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峽關東南二十里的一座山,叫虎首山。七八年前,山上來了八個人糾集一夥人建起山寨,在附近打家劫舍。
山寨的七首領對這片山林的各個大路、小路是最熟悉的,盜瑩要去找他,就帶着和熊離開嶽軒。還未走多遠,盜瑩和和熊面前跳出一個人,道了一句“打劫”。
盜瑩怒火中燒,道:“這是什麼世道,山匪被當兵的打劫!”
那人身穿士兵服,手握長槍,跳到盜瑩和和熊面前。
嶽軒剛離開盜瑩和和熊,就聽見打鬥的聲音,回過來看。嶽軒出現在他們面前,就施展法術,和熊和那個兵忽然被一股白氣圍繞,不能動彈。
“你是個士兵,爲什麼一個人來這裡打劫?”嶽軒問那個兵道。
那個兵猶豫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嶽軒是什麼人,但是畢競敵不過嶽軒,就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他叫陸興,剛收到書信,家裡的親人病了,急需錢來治病。他身上也沒錢,情急之下,就出來打劫。
嶽軒覺得陸興不像在說謊,然後就放開了陸興,也放開了和熊,讓和熊不要再動手了,把自己身上僅剩的幾十銀的錢都給了陸興。
陸興走的時候,仍然是愁眉不展。嶽軒又追問他,還有什麼難處。嶽軒是修行之人,陸興覺得把事情告訴他,他應該能幫自己解決。
陸興是私自出的軍營,算是一個逃兵,被抓回去,會受到極重的處罰。他出來的時候,被哨兵發現了,所以現在正有人抓他。
嶽軒給了陸興一套衣服,然後讓他把身上衣服脫了下來,自己穿上了。他是想把眼前的事情先應付過去,等回到軍營的時候,再去找綾來替陸興說情。
陸興剛走時間不長,果然有人來抓他。來的是三個人,帶頭的是一個女將,身後跟隨着兩個士兵。
嶽軒穿陸興的士兵衣服,那女將就來到他面前,問他爲什麼私自跑出軍營。嶽軒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在心裡編好了。
嶽軒告訴她,自己叫陸興。因爲他得罪了什長,就偷跑出來。那女將覺得既然他得罪什長,是不可能再回原來的地方了,就讓嶽軒以後跟着她。嶽軒本來是不想回玉峽關的,但是又怕自己假扮的事情被發現,只好先回去解釋完再說。
那女將爲人親和,沒有要處罰嶽軒的意思。嶽軒就這樣和她去了,來到軍營前,一下愣在了那裡。
嶽軒穿上士兵的衣服時,已經發現有些奇怪,雖然有些疑問,但是也沒有太在意這些。當看見軍營是,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陸興是釘靈國軍隊的士兵。
那女將以爲嶽軒顧慮原來的什長報復,還在安慰嶽軒。
她是釘靈國軍隊大統領的侄女,名叫追雲。大統領怕侄女在這場戰爭中出事,沒法向自己的哥哥交待,就安排她統領火頭軍。現在是特殊時期,像抓逃兵這樣的小事,大統領都交給了追雲。
嶽軒本來是可以不進到釘靈國的軍營的,但是好奇心一起,就跟着追雲進去了。
追雲把嶽軒安排爲一個做飯廚子的學徒。這個做飯廚子叫申洪,在軍營裡做飯做了二十多年,在這裡是比較受尊敬的,都稱呼他爲申師傅。
嶽軒和他聊了幾句,人就不見了。他在軍營裡隨處走走,順便偵查一下敵情。他在偵查的時候發現一件奇怪的事,追雲居然被人跟蹤。
追雲只是火頭軍的統領,焦饒國的細作不可能冒險去跟蹤她。嶽軒好奇就跟了上去,可是沒跟多久,追雲就不見了。
“爲什麼跟蹤我?”追雲不知何時來到了嶽軒的後面。
沒等嶽軒說話,他就被綁了起來。另嶽軒奇怪的是,追雲沒有關押類似刑房或監獄的地方,而是把他帶到追雲自己住的地方。
追雲一邊喝着茶,一邊審問着嶽軒,道:“你爲什麼跟蹤我?”
嶽軒知道自己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的,就和追雲胡扯起來。
追統領英姿颯爽,傾國傾城,身爲統領,又平易近人。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深深地被追統領傾倒,怎麼可能是來跟蹤追統領呢。
我是來找追統領的,希望能成爲追統領的侍衛。我私自跑出軍營,追統領寬容大量,沒有處罰我。我一定要成爲追統領的侍衛,爲追統領擋刀劍,這樣才能報答追統領。
嶽軒說了一堆話,都把追雲和那兩個侍衛說得愣在了那裡。嶽軒都說渴了,就自己解開繩子,走到追雲旁邊,把她的茶都給喝了。嶽軒喝完,他後面的侍衛才反應過來,兩人把嶽軒抓住,拖離追雲,又把他綁了起來。
追雲非常的生氣,道:“即便你是那邊的人,也不能這麼不把我放在眼裡吧!”說完,眼淚都要出來了。
嶽軒又自己把繩子解開了,找了個椅子坐下,疑惑地道:“我只是喝了一杯你的茶,不至於讓你說這麼莫名其妙的話,還氣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嶽軒剛說完,追雲的眼淚就流出來了。嶽軒一下就慌了,不知如何是好,他是見不得女人哭的。他趕緊給追雲又倒了一杯茶,然後又撿起了繩子把自己綁了起來,還一直不住地道歉。此時,兩個侍衛愁眉緊皺,沒有絲毫要綁嶽軒的意思,而追雲哭得更厲害了。
嶽軒不知道追雲哭泣的原因,而且追雲又不說。他覺得自己已經解決不了這事,就趕緊溜了。
溜出來之後,嶽軒去找申師傅,想了解一下追雲的事。申師傅第一天當兵,就進入了追家軍,所以,追家軍裡的事,他是有所瞭解的。
除了偵查軍營情況之外的事,嶽軒都和申師傅說了。申師傅告訴他關於追雲的事。
追家軍和釘靈國的國師不和,這幾年一直被國師欺壓,而且這次攻打焦饒國的監軍就是國師。追雲應該是把嶽軒當成國師的人了,所以嶽軒的舉動才讓追雲很生氣,甚至哭泣。
出了這樣的事,嶽軒一下安穩了許多,暫時不出去亂跑了。此時,申師傅正在做飯,嶽軒一邊和申師傅聊着追雲的事以及一些其他瑣碎的事,一邊給他打下手。
到了火頭軍吃飯的時間,嶽軒和一幫火頭軍一起吃飯。剛吃完,追雲出現在了嶽軒的面前,把他叫到無人的地方,一拳把嶽軒打倒在地,然後道:“你不是那邊的人?”
“我真得不是啊。”嶽軒站了起來道。
追雲釋然了些,對嶽軒道:“我同意你當我的侍衛了,不過之前的事不許和任何人說。”
嶽軒有些詫異,不知道爲什麼追雲這麼容易就相信他的話了,她還真夠天真的。此時嶽軒覺得追雲有些奇怪,但話還是要回的,道:“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不過此時,和嶽軒一起吃飯的火頭軍基本都已經知道這件事。
嶽軒給追雲當第一天侍衛的下午,一個火頭軍的士兵追雲送飯來。嶽軒想起,昨天和火頭軍一起吃飯時,聽火頭軍士兵說的事情,他們有時也會上戰場的。嶽軒走到那個火頭軍士兵面前,從行囊玉里拿出了一張遠遁符,說要送給了申師傅。
這被追雲看在眼了裡,嶽軒剛送完,追雲道了一句“來人,把陸興給我抓起來。”結果,嶽軒又被綁起來了。
嶽軒疑惑道:“你不是要我當你的侍衛嗎,爲什麼又綁我?”
追雲問道:“你有行囊玉,你是修士吧。一個修士卻怎麼可能甘心當一個普通的士兵。”
嶽軒此時光然大悟,自己不應在追雲面前拿符給申師傅。他看了看捆在自己身上的繩子,準備逃走。
追雲道:“你不用看了,這繩子不是普通的繩子,你自己是解不開的。”
嶽軒道了一句:“是嗎?”。然後,眨眼之間繩子掉在了地上,嶽軒人不見了。追雲見嶽軒逃跑了,趕緊去追。釘靈國的人最擅長於遠距離的奔襲,追雲很自信能夠抓會嶽軒。
天已經暗下來了,嶽軒一直奔逃,可是怎麼也擺脫不了追雲。他邊跑,邊對追雲道:“天都已經黑了,你到底要追我到什麼時候?”
追雲本來是很自信能能抓到嶽軒,可是怎麼也追不上。她越追不上,越不甘心,很想追上抓住嶽軒。嶽軒和她說話,她也不理。
雲半掩明月,輕風微涼,周圍幾棵枯樹,不遠處有一座破敗的寺廟。嶽軒只顧着逃,也不知道逃的方向,逃得累極了,就停在了破敗的寺廟旁。
追雲也停了下來,在那裡氣喘吁吁,但仍要拔劍,去抓嶽軒。
嶽軒喘着氣道:“你真夠執着的,追了我一個多的時辰。”
追雲也喘着氣道:“廢話少說,你這個奸細,我一定要抓到你。”追雲的話是這樣說的,可是嶽軒幾乎沒有聽懂她說的是什麼,追雲在那裡喘的太厲害了。
追雲說要抓嶽軒,卻一直在那裡喘氣。突然,嶽軒手裡出現一把黑劍向她刺了過來。追雲趕緊拿劍也刺向嶽軒,追雲的劍正中嶽軒的胸膛,而嶽軒的劍卻刺偏了。
嶽軒看着追雲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轟”的一身巨響從追雲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