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當〈夜摩之黑劍〉上的高等魔力如火焰般燃燒,蒸發了周圍的大氣,引起驚人的氣爆聲時,首先對此作出反應的不是傑斯,而是琪爾斯蒂。
“傑斯大人...!”
琪爾斯蒂的臉色便徹底的變了,大喊了一聲以後,毫不猶豫的躍身至傑斯的面前。
其手中,一把漆黑的鐮刀在其手中成形,被其握進手裡。
那並不是魔裝鍊金武器。
和使用着魔裝鍊金武器的人類空士不同,人型魔甲蟲們使用的武器乃是由自身的咒力所形成的,和上個世界的固有靈裝有些相似。
琪爾斯蒂所使用的正是其咒力所形成的咒鐮,鋒利無比,說是神兵利器亦不爲過。
此時此刻裡,琪爾斯蒂便高舉自身的咒鐮,身上更是涌現狂暴的咒力。
對此...
“唰!”
漆黑的三鈷劍無聲無息的掠出,似一道黑光一樣,暴射至琪爾斯蒂的面前,劍身一舉,對着琪爾斯蒂的方向,重重的劈下。
“鐺————!”
當這樣響亮的金鐵之聲響起時,整個宅邸乃至整座教皇浮游都市都驀然一顫。
浮游都市裡,人們有如遭遇到突如其來的地震一般,被震得東倒西歪,大聲尖叫。
空士們亦是紛紛爲之大驚,一個個的同樣變得東倒西歪了起來。
而維格特宅邸的會客廳裡,伴隨着漆黑的三鈷劍重重的劈在了琪爾斯蒂舉起的咒鐮之上,整個地面豁然崩塌,如粉碎般的炸裂。
“咳...!”
琪爾斯蒂猛的咳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都被轟進了深坑裡,被碎石瓦礫給掩埋,再也不見了蹤影。
“怎麼回事...!?”
“我的天啊...!”
宅邸裡,一個個傭人的驚呼聲也出現了。
維格特宅邸在這一擊之下,直接如同遭遇到大爆炸一般,被轟碎了整整一半以上。
奇蹟的是,這裡的人類卻是一個都沒有受傷,只是陷入恐慌。
羅真與傑斯所坐着的位置同樣沒有絲毫的損壞,如同直接坐落在深坑與廢墟的旁邊一樣,看起來極爲荒唐。
而造就了這一切的三鈷劍卻是宛如功成身退般的一個飛掠,掠回羅真的身邊。
“真是愚蠢。”羅真連看都不看旁邊的巨坑一眼,一邊搖頭,一邊撇嘴道:“明明都看到這邊使用了高等魔力了,卻還不使用崩力,這樣還敢挺身出來護主,你這個秘書可不太及格啊。”
羅真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依舊老神在在的說着這樣的風涼話。
殊不知,看到這一切,傑斯的瞳孔已經縮至針尖般大小,額頭亦是淌出了冷汗。
眼看着琪爾斯蒂被轟進深坑中,完全沒有了動靜,整座維格特宅邸亦是直接半毀,傑斯沉默了。
這一刻裡,傑斯被迫再次對羅真改觀。
只因爲,羅真再一次的證明了,自己被低估了。
傑斯,壓根就沒有想到,羅真的強,已經是強到這個地步。
這,纔是真正的深不可測。
“呼...”
傑斯只能吐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知你現在是否滿意了呢?”
傑斯就對着羅真露出同樣宛如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笑容。
羅真也是爽快的點頭。
“這樣就算是還了在〈密斯特崗〉的時候的帳了。”
羅真如此說着,看向傑斯的眼神卻很耐人尋味。
“反正,就算我在這裡殺了你,那也沒什麼意義吧?”
此話一出,傑斯的心便猛然一緊。
傑斯的心中只有一句話。
(他...看穿了...?)
是的。
看穿了。
在羅真的〈心眼〉面前,怎麼可能隱瞞得住呢?
“你其實根本就不在這裡吧?”
羅真道出了傑斯隱藏的真相。
這個真相就是,打從一開始,傑斯便不在這裡,在這裡的僅是傑斯的人偶以及分身之類的東西,有點像那月的手段,可比起那月那神乎其技的技術,傑斯的技術還差得遠,一眼就被羅真給看穿。
“這也是咒力帶來的效果嗎?”
羅真就似笑非笑的這麼說着。
經過長時間的接觸以及研究,羅真早已知曉,咒力是一種受到詛咒的力量,可以帶來各種各樣的效果。
比如,對身體的強化。
比如,對恢復力的提升。
再比如,對全體能力的增幅。
一般的魔甲蟲表現出來的能力便爲這些。
可是,咒力的效果自然不只如此。
之前就說過了,咒力是一種和魔力處於不同相位的事象干涉力。
既然是事象干涉力,那自然可以用來使用術式。
例如,曾經的〈心宿二〉以及〈天津四〉等變異種就能使用咒力障壁,抵擋敵人的攻擊,還能將咒力化作光線進行炮擊,那都是對咒力賦予指向性,用咒力來發動術式的證明。
更甚者,咒力的事象干涉力還要在魔力之上。
也就是說,咒力其實比魔力強。
只是,和以刻印符文來發動術式,使用力量的魔力不同,咒力肯定不是以刻印術式的方式來實現。
如果羅真的研究沒有出錯的話...
“咒力使用的是心象術式,既能夠將內心的想象化作現實的力量來進行展現,我說的沒錯吧?”
羅真道出了咒力的秘密。
聞言,傑斯再次沉默。
這下子,傑斯不得不承認了。
眼前這個人類,不僅是力量而已,其智慧也遠在自己預料的之上。
於是...
“你說的沒錯,咒力的使用方法是心象術式,雖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心想事成,而且還有擅長以及不擅長的區別,但只要在內心深處擁有深刻的印象,形成心象,那就可以形成術式,用咒力進行直接的實現。”
傑斯選擇了坦白。
“所以,咒力的力量在魔力之上,而崩力更是兩種力量融合昇華以後的產物,更勝於咒力。”
有鑑於此,傑斯才能在艾莉絲的身上隨便動手腳,達到遠望的目的,同時製作分身來見羅真,本人則根本不在此。
這原本只是爲了以防萬一,別被目前尚且還摸不清底細的羅真給暗算才做出的對策。
誰曾想,這個對策,反而成爲了傑斯的保命王牌。
不過,就算沒有這張保命王牌,其實,羅真也不打算在這裡殺掉傑斯。
姑且不提在這裡殺掉傑斯會引起多大的麻煩和後遺症,就說傑斯一旦死亡,隱藏在世界各地的人型魔甲蟲恐怕會直接暴走,人類將迎接慘無人道的一場大災難。
考慮到這一點,羅真還不能直接當面解決掉傑斯。
至少,現在不能。
當然,羅真不打算被傑斯牽着鼻子走。
這就是羅真強勢出手的原因。
“嗡...”
漆黑的三鈷劍便化作血霧消散。
羅真注視向了傑斯,淡淡的一笑。
“好了,會長大人,有什麼事想說的話,現在就說出來吧,反正也沒有外人了。”
聽到這話,傑斯眼中閃過千絲萬縷的想法。
最終,化作一句話。
“跟我合作吧。”
傑斯,終究還是拋出了橄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