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魔王溫孤偃
忽然間後腰上一重,整個人瞬間就被魔王大人攬到了懷裡,皇甫長安不由心頭一跳,看着那雙妖惑的眸子,差點就要點頭說好……然而,電石火光的剎那,她突然想起來!
“不、不行……你忘了我昨天剛剛……把出喜脈了嗎?”
“呵呵……”溫孤偃忽然笑出了聲,微彎的眉眼亮若繁星,閃得皇甫長安有些頭暈,“現在不行沒關係,只要你答應我,那麼……我可以隨時奉陪。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瑰麗的鳳眼彷彿有攝人心魄的魔力,叫人挪不開視線,鼻尖處,甚至能感覺到魔王大人微微呼出的氣息,在濃香之下,隱隱約約似乎還散發着獨屬於男人的味道……除了那次醉酒,皇甫長安就再也沒有這麼近距離地挨着溫孤偃,更遑論被他主動地擁入懷中!
那一瞬間,便是沒有喝酒,皇甫長安都覺得自己已經醉了。
“其實……如果是你的話,就算你不提這種條件,我也會……幫你保密的。”
沒來由的,在魔王大人的面前,皇甫長安竟然有些緊張……連口吻都變得青澀了起來,彷彿情竇初開的少女,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這種感覺……大概就叫做受寵若驚!
畢竟,在這之前,魔王大人的難以接近程度,跟教父大人有的一拼有沒有?!
再加上吃驚於他的男扮女裝,皇甫長安到現在都還有些驚魂甫定,不是很能接受……腳底下軟綿綿的像是踩在了雲端上,就連感覺都不是那麼的真實,彷彿置身夢境。
不由自主地擡起手來,輕輕地撫上溫孤偃那半邊殘豔的臉,指腹處傳來凹凸不平的觸感,才讓皇甫長安肯定這一切不是在做夢!
只是有一點,皇甫長安表示完全不能理解!
“你爲什麼要穿成這種樣子,還假扮成東聖國的孔雀公主,嫁、嫁給紫宸太子?”
像是早就猜到了皇甫長安會問這樣的問題,溫孤偃緩緩勾起眉梢,忽然間傾身靠了過來,伸手輕輕地攬過她的腦袋,繼而在她的嘴角上烙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什麼都不要問。”
這種問題,要編藉口太麻煩,根本不容易自圓其說,但要是坦白跟她說他是來暗殺南宮重淵的,皇甫長安估計會第一個跳出來跟他拼命!
所以,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自然就是出賣色相。
而且……話說回來,他並不討厭這個女人。
那廂,皇甫長安又是一怔,沒想到魔王大人會主動親她……而且,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他還是孔雀公主的時候,就親了她一次!只不過那個時候她之所以驚呆了,是因爲無法忍受自己被一個女人親了嘴,而現在……在知道對方就是溫孤偃之後,皇甫長安就更把持不住了!
“嘩啦!”
抱着魔王大人的脖子,皇甫長安踮起腳尖,幾乎是惡狠狠地加深了那個吻!因爲太過用力,兩個人一時沒站穩,直接就倒進了撒滿花瓣的水池子裡。
原本只是蜻蜓點水的輕觸,在皇甫長安情難自禁的掠奪下,溫孤偃到底還是閉上了眼睛,緩緩攤開身子,任她予取予求。
說到底,他不過是個寂寞的男人。
因爲是狼子,從小在野外長大,即便後來被帶回了皇宮,也沒有人願意親近他,他生性冷淡,更不會對誰奉承討好,諂媚求憐,久而久之……就成了獨來獨往的性子,不管是在荒無人煙的山林野地,還是在人稠廣衆的街道巷口,不管是形單影隻,還是周身圍滿了下屬,從頭到尾,他都是一個人。
所以,寂寞久了……突然有一個人熱情似火地撲到他的身上,寶貝似的討好他,無賴一樣粘着他,莫名其妙地說心疼他……那個時候,如果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絕對是騙人的。
但,也僅僅是些微的好感,剎那之間一閃而逝的悸動,並不能說明什麼,也不能代表什麼。
就像現在,他無法拒絕皇甫長安的熾熱,也不想推開她,甚至有些享受她給自己帶來的短暫的情動和歡愉,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因爲他是魔王,他是被千鏡雪衣選中的……殺神之魔!
聽到外面傳來獨特的哨聲,溫孤偃頓時目光一凜,睜開了眼睛,爾後對着皇甫長安的後頸點了一下,皇甫長安沒有防備,冷不丁地被他點暈了過去,軟軟地靠在了他的肩頭。
走出浴池,將皇甫長安身上的溼衣服換下,又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給她穿上之後,溫孤偃才推開窗子縱身閃入了夜幕之中。
行至假山之後,從黑暗的角落裡匆匆迎上來一個暗影。
溫孤偃凝眸:“發生了什麼事?”
來人壓低聲音,口吻聽着有些驚惶:“主上,不好了!事情有變,原先那個東聖國三公主的送親隊伍,似乎被人發現了……公主和幾位使臣的屍體,不見了!”
溫孤偃微微垂眸,淡淡地應了一聲:“知道了,你繼續去打探消息,看看是誰擄走了屍體。”
“是,屬下一定竭盡所能,去把屍體搶回來!”
黑衣人點頭應了一聲,卻是沒有立刻走人。
見狀,溫孤偃不由擡頭多看了他一眼:“還有什麼事嗎?”
“屍體是三天前被人挖走的,我們的人一得到消息就送了過來,倘若對方是紫宸的人,快馬加鞭回宮報信,恐怕明日一早就會進城了……所以,如果主上要動手的話,大概只有今天晚上了。”
“嗯。”
溫孤偃眸色深深,淡淡哼了一聲,隨即揮手屏退了下屬。
只有……今天晚上了嗎?
命人將皇甫長安送回了玲瓏苑,溫孤偃換上女裝,最後一次戴上假面皮,描了硃紅和黛眉,繼而對着銅鏡幽幽一笑,裹着一身花瓣的鮮香從浴房款款走了出去。
行至椒蘭苑的寢殿門口,溫孤偃淡淡掃了一眼守在門口的侍婢,又四下轉了一圈,確定了蟄伏在各個角落裡的暗衛。
“太子醒了沒有?”
守着門口的侍婢對這些暗地裡的劍拔弩張毫無察覺,只盈盈屈膝,本分地回了話。
“回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在兩盞茶之前醒過來一次,剛剛服下了藥,現在又睡過去了。”
“嗯,知道了,你們去外面守着吧。”
“是,娘娘。”
等一行僕婢走了出去,溫孤偃才伸手推開門,跨步走了進去。
大概是爲了讓南宮重淵休息得更好,屋裡只點了一盞燈,光線看着有些昏暗,但不影響走路,溫孤偃眯了眯眼睛,反手握緊了袖子裡的利刃,挪着蓮步款款走了過去。
牀榻上,南宮重淵平身躺着,便是在昏黃的燈光下,臉色看着仍有些蒼白,眉心微微蹙起,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溫孤偃微微勾了勾脣角,走到一邊的水盆前,拿帕子沾溼後擰乾,繼而走過去敷在了南宮重淵的額頭上,又伸手爲他掖好了被角,做了所有太子妃應該做的事之後,才走到窗子邊,一扇一扇,把窗子全都關了起來,隔開了那些暗衛的視線。
沒了從外面照進來的光線,屋子裡更暗了,溫孤偃最後瞟了眼牀上躺着的南宮重淵,即便走上前熄滅了蠟燭。
剎那間,整個房間徹底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憑着記憶走到牀頭,溫孤偃抽出袖子裡的匕首,對着南宮重淵胸口的位置就要刺下去,然而……在匕首刺入南宮重淵身體的前一秒,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黑暗中,一個聲音驟然炸開,擲地有聲!
“你到底是誰?!”
話音落地的一瞬間,整個屋子頓時就亮了起來,所有的蠟燭在眨眼間齊齊點亮,緊跟着數十名暗衛破窗而入,圍在了溫孤偃的四周。
凝眸看着睜開眼睛的南宮重淵,溫孤偃不由挑了挑眉梢,問道。
“你都知道了?”
南宮重淵淡淡地擡眸,因爲沒有戴上那個神鏡,所以視線顯得有些渙散,但即使是那種淡漠的目光,也有着相當的威懾力。
“你不是東聖國的人,你是……天啓的人!”
聞言,溫孤偃並沒有太過吃驚,也沒有露出絲毫的惶恐,只是有些遺憾地嘆了一聲。
“呵呵……到底還是晚了一步,看來……是我小太看你們紫宸了。”
“快快!你們兩隊去那邊,你們兩隊去這邊,還有你們兩隊……跟本將軍走!快點!把整個院子都包圍起來!一個人都不能放走!”
屋外,彷彿約定好了似的,迅速涌入一大批護衛軍,溫孤偃幾乎不用轉頭,就能猜到屋頂上同樣圍着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只不過……
“太子以爲,僅憑這些人手,就能把我留下?哈……那未免也太小看我天啓了!”
不等話音落下,一個護衛忽然臉色一變,驚呼一聲撲了過來。
“太子小心!”
剎那間,只見溫孤偃揚手一揮,五指間立時多出了一副利爪,在那護衛的身上一掃而過,穿胸破開了他的身體!
見狀,衆人不由大駭,南宮重淵也是跟着一驚!
就在一愣神的功夫,溫孤偃即便身形一閃,速度退到了窗邊,縱身一躍跳了出去。
“快!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