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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城,車騎將軍府,宴會大堂,隨着大批軍兵殺氣騰騰的涌入,廳內頓時一片大亂,驚呼尖叫聲此起彼伏,刀劍出鞘聲鏘鏘不絕,更有許多人放聲嘶吼:“來人,護衛何在?快來人啊!”
“叫吧,叫吧,哈哈,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解救爾等!”靳準已在第一時間退入軍兵羣中,一臉戲謔的看着大廳中的亂象,他仰天大笑道,“爾等那些護衛軍兵,都已進了夢鄉,誰知現在正與哪個女人鬼混呢,只怕沒空搭理爾等啦,哈哈!”
事態至此,傻子都知道要有大事發生,而這個素來心術不正的靳準,多半是要發起叛亂了。正座之上的劉粲,愣怔半天,這才一骨碌藏至貼身護衛的身後,色厲內荏的叫道:“靳準,爾意欲何爲?你須知曉,我父皇雖率大軍在外,但老馬嶺距此並不算遠,騎軍一日便可趕回,你若敢胡來,小心身死族滅!”
“靳準,適才你也說了,如今前線對峙穩定,外有東晉發兵,更有其餘各方蠢蠢欲動,眼見便有百萬聯軍共伐華國,華國堅持不了多久,我大匈漢國也倒不了,你萬莫自誤呀!”這時,朱紀也跳將出來,語氣卻已緩和許多,“只要你收回不該有的心思,某以聲譽身家擔保,此事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夠了,少來花言巧語,你有聲譽嗎?某既投了華國,便不會再想着回頭,哼,更何況,華王定鼎天下乃早晚之事,某又何必回頭?”靳準已然收起小人得志的嘴臉,不耐煩道,“來人,先將劉粲與廳中所有人給控制起來,但有抵抗者,格殺勿論!”
上千有備而來的軍兵結陣配合,對付數十毫無預備的來賓,即便來賓間不乏兇悍戰將,亦或劉粲等人貼身的護衛高手,事態也根本不會出現任何反覆。事實上,在劉粲的貼身護衛與幾名匈將被無情斬殺之後,廳中便已再無反抗。除了幾名本就與靳準暗通環曲的將佐,餘者皆被反綁看押。
劉粲倒是稍得優待,只被軍兵環嗣,但目睹了貼身護衛被斬殺面前,他此刻早已維持不住既往的王者風範,顫顫巍巍的縮成一團,涕淚橫流的叫道:“靳準,不,靳公,有事好商量呀,我大匈漢國可不曾虧待於你,本王對你更是不薄,本王還欲與你親上加親...”
“住口,爾若再敢提及一句親事,某這就先閹了你!哼,劉聰多少還算英雄,可似你這等荒淫無能之輩,也配染指我靳準之女?”靳準斷喝出聲,頓時截住了劉粲的唧唧歪歪。
儘管此前靳準的獻女之舉,事實上已被紀澤託詞回絕,他纔會借小女靳月秀的美色誘惑劉粲,進而利用劉粲的身份,將平陽城內的匈漢要員們悉數騙入他的將軍府,騙入這場鴻門大宴,可他的小女兒沒準日後還是他混官場的一大籌碼,如今自然要與劉粲這條死魚完全切割。
“不過,只要你乖乖聽話,老實配合,某倒是可以饒你一條性命,並向華王爲你懇求一條活路。相信華王仁義,當會留下你,至少你還可以用於穩定戰後人心嘛。”終歸劉粲還有用處,靳準放緩聲音,和風細雨道。
靳準那神情,恰如過往他阿諛劉粲之時,可如今,卻令劉粲渾身一抖,繼而忙不迭的點頭,幾乎是哭着喊着道:“靳公仁義,但有所命,必不敢辭,必不敢辭!”
眼底閃過極度蔑視,靳準面上依舊溫和,他一翻手,已從袖中取出幾份文書,笑呵呵道:“還請殿下先行將這些軍令謄抄一份,別忘用印簽名哦!”
繼而,靳準又轉向廳中其他被俘來賓,掏出另外一疊文書,笑眯眯道:“諸位,廢話某也不多說了,畢竟都是昔日同僚,只要諸位老實配合,靳某隻會軟禁,決不會傷及諸位以及諸位眷屬...”
靳準本就坐擁平陽城內的過半兵馬,得了一應手令之後,早有預謀的他,旋即下令自己的直屬嫡系兵馬出動,持手令換防他部兵馬,徹底掌控了平陽的所有城門與內外宮門,以及所有糧庫武備庫等重要設施,乃至一應幹道路口。
與之同時,靳準與數名黨羽急急進入各自軍營,聚集麾下一衆中層軍將,擡出劉粲遇刺的由頭,拿出劉粲下達的手令,以勾結會稽王劉康謀反投敵爲罪名,賊喊捉賊,當衆處決了部分平素與他們尿不到一個壺裡的匈奴死忠,或是其他權貴摻的沙子,代之以親信,從而將嫡系隊伍徹底肅清,掌控至可以跟隨造反的程度。
繼而,靳準馬不停蹄,親率兵馬逼至平陽城內城州的他方軍營,再度頂着劉粲的名義賊喊捉賊,以勾結會稽王劉康謀反投敵並刺殺太子爲罪名,斬殺了部分死忠匈奴亦或太沒眼色的中層將領,並憑藉太子劉粲的手令,將自己的親信推上崗位。
在這裡,靳準不可避免的遇上了些許阻力甚至武力對抗,但他方勢力各部兵馬的主將都已陷於鴻門宴,各部都是獨木難支,且有太子名義壓着,反抗者卻是從者寥寥,又豈能撼動本就地位尊崇且手握重兵的靳準一方?
待得靳準大致掌控了平陽城不足四成的他部匈軍,時間也近子夜,車騎將軍府的異狀與各處軍營的異動再也無法遮掩,靳準遂勒令新收編的他方軍兵封鎖駐地,留營整頓,原本的嫡系軍兵則四面出動,除了幹翻躺着中槍的會稽王劉康,也開始了對平陽城的清理。
依舊打着劉粲的旗號,賊喊捉賊的靳準仍以清掃叛黨爲名義,大搜全城,藉機進一步清理城內的私兵武裝,而根據匈奴大兵們的優良脾性,這很快演變爲大殺特殺。所有過往有隙或是存在威脅的權貴豪門,皆在血洗之列,至於此前鴻門宴上獲取手令時對人所做的安全承諾,靳準可就有點記性不好了。
血腥之夜過後,平陽城內的匈奴權貴已被清理過半,而通過一夜的抄家滅門與燒殺劫掠,收穫頗豐且再難回頭的一干軍兵,也算徹底跟定了靳準本人而非匈漢政權。到了這時,平陽城內事實上已沒了哪怕能阻撓一下靳準施爲的力量。
不過,天生就有反骨仔的謹慎潛質,深諳拉人下水之道的靳準仍未放鬆。五月十一甫一天明,他依舊打着劉粲的名頭,復又分營拉出臨時收編整頓的非嫡系兵馬,在部分嫡系兵馬的隱隱督戰下,發起了新一輪的大清洗,而此次的目標,則最終指向了平陽城內除了太子東宮之外,所有尚存的劉姓王府...
經過靳準一層層的抽絲剝繭,待得劉康之外的匈漢皇族們意欲反抗“劉粲”的清洗,哪裡還能泛起風浪,只能被一家家的輕鬆攻滅,慘遭洗掠。午時三刻,數百匈漢劉氏的皇族子弟,被押至平陽皇宮前的廣場,面對由靳準與一干虎狼之士“殷勤”陪同而來的劉粲,他們的怒罵哀求自不必贅述。
“咔嚓!咔嚓!咔嚓...”寒光閃過,大刀片子落下,數百性命消逝。在劉粲的親自監斬下,作爲投名狀,行刑這幫匈漢皇族的操刀之人,則是城內尚餘三萬匈兵的一應百夫長以上軍將。
就此,接近一個晝夜的時間,靳準打着監國太子劉粲的旗號,先扣鷹頭,再控鷹爪,再折鷹翅,最後剝皮剁肉,過程中更是利用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公理,一步步將中低層軍兵裹挾其中,從而血腥的、完全的且很順利的肢解剷除了平陽城內的一應忠匈勢力。
廣場之上,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可直到此時,大都匈漢軍兵仍然以爲,這場平陽之亂僅是皇室內部的權力鬥爭,儘管似乎極度血腥,也極其不合時宜,可在數百年的匈奴歷史上,這又算個毛?左右上層間打生打死,下面的能保住自己的身家就好嘛,跟誰不是跟?
同樣面對着廣場上的一片血腥,監斬高臺上的劉粲癱坐於席,面色蒼白,心如刀絞,哪怕死去的許多人一度是他登基皇位的威脅,他也曾恨不得對方去死,可一下都死光了,匈漢的中堅核心也就基本沒了,他這個太子雖被脅迫,也是洗刷不清的罪人,他劉粲,生命的軌跡將與匈漢皇位徹底無緣,可恨的靳準啊!
“太子殿下,您該說話了!不需要靳某再教你一遍吧?”靳準的低喝在身畔響起,口吻森寒徹骨。
劉粲一個激靈,求生的慾望壓過其他一切有的沒的,他忙哆嗦着雙腿起身,好險沒一個趔趄重新栽倒回去,幸得身邊“護衛”及時攙扶才能站穩。定了定神,他掏出靳準爲他備好的文書,涕然念道:“諸位,如今華國百萬大軍壓境,我大匈東、北兩線岌岌可危。昨日更有軍報傳來,華國西路騎軍已然橫掃河套,斷了我大匈的草原逃路...”
終歸心有不甘,劉粲念着念着,尤其唸到一應軍情妄語之時,便有點念不下去了,可他愕然且憤然的發現,高臺前方的人力喇叭們,依舊在大聲“複述”着他未及出口的說辭:“更有關中魏復,發兵三十萬,號稱助華國共討我大匈。如此危局,我大匈滅亡已在所難免。爲免百姓罹難,爲保匈人元氣,本王以監國的身份,正式宣佈,即日起,所有匈漢城池與武裝,無條件向華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