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咬着牙,忽的將旁邊一名將士手中的長矛劈手奪過,隨即一陣狂怒,奮力向那魔獸衝了過去。
“畜生!你還我妻子,還我女兒!我跟你拼了!”他只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沒有靈力,沒有武功。但是這一聲暴喝卻讓人感到渾身一顫,似乎全身的血都沸騰了一般。那人大吼着一路猛衝,頓時也引起了那魔獸的驚覺。瞧着他這一股不要命的架勢,那魔獸以爲是一個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一時間挑着那女孩子的屍體退了好幾步。可不久卻忽然發現,來人身上連半點力場都沒有,不由得吭哧一聲。隨即將爪子猛然一揮,小女孩的屍體就像一發炮彈,頓時向那男人打去。
男人見狀一陣大驚,立馬扔掉手中的長矛,張開手去接小女孩的屍體。然而他哪裡知道,屍體上正蘊着千鈞之力,剎那間,孩子的屍體撞進他懷中,男人一把將其抱緊,但是一股強大的力道透遍全身,他的身形頓時被重重擊飛,直到撞倒了一塊碩大的石牌坊,這才轟然墜地。
男人一口頓時鮮血狂噴,血口紅牙,面露苦色,神情萎靡至極。而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放開過女孩子的屍身,即便撞到牌坊落下,他也小心的將其護在懷中。
孩子胸口已經被戳了一個大洞,血如泉涌,此時全然氣絕。然而她死去的時間很短,臉上的紅暈還未來得及消退,被汗水打溼的頭髮粘在臉上,一張小臉已經被淚水弄花,有些髒兮兮的,她臉上的驚恐還保持着生前的樣子,一直都未消失。
男人擦了擦小女孩的臉,涕泗橫流,緊緊抱着她的屍身,痛哭不已。父女倆的身下,一道血泊擴散開去,那是一種觸目驚心的恐懼和悲傷。
那魔獸一聲尖嘯,前後爪子一陣揮動,慢慢踱步,向父女倆靠近。突然,只見其前爪揚起,尖利的爪尖如同巨大的刀刃,對這父女倆飛快刺了下去。
眼看着一對父女就要命赴黃泉,可倏然間,不知從何處猛地飛出一排飛劍,疾風暴雨般刺進了那魔獸的身體。魔獸吃痛,身形一陣狂暴地亂竄。
父女倆就離他不過幾尺的距離,眼看就要被他踩中。只見一道身影忽然一閃,父女倆的身形即刻消失。而就在這片刻間,魔獸重重踏在他們消失的地方,地上的青磚寸寸碎裂。
只見一個身穿紫衣,頭戴束髮冠的男子將他們救到了一邊,那男子面色僵冷,眉清目秀,雙眼之中透出一股逼人的英氣。他手中一柄長劍倒執,其上的靈力正閃着紫色的微光。
“孽畜,休要傷人!要戰,與某一戰!”
說罷,只見其身形疏忽一閃,頓時已經在一丈開外,而其手中劍刃頓時劃出了龐大的氣劍羣,隨之一動,空中出現的無數氣劍化爲游龍,頓時向那魔獸驟雨般的劃了過去。
那魔獸一陣驚恐,轉身就欲奔離而走,然而它的速度哪及得上這飛劍的攻勢,剎那間,氣劍洪流便將那魔獸卷在其中,透體穿過。那魔獸一陣慘叫,身形踉蹌倒地。
這魔獸死後竟然不化成黑煙消散,而卻有實質屍體,看來果然不是魔界之中的魔物。
那人收劍,還劍入鞘。慢慢走近那男人,見他面容慘淡,但是手中卻死死抓着小女孩的肩膀。傻傻愣愣,似乎失了神一般。他從衣襟之中取出一枚丹藥,給那男人服下,拍拍他肩膀,道:“大哥,孩子已經走了,請節哀順變。”
男人並不答話,但眼中的淚水又止不住地流。紫衣人問道:“你還有其他親人嗎?”
那男人忽的全身一震,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突然放下小女孩的屍體,轉身回跑,但跑了兩步又戛然止步。退回小女孩身邊,雙膝撲通一跪,對着孩子沉沉磕了三個頭。行畢,站起身來,再也不回頭,一路跑進了巷道之中。
那紫衣人一愣,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會做出如此讓人震驚的舉動,也想不到,他竟會將孩子的屍身棄置於這大街上不管不顧。
“師兄!”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隨即從一個房樑上躍下了一個紫衣女子。月眉纖細,十指如削。身材略顯瘦弱,但她身上卻有着尋常女子沒有的傲氣和乾脆,而沒有忸怩和柔軟。一舉一動,如同黃鸝鳥一般靈巧可愛。
她身形落地,小跑到紫衣男子身邊,問道:“剛剛跑開的那人是誰啊?”
紫衣人皺眉,嘆道:“是這孩子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