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之前你和我說的那個計劃,要不就讓這位小姐來執行?也算是將功折罪了,我看她是這方面的人才。”
忽然,揭露林冉冉身份的那位女高管眼珠滴溜溜一轉,嬌媚無比地對沈一珩道。
計劃?
林冉冉下意識迷茫地擡起頭,看着沈一珩和女高管。
沈一珩的面上是一派冷漠,紋絲表情都沒有,那個女人面上的表情卻豐富極了,一看就沒打什麼好主意。
“她?”
沈一珩的眼神第一次正面和林冉冉碰上,在此之前他都沒有真正地看過林冉冉。
林冉冉根本不想和沈一珩對視,可沈一珩這個人天生有一種氣場,即便不說話也可以用威壓迫使他人做出他想要的動作。
比如,此刻毫無迴避地看着他。
林冉冉渾身顫抖,瞳孔也縮了不少,可就是沒辦法將自己的目光挪開。
她第一次這樣長久地直視着看着沈一珩,完全沒有了往日的迴避和恭敬。
沈一珩的臉部線條十分冷硬,薄脣不說話的時候似是在抿着,讓人覺得他的情緒一直1;148471591054062不佳。
就在林冉冉不知道這煎熬要多久的時候,沈一珩終於說話了。
“像這種愚蠢又只會惹事的女人,算不上什麼人才。”
說罷,他冷漠地同林冉冉擦肩而過。
衆人發出不懷好意的鬨笑聲,大家都自覺地隨着沈一珩繼續往前走,沒人在乎被刺激得幾乎說不出話的林冉冉。
人羣像潮水一樣往前移動着,每一個人都跟隨着沈一珩的方向,唯有林冉冉逆行面對他們,時不時被不懷好意的人故意撞一下身子,像是被海浪衝擊得搖搖欲墜的礁石。
林冉冉呆呆回味着沈一珩的話,忽然心底像是有什麼東西破碎了,扎得她鮮血淋漓。
爲什麼一直都是這樣?
從小就是,明明是別人傷害了她,可只要事情和她有關,就變成她是罪魁禍首,惹事精。
憑什麼?他們憑什麼這樣對待她?
林冉冉腦袋一熱,猛地丟下懷裡的紙箱,拼盡全力地往回跑。
人羣被她這樣一衝撞頓時散了一小部分的隊形,在驚疑聲和斥責聲中,林冉冉一口氣跑到了沈一珩身邊,猛地拉住了他的衣角!
孫荇的下巴掉在了地上,幾個距離沈一珩最近的人也被眼前這個場景震驚得無法動彈。
他們活了這麼久,第一次見到如此初生牛犢不要命的人。
居然主動去拉扯沈總?她是覺得生命不美好所以活膩了嗎?
沈一珩微微一怔,回過頭卻只見林冉冉那張可笑的奇怪的臉。
被淚痕衝花了的妝容,明明髒兮兮的,卻又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讓他沒有第一時間把她推開。
“天水堂難道不是一個很厲害的集團嗎?嗯?”林冉冉自暴自棄地拉着沈一珩質問道。
沈一珩沉默地看着林冉冉,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
“我以爲,像剛剛那種不知好歹是非不分的話,只有沒受過教育的無知庸民纔會說得出口,但這裡可是天水堂,你可是天水堂的總裁,爲什麼也能說出那種過分的話!?是,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助理,你想要保下宋子恆這種有能力的人我能理解,這都是人之常情,可你難道不應該對我感到抱歉嗎?是我做出了犧牲,也是我遭受了侵害,從頭到尾受害者就只有一個我,其他人根本就沒有什麼損失,你爲什麼要說我是禍害?還說我愚蠢又惹事?!”
林冉冉起初聲音還有些顫抖,也不怎麼高,可越到後來她越激動,聲音大得幾乎小半圈人都能聽到。
這次,下巴掉在地上的可就不僅僅只有孫荇了,幾乎在場所有的人都被林冉冉大膽的行爲震驚成了雕塑。
上次敢用這種口氣對沈總說話的人,墳頭草可不止兩米高了。
這個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沈一珩冷冷地看着林冉冉,一言不發,只有雙眸深處閃着細微的複雜光芒。
林冉冉這邊則是徹底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把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怨恨全數發泄了出來。
“這根本不公平,就因爲我是個普通的女人,就要把髒水全部潑在我頭上?你們男人爲什麼總這麼慫,從古至今都是這樣,明明是自己犯了錯丟了江山社稷,卻全部推到女人身上,說什麼女人紅顏禍水,簡直太可笑了!明明是沈總你自己識人不清,管束手下不力,才導致宋子恆那個神經病鬧出這些禍事來,您好歹是個堂堂男子漢,連這點錯誤和責任都擔當不起,非要推到無辜之人身上嗎?真讓我瞧不起!”
一鼓作氣把想要說的話全部說出去後,林冉冉像是被扎破了的氣球,整個人都失去了抗爭的慾望和力氣。
她不再去觀察沈一珩的神情和反應,失魂落魄地慢慢走回了自己的紙箱子旁,拿起箱子離開了。
大概是她剛剛的行爲舉止過於勇敢,那些沒有回過神來的人下意識給她讓出了一條通道,沒人阻攔她,教訓她對沈總的無禮。
孫荇第一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微微低下頭,嘴角浮起一絲頗有趣味的笑意。
他似乎有一點明白,爲什麼那兩位都對這個女人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