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一角已經有好幾個罐子,也不知其中裝的是什麼。冉傾珞走上前去,只覺得一陣陣黴味衝入腦海,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她揉揉鼻子,皺着眉頭打量着那幾個黑黑的泥罐,心想道:“這裡怎麼可能有吃的。”
想着想着,肚子又咕咕叫了兩聲。冉傾珞無奈嘆道:“做個平凡人也不好,肚子餓比肚子痛還難受。”她頓了頓,打定主意,道:“不管了,先打開看看再說。”
她走近其中一個罐子,在山洞石壁上掰下一塊石頭,將纏在罐口的青苔和嫩草統統清除掉,這才用力地揭開了塞得死死的罐子。
啪的一聲,好像被吸得死死的蓋子突然被揭開。剛一揭,冉傾珞突然聞到一股嗆人的奇怪氣味,十分辛辣,她捂着嘴嗆咳了好幾聲,連忙憋着氣跑開,連連喘氣。
“什麼啊,好難聞。”冉傾珞緊皺眉頭,好一會兒,這股奇怪的味道才慢慢消散漸弱。
“傾珞,怎麼了?”史雲揚聽見她的咳嗽聲,忙問道。
“哦,沒事,不知道什麼味道,有些嗆鼻。”說着,她漸漸靠近那罈子,氣味仍然很濃,但是不知是已經適應了的緣故,味道倒也沒有方纔那麼刺鼻。她從那罐子中取出了一些黑漆漆的東西,也不知是不是吃的。她又打開了另外幾個罐子,卻發現有一半的罐子裡都是這種面塊似的東西。而另一半則幾乎都是烈酒。
冉傾珞取了一些,又拿了一罈酒。重新回到史雲揚面前。史雲揚見着這東西生得奇怪,拿在手裡捏了捏,不禁皺眉道:“這是吃的麼?”
“這裡我都找了一圈,除了這些東西,就沒有其他的了。況且,和酒放在一起,應該能吃吧。”冉傾珞打量着他手中的“食物”,臉上露出陣陣難意。
史雲揚笑道:“既是如此,我先嚐嘗。沒毒你再吃。你現在沒有靈力,中毒可就麻煩了。”說着,他將那“面塊”一分爲二,取了一小塊丟進嘴裡。咀嚼兩下,忽然愣了愣,嘴巴兩鼓,囫圇地便給吞下去了。史雲揚深吸了口氣,瞪圓了眼睛晃了晃頭。不禁又咽了口口水。
“那個...好吃嗎?”冉傾珞見他樣子奇怪,盯着他眼睛問道。
史雲揚凝視着手中剩下的那塊,嘆息道:“前輩子都沒吃到這樣的東西,真算是白活了。這味道...放心,沒毒。不過,我可不確定你喜不喜歡。”
冉傾珞狐疑道:“這是說...好吃麼?可是長得這麼難看...”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冉傾珞無奈道:“算了,先填飽肚子再說吧。”說着,也掰了一小塊丟進嘴裡。才嚼了兩下,哇一聲又吐了出來,繼而一陣猛烈的咳嗽,她急急忙忙的想要找水,而身邊只放了一罈烈酒,一時間顧不得那麼多,大飲了幾口,直到濃濃的酒味蓋住了那“面塊”的味道,這才稍微覺得好一點。
史雲揚大笑欲倒,問道:“怎麼樣?好吃麼?”冉傾珞苦笑不得地道:“難吃死了,你捉弄人。你...哼。”
“難吃嗎?我怎麼不覺得,你看我不是都吞下肚了麼。很特別的味道啊。”
冉傾珞沒好氣瞪他一眼,道:“你就是故意的。”史雲揚大笑不止,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不行,我要罰你,罰你喝酒。”
史雲揚道:“我可是傷員,喝不得酒的。”
冉傾珞道:“喝點酒有什麼,我照樣能治好你。只要用對方法,烈酒一樣是最好的療傷藥。”說着,便把酒罐子遞了過去。史雲揚接過酒罈,剛到嘴邊,忽然想起什麼,忽然又慢慢放下。
“怎麼不喝?”
史雲揚看着她的眼睛,道:“因爲喝酒釀成大錯後,我便發誓滴酒不沾。自那次至今,我再也沒有喝過酒。所以,還是不喝吧。”
冉傾珞自然明白他所說的,如今她心中對沐霜的憎恨已經大大減輕了,相反,每每想起她隻身躍入龍珠塔中,以血肉之軀化成一顆闢血珠,永遠封印於幽冥海中,不禁有些傷感。畢竟她以一己之軀救了數千萬的幽冥海水族,功德無量,爲人敬仰。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不喝酒也太極端了些。不然以後咱們淺酌幾杯的樂趣豈不都沒了。”
史雲揚道:“我怕又會誤事,會傷害你,甚至失去你。”
冉傾珞笑道:“不會的,這樣吧,以後只有我讓你喝酒你才能喝,這樣總行了吧。”史雲揚亦笑嘆道:“今日說什麼也是逃不過這頓罰的了?”
她嘻嘻一笑,重重點頭。史雲揚拿起那酒罈子,道:“我喝了酒可指不定要說些胡話,做些怪事。到時候你可別見怪。”說着仰起頭,咕咚咕咚將一罈酒喝了一半去。烈酒辛辣,史雲揚不禁嘖了嘖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