罡風縱身刺來,雙賤合璧,煞氣駭人無人能敵!
宮疏影的劍法出神入化超脫凡人,堪稱九洲之上最快的劍,沒有第二個人的劍術能快得過他,但袁門的劍招勝在沉穩厚重,卻又不失靈巧變換,雖不得乘輕疾速,但殺傷力也不容小覷,威猛之勁更勝梅見公子的那一柄快劍!
別說是袁珊珊和於正兩個人雙劍聯手,哪怕只有袁珊珊上場,宮疏影也不見得能在百招之內殺了她,而於正的劍法縱然不及袁珊珊,卻也是武林中人不可輕視的強手,眼下……折菊公子年紀尚小,卻不知收斂,反而大放厥詞激怒兩人,怕是要狠狠地吃上一個教訓了!
看臺之上,衆姦夫也沒想過皇甫長安會親自出手,還挑了這樣大的一個黴頭,一個個皆是面容嚴正,凝神聚焦。
皇甫長安的武功到底如何,他們心裡也沒有底……但儘管如此,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撓。
不爲別的,只因爲他們相信皇甫長安!
太子爺平時胡鬧慣了,總沒個正經的,看起來也是吊兒郎的痞子樣兒,完全不像是靠譜的傢伙……可只有他們才知道,太子殿下一旦認真起來,旁人就只有乖乖獻上小雛菊的份兒了,這兒誰也不是她的對手,至少,他們都不是!
上官南鴻一黨被誅九族的場面還歷歷在目,皇甫胤樺籌謀在先是不錯,但若沒有皇甫長安布的那個殺局,夜郎恐怕至今還陷在那場宮亂裡面恢復不了元氣,而不可能如此之快地就清理門戶,重振朝綱!
表面上,太子爺一路順風順水好似開了外掛一般,周身環繞着主角光芒,運氣好到爆棚……!
卻很少有人知道……這般天子驕子的總攻大人,也會沒日沒夜的拼了老命練功,哪怕宮疏影脫光了衣服在她面前媚眼如絲吐氣如蘭,丫都能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直接無視,其自制力簡直變態到了極點,連他們見了都覺得無法理喻!
特麼丫招惹了這麼多俊美無儔的小雛菊,難道就是擺在家裡看看,帶出門來耍耍威風的嗎?!摔!
跟姦夫們的心態不同,在場衆人對這個只知道耍嘴皮子裝逼炫富的折菊公子,表示了嬸嬸的不信任!十個裡面有十一個是勾着眉梢,抱胸立在一邊,準備看笑話!甚至於連等下折菊公子被踹下擂臺之後嘲笑的臺詞都已經想好了,還在心下耳熟能詳地過了好幾遍!
更有甚者,在擂臺的外圍,還有人趁機擺開了賭局,鬧哄哄地開始押注,賭這一場比鬥誰贏誰輸!
在案板上面,除了莊家不分立場之外,幾乎所有人的銀子都落在了袁門這一方,搞得坐場的小廝一陣抓耳撓腮的心慌,忍不住在心下暗暗焦慮……這大少爺也真是的,好好的擺什麼賭局?還自信滿滿地篤定能贏個大滿貫!可眼下,若是折菊公子輸了,別把白門給賠破產了纔是!
正腹誹着,忽然一錠金子“啪”的砸在了眼前,落在了那個空蕩蕩的區域上,震得衆人驚異地回首看去,有人勾着嘴角想要笑話兩句,然而見到了來人之後,卻是抿着嘴角噤了聲,甚而連與其對視都不敢!
小廝訝異的擡起頭,只見一名少年屈膝坐在馬車前,一身紫金底百蝠錦長袍,束腰的玉帶上懸掛了一塊血紅色的玉牌,此刻正拽在那隻指骨分明的手裡把玩着。
少年身上的氣息冷漠而鋒利,神情桀驁,細細長長的鳳眼半眯起來,分明沒有在看誰,卻叫人覺得如芒在背如劍懸頂!
高挺的鼻樑下,兩片薄脣噙着不屑一顧的孤傲,宛如生來的王者,嘴角邊微微挑起,似笑非笑,看得人心裡發慌手心發汗……沒有說一個字,便在無形中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叫人忍不住有種下跪的衝動。
這樣的容貌和神態,只一眼,就鋒利到了極致,哪怕是年少的面孔,卻有一種涉世已久的尖銳和鋒芒!
一時間,小廝看得驚呆了……
他從小在白門長大,跟在大少爺和白盟主身邊,五湖四海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可是眼前這位,依然尊貴得讓他不敢擡頭!
彷彿只要那張倨傲的俊容上露出一抹粲然的笑意,便是整個天地都能爲之失色!
擂臺上,氣氛劍拔弩張……就在袁珊珊和於正手執利劍橫空逼近折菊公子的剎那,卻不料面前陡然飛過數十把飛刀,銳利如刀的金絲線如漁網一般布在眼前半處!若是再進一步,他們兩人就難逃血肉橫飛的下場!
“哼!雕蟲小技!”
袁珊珊冷哼一身,一腳落地踩了下腳尖,於半空旋了一個身,即便從那幾道金絲線上方飛躍而過,手中長劍自始至終直指皇甫長安命門!
“嘿嘿!不喜歡這個啊?那咱們來個更刺激的,肯定比玩弄面首更銷魂……”
皇甫長安挑眉一笑,聲音脆如鈴鐺,本該是悅耳的嗓音,然而因着那抹揮之不去的戲謔,聽在耳裡便尤爲輕佻。
袁珊珊聞言大怒,發功於掌心,加重了劍鋒的罡風,衣袍在空中獵獵作響,似乎能割裂整個天地!
迎面,皇甫長安卻是不退反進,手中甚至連武器都沒有,便拿胸口筆直撞向袁珊珊,氣勢冷峻而決裂!
衆人頓然被她這一自殺式的舉動所震懾,眼睛瞪得老大,哪怕用針扎都不捨得眨眼!
看臺上,花語鶴的五指鬆了緊,緊了又鬆……尼瑪丫真是太亂來了!就算她穿着防護衣,也不一定能完全擋下那勢若雷霆的一擊好嗎?!
宮疏影的雙手再次抓上了那七把短劍,只要皇甫長安一旦示弱,他就立刻滅了那雙賤人!
李青馳手裡拽着火弩流星矢,俊俏的眉眼間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和肅然,便是在戰場上遭受圍剿的時候也沒有像眼下這樣揪心!
皇甫硯真冷冷地剔着眉梢,雙手雖然平放在身側,腰上的佩劍卻已在輕輕顫慄!
皇甫無桀沉穩如山的眸中一閃而過殺意,手裡的杯子早已捏得粉碎,灑落了一滴的茶水……
可憐的皇甫鳳麟被幾人擋在身後,看不見擂臺上的場面,身上又被五花大綁地裹成了殭屍,像是砧板上的鯉魚似的,連着在軟榻上彈了好幾下,才站起身來……還不等站穩身子,往臺上急急瞟了一眼,卻是差點嚇得從看臺上滾下去!
靠!皇甫長安你個蠢貨你倒是給老子閃開啊!雖然你已經沒治了,但咱也絕對不能放棄治療好嗎?!
兩柄長劍鋒芒逼人,自上而下刺向皇甫長安的胸口和喉心,勢要將這隻妖畜就此斬於劍下,爲民除害!
一時間,衆人的小心肝兒都被提到了九天之上,彷彿下一秒就會狠狠地摔下!
幾乎所有人,都以爲皇甫長安會死,甚至連閱歷深厚的白盟主都這麼覺得。
可就在那樣危急的關頭,皇甫長安卻笑了。
宛如忘川河岸最妖冶灼華的血色曼珠沙華,詭譎神秘,而又攝魂驚心,只那麼電石火光的一瞬,便險些閃瞎衆人的狗眼!
就在長劍刺入緋麗衣袍的前一瞬,皇甫長安對着面前二人輕蔑一哂,果斷按下身上的機關,機械鐵爪自腰間猛然射出,撞在袁珊珊和於正兩人的前胸,驟而將其衝出數步之外!
皇甫長安藉着反力後退了兩步,另一隻手迅速收回飛刀,絲線轉了兩圈繞在袁珊珊的脖頸,只要她輕輕扯那麼一下,就能將她的整個腦袋給摘下來!
哦呵呵……規則神馬的都是浮雲,她要用暗器,特麼誰又能攔得了她?!
這些人啊,自詡名門正派,表面上端着君子的架子,暗地裡卻又幹着見不得人的勾當,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憑啥?!反正她是小人,做不來那勞什子的僞君子,既然她參加了這次的武林大會,那麼遊戲規則自然就由她來定!
“卑鄙小人!”袁珊珊大意之下受制於人,剜着眼像是怨婦,一臉的憤懣不甘。
“武林大會嚴禁暗器,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快放開珊珊!”
於正未被困在,即刻執劍撲來架在了皇甫長安的脖子上,卻是礙於袁珊珊的性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怒目而視!
見狀,衆姦夫立刻就怒了!齊齊飛身而下,握刀執劍抵在了於正的死穴,大有“你再不鬆手,勞資就把你捅成刺蝟”的架勢!
“該放手的是你!”
這一來,整個武林大會的兄弟姐妹們都凌亂了……
折菊公子你爲何這麼吊?!你這麼吊你爹孃知道嗎?!
“卑鄙?本公子怎麼卑鄙了?是偷了你的肚兜啊還是搶了你的面首?說起來,就你挑的這男人啊,太次了……送給本公子倒夜壺本公子都不要!”
不無嫌棄地扯了扯嘴角,趕在兩人被氣得吐血之前,皇甫長安忽而換了個神態,目光中更顯輕蔑。
“其實,要是比起‘卑鄙無恥’這四個字來……本公子哪裡比得上袁門主你呀!爲了一己之私連生母都敢殺,逼得親生姐姐自盡身亡不是袁門主你,又能是誰呢?你以爲……你背叛武林投靠魔宮的事,當真就做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嗎?現在正巧各位武林英豪都在場,不如本公子就揭了你的面具,讓天下人看看……你究竟是誰?嗯?”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譁然!
袁珊珊目露兇光,不顧自身安危揮劍便直刺皇甫長安!
“血口噴人!一派胡言!”
“呵呵……是不是血口噴人,你自己最清楚……”閃身避開長劍,皇甫長安挑了挑眉梢,嘴角噙着不懷好意的笑,一步步走向袁珊珊,“若你真要證明清白,本公子也可以幫你,只要撕下你的那張假臉皮,所有的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不是嗎?”
一看情況不妙,袁珊珊頓然厲喝一聲:“袁門的人都死光了嗎?!”
袁門下屬接得門主之令,即刻揮刀飛上擂臺圍殺皇甫長安,然而……衆姦夫豈是吃素的?誰敢對皇甫長安動刀子,誰就該死一萬次!
霎時間,擂臺之上廝殺成了一片,於正趁勢回到袁珊珊的身側幫她擋劍,端的是郎情妾意,伉儷情深……看得皇甫長安很是礙眼,當即從李青馳手裡取過火弩流星矢,對準那對狗男女射殺而去!
這把火弩經過皇甫長安的改良,在原來的基礎上加多了火藥和箭孔,比原先那一擊威力更甚,衆人只見數道光芒沖天而起,以迅若電光之勢射向袁珊珊和於正二人,快得叫人眼花繚亂,看不清情勢!
兩人皆是武林高手,區區箭矢自然傷不了他們,正逐一打落,卻不想在炫目的煙火之中爆開幾簇火光,爾後瀰漫出刺鼻的青煙!
“不好!這煙霧有毒!”
於正疾呼一聲,立刻屏息,卻不妨還是吸入了少量的毒氣……下一秒,只覺得眼睛一刺,頓然就黑了下去!
“珊珊小心!這紅菸害眼!”
“咳……來不及了……那廝實在卑鄙至極……”
一片煙纏霧繞之中,一對狗男女像是亡命鴛鴦一般,頹然抱坐在地,猩紅的血水沿着兩眼的眼角流淌而下,看着甚是駭人!
由於形勢變化太過劇烈,武林之人一時不明狀況,五派長老意欲援手袁門,卻被白盟主揮手攔了下來。
“眼下江湖正值多事之秋,錯殺一千事小,若折菊公子所說屬實,袁門留不得!”
柳、金兩門雖與白門鬧了不快,此刻卻也秉公而判,贊成白盟主的說法,白盟主遂轉身問向皇甫長安。
“你說袁掌門弒母殺姊,投靠魔宮?可有證據?”
“證據?哼!我就是證據!”
擂臺下的人羣中,一名的年輕女子驟然飛身躍上看臺,縱然她的面容被粉色的面紗遮擋了起來,看不到神情……然而那股強烈的恨意卻讓人無法忽視,有人甚至忍不住就此打了一個寒顫!
白盟主舉目望去,聽着那女子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不由開口問她。
“你又是誰?”
夜染香擡手,緩緩摘下了臉色的面紗,看得衆人又是一陣心驚!
只見她的臉上疤痕交錯,面目全非,完全無法辨認出本來的面貌……可從那雙嫵媚嬌嬈的眼睛上卻可以看出,此人原本生得一副花容月貌。
夜染香幽幽回首,先是盯了一眼於正,再是刺了一眼袁珊珊,半空之中眸光與皇甫長安的視線對上,宛如九天之上的暖陽一般溫熱……夜染香忍不住心頭微動,最後轉頭看向白盟主時,清麗的雙眸中已是一片清朗,再無任何怨念悲慼。
“白伯父難道忘了,當年是誰偷喝了你藏在牀底下的陳年佳釀,後來還害得白大哥被您罰跪了整整一宿嗎?”
“你是——”白盟主有些不敢置信,卻又不得不信,開口之時已然語帶心疼,“你纔是珊珊?!”
轉眼擂臺之上,那袁門門主自夜染香一出聲,便忍不住亂了手腳,卻因受制於毒煙而動彈不得。
皇甫長安笑吟吟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劈手便撕下了她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更爲稚嫩妖嬈的俏臉。
“你真正的身份,應該是袁門的二小姐吧?”
“哈哈哈……”
女子被毒瞎了眼睛,看不見臺上是何情形,但也能從那愈漸低迷的打鬥聲中分辨出來,袁門已敗,且是敗得徹底!聽到皇甫長安這樣問,突然便發了瘋似的狂笑起來,循着聲音轉向夜染香,聲音尖銳而刻毒。
“你居然還活着!頂着那樣醜的一張臉,被那些下三濫的男人輪口奸,你竟然還能苟活在這世上?!哈哈哈……姐姐!我真是佩服你,我確實比不過你……若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讓於郎親手殺了你!”
“艹!你這個人渣,信不信勞資現在就碎了你?!”
沒想到這女人會惡毒到這個地步,死到臨頭還揭人傷疤,皇甫長安氣得一掌劈了過去,捏住她的脖子輕蔑地哼了一句!
“不,不行……這樣就讓你死實在太便宜了,不如你也嚐嚐被人輪口奸的滋味兒?等等,讓人輪了你都太便宜了,像你這種豬狗不如的女人,就只配給禽獸輪……”
“呵呵……你也別太得意了……”女子忽而又回過頭來,倏地睜開了滿是血的眼睛,濃郁的黑血從眼角和嘴角流出,順着臉頰蜿蜒問下,像是一條小蛇……吐着血水,女子緩緩地說了最後一句話,“背叛聖君的人……他會叫你,生、不如死……”
皇甫長安面色一凝……魔宮的無殤聖君,傳說中是個比修羅還要殘忍的男人。
自絕經脈之前,拼着最後一點氣力,女子於袖中取出一個匣子,在皇甫長安微微失神的片刻,奮力擲上了高空……爾後,便聽得“啪”的一聲,一隻鳥雀從中破處,在高空之中發出一聲貫徹天宇的淒厲嘶鳴!
白盟主見狀面色瞬間一變:“不好!她這是在向魔宮求援!”
皇甫長安鬆開手,剔了一眼已然撲街的“袁珊珊”,忽而有種十分不妙的預感:“人都掛了,還求個鳥蛋的援啊!不要告訴勞資……她這是在召喚魔宮剿殺?!”
宮疏影擡眸看着那隻瞬間被擊斃的鳥雀,耳邊卻還縈繞着方纔那聲劃破長空的鳥鳴,不由得砸了砸嘴脣,露出了些許驚悚的神態。
“這下麻煩大了……要不,趁着魔宮的人趕來之前,我們趕緊撤吧?!”
不遠處的山頭上,伴山而建的閣樓奇巧精美。
閣樓裡面,一人白衣似雪,超凡脫俗,只看那俊秀的身姿,便叫人不由爲他的風采折服……若是再見到那張絕色風華的臉,恐怕全天下的女人都甘願爲他捨生赴死。
只求一笑,便是死上千次百次,也在所不惜。
此刻,雪衣男子正蘸着彩墨,細細地描繪着宣紙上的美人圖……四下之人皆靜默不言,便是連呼吸都沒有出聲,生怕打擾到了他。
直到男人點上最後一筆明眸放下畫筆,纔有人柔聲稟報。
“聖君……袁門發來求救訊號,我們要不要出手?”
“爲什麼不出手?”男人似乎早已料到了這樣的結局,擡眸淡淡一哂,“你以爲,本君會帶幾百號人出來遊山玩水?”
待聖君走遠之後,留在閣樓的美姬纔敢起身收拾衣物。
因爲她們一直住在魔宮宮外伺候魔藥殿的殿主,所以不像正宮之人那般拘束,望見案上攤着的那副美人圖,那女子妖嬈美豔芳華絕代,似妖還似仙,幾個人不由得小聲議論起來。
“聖君畫功真好,這美人看起來就像真的一樣。”
“是啊!這女子真漂亮,天底下真的有這麼美的女子麼?”
“你看她的眼睛好亮啊,就像是在看着咱們似的……”
……
“你們在議論什麼?!”
一名綠衣女子走了進來,面容清秀像是一個豆蔻青春的少女,然而衆人見到她卻齊齊噤了聲,垂首退下跪在一邊不敢妄動:“拜見夫人。”
“咦,這是聖君爹爹剛剛畫的?”
跟在綠衣女子身後的是一名更稚嫩的少女,走進來一眼就瞧見了案上的畫紙,不由得托起畫紙嘖嘖稱讚。
“聖君爹爹畫得真好!這女孩子好漂亮的,孃親你見過麼?”
聞人織香轉頭看了那畫布一眼,眸中不由興起了幾分哀思:“那是宛鬱師姐……快放下吧,別亂動了,要是不小心弄破……你的聖君爹爹可不饒你!”
“好嘛……不碰就不碰!”
聞人姬幽抿了抿嘴角,小心地將畫紙放回到了桌面上,視線卻一時半會兒挪不開,怔怔地看得有些出神。
“原來宛鬱師姑長得這麼美,難怪聖君爹爹對她念念不忘……我先前還同小祀討論過呢,到底什麼樣的美人兒才配得上聖君爹爹,才入得了他那雙眼睛,結果思來想去,也只有宮主可以站在聖君爹爹的身邊……不過,眼下瞧了這幅畫,這聖君爹爹隨了宛鬱師姑,倒也不算暴殄天物……”
“……死丫頭,你懂什麼?腦袋裡成天不知道想些什麼,難怪你聖君爹爹說你武功不長進,這話要是給宮主聽到了,非關你三個月的冰室不可!”
什麼叫“也只有宮主可以站在聖君爹爹的身邊”?
夜郎王庭出了個天下聞名的斷袖太子,這會兒連魔宮都要被那風氣給敗壞了嗎?!聞人織香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心下不由暗罵了一句……皇甫胤樺,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武林大會的會場上。
袁門的叛變讓武林中人一陣唏噓,真正的“袁珊珊”童鞋把前因後果跟四家五派交代了一番,稍稍改觀了衆人對摺菊宮的“偏見”……但折菊公子的行事作風,還有那張牙尖嘴利的毒舌,實在是讓大夥兒不敢輕易靠近!
艾瑪,方纔袁門那兩位都快給她氣吐血了好嗎?!就連他們在一邊聽着,都忍不住想要拿雞蛋塞進她丫的嘴裡!
在那對狗男女的帶領下,袁門絕大部分的人都投靠了魔宮,武林中人花了好些功夫纔將他們鎮壓住,比武之事不得不因此而暫告休止。
衆人正修整一番欲要離去,卻見草坡上一匹快馬疾馳而來!
“盟主!大事不好了!”一個人慌慌張張地狂奔而至,從馬背上徑直摔到了白盟主身前,渾身都是血,指着身後驚恐萬狀,“魔宮……魔宮圍殺……!”
一句話還沒說完,便一頭栽在地上斷了氣。
幾大門派的掌權人互望一眼,心中頓時警鐘大鳴!魔宮一向陰險狡詐,善於耍陰招放冷箭,這麼明目張膽直接的衝殺還是第一次,因而所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白盟主立刻安排衆人前去抵禦,一幫人緊密商量應對之法,揣不透魔宮這次圍殺是出於什麼目的?
聖那廂……君蓄謀已久,魔宮又人多勢重,憑藉幾道單薄的防線根本阻止不了他瘋狂的殺戮,烈馬嘶鳴衝撞,在平坦的草地上所向披靡,留下一路的屍骸與血跡!
白盟主集結衆人在擂臺外嚴陣以待,此間高手雲集,論實力比之魔宮更勝幾籌,唯一要防範的便是魔宮的詭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