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弟”,乖乖上榻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聽到那個久違的聲音,太子殿下一個雞凍,一腳踢到了門檻上,身子直直往前栽了過去!
幾隻姦夫跟在伸手,卻是來不及拉她,連撲倒在她身下給她當肉墊的機會都木有,淚奔!
說時遲那時快,皇甫長安只覺一陣陰風閃過,緊跟着眼前影子一晃,就有人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往懷裡重重一扯……那一把力道拉得太猛,皇甫長安還沒站穩,就順着巨大的慣性撲了上去,這一撲,就把人給撲倒在了……咳,桌子上。
而且還咔嚓一下,把桌子給撲塌了,鬧出了好大的動靜!
一時間,周圍嗖嗖嗖地射來了無數視線。
藉着頭頂上吊着的燈籠火光,皇甫長安擡起眼皮往身下掃了一道……哎呀,真是沒人性,竟然把兒子給撲了。
窸窣一下,趕忙從聞人清祀的身上爬起來,總攻大人立刻回頭,本想對親爹大人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兒。
卻不想,親爹大人早就已經轉過了身,直接地,堅決地,果斷地……無視了她!
邊上,衆姦夫更是在她投去目光的前一秒就挪開了視線,看月亮的看月亮,看星星的看星星,各幹各的,再也沒有鳥她,別說是吃醋,就連看都木有多看她一眼……那般神情態度,彷彿已經看透了她的本性,再也不對她抱任何的希望了!
扁了扁嘴脣,皇甫長安突然覺得好委屈,好孤單。
親爹大人放棄治療也就罷了,可就連愛妾們……居然也對她放任自流,由着她破罐子破摔,連醋都不吃了!這絕逼是不正常的,完全無可理喻好嗎?!
聽到身後傳來破碎的桌子跟地面的摩擦聲,皇甫長安回過頭來,見聞人清祀撐着手臂想要爬起來,然而剛一使力,那桌角又劈裂成了兩半,緊接着人也跌了回去,看起來頗有些艱難。
伸出手,皇甫長安俯下身想要去拉他。
“啪”的一下,竟然被重重甩了開!
皇甫長安面色一僵,眸子微微撐大,很有些不可思議……尼瑪,這又是爲什麼呢?!
就在她愣神的當口兒,聞人清祀就已經從地上縱身躍起,繼而喚了一聲聞人姬幽,兩人一前一後走上了樓。
隨後,西月漣和衆姦夫也跟着上了樓,一個個從皇甫長安身邊擦肩而過,卻像是沒有看到她似的,別說勾搭她,就連招呼也沒打,更甚者,連眼睛都沒斜一下!
皇甫長安有點兒懵了……臥槽,什麼情況?!
她的隱身技能自動開啓了嗎?!
正詫異着,上官無夜下了馬背,把繮繩往小廝手裡一甩,風塵僕僕地趕了進來……見到屋子裡的情形,不由得也愣了一下,快步走到皇甫長安跟前,小聲問了一句。
“這……發生了什麼?你把他們怎麼了?”
皇甫長安更奇怪:“你問我我問誰啊?我還想說,怎麼你一來,他們就像是跟勞資有仇似的,你把他們怎麼了?”
上官無夜一頭霧水,突然覺得膝蓋有點疼,莫名躺了一回槍……好像,他來得不是時候?
客棧的門口人多眼雜,皇甫長安又是以折菊公子的身份遊走八方,雖然古代木有電視木有網絡,整個辰州恐怕都沒人認識上官無夜,但難保不會被有心人追蹤……所以兩人沒在樓下待太久,匆匆地也上了樓。
這個客棧一共有五層,呈寶塔形,最頂層的格局最奢華,房間也最少,花賤賤便乾脆包下了兩層樓,皇甫長安一人住上面,其餘幾人則住下面。
因着上官無夜一路日夜兼程,快馬加鞭,趕到的時候還沒用過晚膳,皇甫長安便讓他先吃飯沐浴,打理好了再來商討下一步去西涼城的計劃。
躺在軟榻上,太子殿下雙手枕着後腦勺,仰頭看着窗外的滿天星辰,翹着二郎腿搖來搖去,表示一萬個想不通……剛來的時候還好好的,爲毛一下子,大家都不理她了?!
原本是衆星拱月,花團錦簇,眼下突然之間被這樣冷落,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有沒有?!
一路上也沒見他們私下裡勾搭神馬,卻像是早就約好了似的,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言行舉止還是前所未有的一致,就剛剛那會兒……她甚至有種祖國都快統一的感覺了!
難不成是集體來大姨夫了?!完全不科學嘛!
這廂,太子殿下想破了腦袋,也猜不透寵妾們和親爹大人詭辯莫測的心思,正四十五度仰望着天空,嬸嬸地憂桑着。
那廂,上官無夜沐浴完換了身清爽的衣服,卻是沒有直接去找太子殿下,而是敲了大皇子皇甫無桀的門。
叩叩叩——
“進來。”
皇甫無桀顯然沒有睡,一個人坐在桌子邊,桌面上攤平了一張羊皮紙,是他出門必備,隨身攜帶的……當然不是黃瓜,而是整個九洲大陸的地圖。
地圖上面,畫分得最詳細的顯然是夜郎,再是紫宸,天啓的地域最爲遼闊,可卻也是留白最多的。
上官無夜推門走進,一轉眼就看到了桌面上的圖紙,不由閃了下狗眼,對大皇子如此“刻苦”的精神表達的崇高的敬意。
“無夜,你來了正好。”皇甫無桀擡起頭,對他招了下爪子,“這段時間本王不在宮中,朝堂上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王爺無須多慮,雖然上官南鴻的失勢讓整個朝廷陷入了困境,但在太子殿下的整頓下,還有這幾個月來陛下的勵精圖治,朝廷已經逐漸恢復了元氣,那些空缺的官位也陸陸續續都補上了人,只是……”
“只是什麼?”
“戍守在北境的破雲軍傳回密報,說是在天啓王庭的探子發來警示,天啓帝君似乎在謀劃着什麼行動,很有可能會在半年後,對我朝發起攻掠。”
“你確定,密報屬實,不是紫宸的人在挑撥離間?”
“除非破軍府投靠了天啓……不然,這個消息就不會是假的。”
聞言,皇甫無桀眸子一緊,忽然“砰”的一聲重重地拍了下桌面:“果然如此!”
“王爺……”上官無夜揚眉,打他一到客棧,就覺得氣氛不太對,看來確實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出了什麼事?”
皇甫無桀垂眸,目光緊緊地盯在天啓的版圖上,頓了頓,才道。
“在你來之前不久,我們在街上,遇到了天啓的三皇子……九冥魔王,溫孤偃。”
“什麼?!”上官無夜驟而變了臉色,“你是說在這裡遇上了九冥魔王?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遇上他的時候,他的身邊跟着一羣南疆的人,”皇甫無桀眉頭深蹙,似乎覺得很頭疼,“如果我猜得沒有錯,他很可能是來拉攏南疆的勢力,或者還有別的勢力,然後……打算對夜郎來個四面圍殺!”
上官無夜的神情跟着變得凝重了許多:“看來,這一次,天啓是真的打算顛覆這整個天下了……”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更傷腦筋的是,長安她……”說到這裡,皇甫無桀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放只螞蟻進去都能給夾屎,“她好像很喜歡那個溫孤偃。”
“哈?!”
上官無夜的表情更誇張更驚悚了,太子殿下真是夠了好嗎,她還真打算斷遍天下袖,採遍天下菊啊?!
“太子她……她喜歡誰,也不能喜歡九冥魔王啊!”
皇甫無桀目不轉睛,陷入了嬸嬸的憂桑之中:“那孩子人來瘋,她真要看上了誰,別說是十頭牛,就是一萬頭……都拉不回來。”
“哎,這可如何是好……”上官無夜跟着嘆了一口氣,被逆流而來的洶涌的大姨夫一寸寸淹沒。
太子殿下的口味,特麼不是一般的重啊!
九冥魔王,尋常人一聽到這個名號,就不敢打他主意了,再見到那張臉,恐怕早就躲得遠遠的,唯恐避之不及……她倒好,竟然還看上了!果然斷袖的世界很難懂!
天啓三皇子,溫孤偃,並非從小在深宮長大,年幼時曾經是個狼崽,生母被奸妃所害,從小是被母狼撫養長大的,茹毛飲血,生性殘忍。
十三歲回宮,溫孤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掌洞穿了害死他生母的那個妃子的胸口,當着天啓帝君的面挖出了她的心,甚至……在衆人面前直接把她丟給了一羣野狼。
只此一事,三皇子便煞名遠揚,甚至連天啓帝君都覺得有些殘忍,想要把他廢黜出宮。
然而,將他帶回皇宮的不是別人,正是天啓國師。
對於溫孤偃如此殘暴的心性,國師大人卻表示很欣賞,還幾次三番叮囑天啓帝君,要其精心培育三皇子,用他的原話來說就是——
“三皇子幼年長於山野,無情狠絕,性冷酷厲,是爲國之利刃,將來必定橫掃六合。”
而那個時候,天綺羅也不過只有十七歲。
後來,果然不出天綺羅所言,溫孤偃十九歲上戰場,一戰成名,於七天之內拿下了漠北的一個小國!
戰勝之後,溫孤偃所做的第一件是,不是攻佔王宮,不是捷報回傳,更不是凱旋歸朝,而是……下令屠城!
屠城的理由讓人啼笑皆非,卻是沒人能笑得出來。
之所以殺光了整個皇城的人,不留一絲皇族血脈,就只是因爲,對方反抗了他,還重傷了一名他的手下。
自那之後,溫孤偃再度出兵,便如入無人之境,所向披靡,再無人敢負隅頑抗……那些漠北之地的小國,有的甚至誇張到一看見溫孤偃所率領的戰旗,就下令大開城門,手捧國璽,恭恭敬敬地候在了城牆上!
九冥魔王這個稱號,便是這樣得來的。
並非是他自封,而是漠北之地的亡國之君口耳相傳,給他取的,意爲——
魔王臨世,萬衆臣服!
世人皆知,在天啓國的民間流傳着“太子可廢,而國師不可易”這樣的說法,而在漠北一代,則還有另外一句,那就是“綺羅仙池,魔王煉獄”。
用通俗的話翻譯一下,就是說……有天綺羅在的地方,便是人間仙境,而有魔王到達的地方,就如人間地獄!
所以說,這樣兇殘的小雛菊,怎麼可能採得到呢?!
太子殿下那是在找屎嗎找屎嗎找屎嗎?!
沉默了一陣,上官無夜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忙不迭地問道:“那……你們把九冥魔王那些殘暴的行徑,跟太子殿下說了沒有,她是什麼反應?”
皇甫無桀擡了擡眼皮,道:“臥槽!帥得勞資一臉血!”
“啊?!”
“這是長安的原話。”
“……!”病入膏肓,太子殿下已經無藥可救了,嚶嚶嚶!
本來上官無夜還抱着這樣的打算,只當是太子殿下是單純無知,纔會對那個相貌頗爲詭譎的人產生了興趣,要是她瞭解了九冥魔王的本性,就會生出幾分畏懼,對其敬而遠之。
可是,他忘了,他的好太子乃是全天下最華麗麗的一朵奇葩!但凡什麼正常的事遇上了她,還能正常那纔是真的見鬼了!
所以這事兒,當真是棘手到了極點,難怪大夥兒的情緒會那麼低落。
“如果可以,”皇甫無桀抿了抿薄脣,忽然說,“我一定會搶在他們第二次見面之前,殺了那個傢伙!”
“可惜,你殺不了他……普天之下,除了天啓國師,恐怕沒人能動得了他……”這一刻,上官無夜忽然很同情大皇子,忍不住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聲,“所以,節哀吧。”
愛上一個無可救藥的人,本身就是一件無可救藥的事。
嗯,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不準笑!誰笑誰懷孕!
安撫了幾句大皇子,見他還是一臉悲傷,上官無夜不免搖了搖頭,默默地走了開,然後踩着木梯上了樓,敲響了太子殿下的房門。
然而,一連敲了幾下,都沒有人應聲。
上官無夜不由面色一緊,立刻推門撞了進去,匆匆趕進屋內,卻發現皇甫長安瞪着惺忪的睡眼,一臉戒備的看着自己。
“你幹嘛啊!敲門不會啊?嚇屎我了,還以爲來了個採花大盜……”
上官無夜抿了抿嘴角,很有些委屈……他把門板都要敲爛了好嗎?!
明明就是她自己睡着了,在大夥兒憂桑得輾轉反側睡不着覺的時候,她倒是睡得踏實,估計夢裡頭還跟她的兇殘小雛菊幽會呢!
這麼想着,上官無夜回頭關上了門,卻聽皇甫長安一邊整了整衣服起身,一邊道。
“你進來得太不是時候了,本攻纔剛剛夢到魔王脫衣服呢……”
“砰!”
上官無夜一頭撞到了門板上!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了!
倒了杯茶,皇甫長安坐到桌子邊,忽然擡腳對着地板連續蹬了三下,上官無夜狐疑地擡了擡眉梢,正想開口問,就聽到窗戶“吱呀”一聲打了開,爾後縱身躍進來一個人影。
華貴的衣袍裹挾着沁人的香風,滿滿的土豪之氣!
上官無夜更詫異了,轉頭看了他一眼,又回眸望向皇甫長安:“他是誰?”
“本攻愛妾。”
“……”說了等於沒說,換個問法,“他叫什麼?”
“皇甫語鶴。”
聞言,花賤賤一腳踩到了衣襬,差點摔了一跤。
“好難聽!”
施施然走到了桌子邊,挨着皇甫長安坐下,花賤賤這才摘下了臉上的面具,繼而對着上官無夜輕擡眉梢:“風月谷,花語鶴……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問我。”
話音未落,上官無夜就已經瞪大了眸子,長着嘴巴呈吞雞蛋狀……再度回頭看皇甫長安的時候,狗眼裡就已經盛滿了濃濃的膜拜之情!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居然把風月谷主都搞到手了,她是怎麼做到的?!這得丟幾千塊肥皂,才能把谷主大人釣到手啊!
見他這反應,皇甫長安萬分得意地扯起嘴角,爾後轉過頭,捏起花賤賤的下巴,湊上去當着上官無夜的面,打了香吻,炫耀道。
“有花賤賤在,咱國庫就不用愁了!怎麼樣,你太子我是不是很厲害?有沒有一種想要跪舔的衝動?哈哈哈……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啦,人家會不好意思的說。”
“殿下……”猶豫了半秒,上官無夜還是說了粗來,“你嘴角黏着半片瓜子殼……”
“啪!”
某誠實的孩紙,被一巴掌糊到了牆上。
收回手,皇甫長安轉向花賤賤:“說說看,那個菡萏公子,還有那個西涼城的城主,都有什麼特別的癖好?我們也好投其所好,動起手來也方便些。”
“西涼城的城主,就不用多說了,據我所知,她現在就只有一個癖好……”
“是什麼?”
斜了眼牆上的某人,花賤賤勾脣輕笑。
“喏,就是他。”
話音未落,就聽“啪”的一下,某人直接從牆上掉到了地上。
“菡萏公子名爲夜觀蓮,出身蛟龍島,也曾是烏真女皇的男寵之一,如今則是西涼城主最寵愛的面首,深得寵幸,可以說……在西涼城,除了城主之外,就數他權力最大。”
“夜觀蓮?這個名字不錯。”
皇甫長安重複着唸了一遍,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秘密似的,扭頭朝上官無夜嘆了兩聲。
“嘖嘖……我記得你的本命好像叫做百里夜瀾,這西涼城找了個男寵,名字裡也帶了個‘夜’字,她到底是有多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