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亮見他一個勁開脫寶丫,就打斷了他的話說:“黃老闆,你不知道,我跟三立、寶丫從小就在一起長大的,關係跟親兄弟一個樣兒,這種事兒他們根本用不着跟我打招呼。”
黃老闆聽他這樣說,才鬆了一口氣。何天亮又說:“你這麼大一批貨放到這兒是對我們的信任,可是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我們也承擔不起責任,我想你總得儘快想個辦法處理了,不能老這麼扔着,時間長了表的質量也會受影響。”
黃金髮說:“我正想說這事兒呢。我們工廠生產的表芯都是從日本走私進來的,質量絕對保證。款式麼,你們自己看看。”說着到外面打開一個箱子,從裡面掏出幾塊表來擺到他們面前:“你們看,這是最新式的超薄型男表,帶日曆和星期天的。這是最新款式的情侶表,一大一小配對的。這是最流行的時裝表,每塊表配了三種顏色的錶殼,可以根據穿衣服的顏色搭配。”
何天亮跟寶丫都不懂得表,聽他介紹才知道手錶還有這麼多說道。看到面前擺的手錶樣子確實非常好,兩人都嘖嘖稱讚。正在這個時候,小草到市場採購回來了,一進門就問:“這是怎麼了?咱們改賣手錶了?”
何天亮把她介紹給黃金髮,小草跟黃金髮打了個招呼,就湊到桌前面看手錶:“這表從外表上看真不錯麼,怎麼個賣法?”
何天亮告訴她:“寶丫的親戚黃老闆的貨,原來定好了是給一家大公司搞廠慶用的紀念品,可是貨發來了人家又變卦了,沒辦法了先放到我們這兒。”
小草說:“這麼好的表,只要價錢合適哪有賣不出去的道理?別是有啥毛病吧?”
黃金髮趕緊說:“這表可都是貨真價實的日本機芯,質量絕對保證。就是表上都印上了那家公司的徽標,不太好賣,再加上我家裡又出了點事兒不得不趕回去,不然我也不麻煩你們了。”
小草說:“既然質量沒問題,你又是寶丫的親戚,我們怎麼說也得幫你這個忙。這樣吧,你給個底價,我們幫你賣賣看,能賣多少是多少,總比在這兒壓着強。”
黃金髮說:“你們要是能幫忙往外推一推,我是求之不得,這樣吧,我給他們公司談的是每塊五十塊錢,現在我也不求賺錢,只要不虧本就成了,每塊我給你們底價三十塊,高出來的是你們的。”
小草說:“那好,我們盡力而爲,到時候跟你實數結賬,少幾塊表就付你幾塊表的錢。”
黃金髮說:“實話告訴你,憑這表的款式和質量,在正規商店裡每塊要是下了二百塊錢,我倒着走給你們看。”
小草嫣然一笑說:“咱這兒不是正規商店,再說了,正規商店的表價格是高,可惜沒人買。”
黃金髮盯了小草一眼,看看何天亮說:“這位小姐有頭腦,買賣能做好。”
何天亮聽這黃金髮對小草似乎有些不滿,就叉開話頭打圓場:“那就這樣定了,我們想辦法幫您銷銷,您看是不是還要籤個合同協議之類的東西?”
黃金髮擺擺手:“我是寶丫跟三立的舅表叔,你們又是他們的好朋友,都是自己人,沒必要籤什麼合同,反正我的貨放到這了,到時候你們少一塊就給三十塊錢。”
小草開玩笑地說:“那你不怕我們黑你的貨?”
黃金髮說:“要想黑,籤一百個合同也沒用,不想黑,一個合同也不用籤,嘴上定的事兒就是板上釘的釘。再說了,要是怕你們黑我,我也不會把貨往你們這兒放。”
小草說:“舅表叔真是爽快人,就衝你這份信任,我們也要盡全力幫您。”
黃金髮高興了,說:“今天晚上我請客,算是事先答謝你們。”
小草說:“您見外了不是?我們自己開着飯館反過來讓你請客,您這不是寒黲我們嗎?今天晚上就在這兒,我親自給您做幾個菜,還請舅表叔多多指點呢。對了,寶丫,這舅表叔是什麼親戚?”後一句話是問寶丫的。
寶丫說:“舅表叔就是我舅舅的表哥。”掉調過頭又對她舅表叔說:“舅表叔你就別說了,聽小草的安排,就算我們給你接風。”
黃金髮苦笑着說:“連帶着餞行。”
何天亮問:“您怎麼就要走?”
黃金髮說:“剛纔不是告訴你了麼,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我哪裡還能待得住?我已經買了明天一大早的機票。”
寶丫說:“你坐飛機呀?那得多少錢?”
黃金髮說:“我恨不得坐火箭呢,可惜沒有。眼下那裡還顧得上貴不貴,儘快到家就是最重要的事。”
小草說:“再着急飛機不也得明天早上才飛麼?今天晚上就安下心來好好聚一聚,然後早點休息。”
黃金髮說:“恭敬不如從命,我就隨你們吧。”說着出去把撂在院子裡的旅行箱提了進來,打開箱子從裡面掏出幾個精緻的包裝盒,打開給他們看,裡面原來也是手錶。
“這是我帶來專門準備給那家公司的領導送的紀念品,沒有印他們公司的徽標,如今生意做不成,我也沒那份心情再給他們送了,送他們也不好意思要,送給你們吧。”
何天亮他們都有些不知所措,誰也不好意思伸手接過這些看起來非常昂貴的手錶,何天亮說:“您生意做的不順,家裡又出了事兒,你就別再增加開銷了,這表我們誰也不能拿。”
小草也趕緊表態:“就是,這得不少錢呢,我們不能要。”
黃金髮把表的包裝盒一個個打開,讓他們看:“你們要是看不上這表,我沒話說。要不是看不上我的表,你們就得拿。我是寶丫的長輩對不對?你們跟寶丫三立都是好朋友對不對?那我也就算是你們的長輩,我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就算我給晚輩的見面禮吧。”又對寶丫說:“寶丫你說說這點東西該不該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