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裡,相對而坐的兩個男人互相對視,一個擡起眼簾,直視而上,一個面帶鎮定的淺笑,眼中盡是神秘。
凝視着眼前這個名爲希茲克利夫的男人,羅真就對其剛剛所言表示了沉默。
反倒是亞絲娜,如同疑惑不解一般,提出問題。
“爲什麼說只對一半呢?團長?”
亞絲娜就做出詢問來。
對此,希茲克利夫也沒有吝嗇。
“我們就來打個比方吧。”
希茲克利夫不是直接給出解釋,而是宛如給學生上課一樣,用着充滿磁性的聲音,這樣子開口。
“比如,在這個遊戲裡,玩家的角色上限被設定爲50級的話,那對不對付得了100級的怪物呢?”
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懸念。
“當然對付不了。”亞絲娜沒有猶豫的答道:“在sao裡,等級就代表着差距,差距是50級的話,那就算玩家佩戴的是最高級別的裝備,使用的是最強的技能,那也無法削弱對象怪物的hp值,因爲怪物的防禦已遠遠超過玩家的攻擊,這是造成不了傷害的。”
“沒錯。”希茲克利夫點下頭,認可亞絲娜的答案的同時亦是這般說道:“在sao裡,越級挑戰的極限是在20級以內,超過20級以後就沒有勝算了,因爲數值上就有着絕對無法跨越的差距。”
說到這裡,希茲克利夫突然語鋒一轉。
“可50級的玩家對付10級的怪物也是同樣的道理吧?”
希茲克利夫的這個問題同樣沒有懸念。
50級的玩家又怎麼會對付不了10級的怪物呢?
這是再笨的人都能計算出來的結果。
然而,亞絲娜卻理解了希茲克利夫的話中含義。
“也就是說,如果使魔的強度上限就像是50級的玩家,註定對付不了100級的怪物,可用來對付10級的怪物卻絕對能夠奏效,是嗎?”
聞言,希茲克利夫露出笑容。
這就是希茲克利夫想說的話,亦解釋了彩虹花蝶現在這般強大的理由。
“我們假設羅真會長的使魔在遊戲系統上被設定的上限是「50」好了,它在強度爲「1」時技能是無法對第1層的守層boss奏效的,可它在強度爲「50」時,技能雖然對第50層的守層boss無法奏效,可對第1層的守層boss就絕對能夠奏效了吧?”
希茲克利夫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換言之……
“也許,在sao遊戲設計者的設定方案中,彩虹花蝶的極限就是在第50層,再往上的話,它的技能對怪物就無法奏效了,至少對抗性與耐性很高的守層boss是無法奏效的,可它對下面的樓層的守層boss肯定能夠奏效。”
希茲克利夫流暢的進行着說明。
“而遊戲設計者肯定是不想讓區區一介使魔強到可以對付守層boss的地步,那樣玩家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但又不可能讓使魔的極限連初期的怪物都對付不了,不然使魔就沒有成長乃至存在的意義,因此,遊戲設計者在設計使魔時,初衷肯定是讓它隨着玩家一起慢慢變強,但這種強是有限度的。”
在遊戲設計者看來,玩家就算收服極限爲「50」的使魔,在使魔達到極限之前,肯定需要慢慢的成長。
而在這個成長的過程中,根據遊戲設計者的判斷,使魔應該不會成長得太快,以至於在沒有進行到遊戲後期時就展現出後期纔有的強度,將前期的怪物給生生的蹂躪。
但羅真卻是做到了。
羅真靠着自己的培養和能耐,將自己的使魔的潛力開發得極爲迅猛,迅猛到甚至遠遠超過遊戲設計者的預期,達到後期該有的強度,對前期的怪物就造成了蹂躪。
這就是區區一介直接戰鬥力不強,本來應該只能給予些許輔助,結果卻連守層boss都無可奈何的使魔爲何能夠這麼強力,成爲傳奇的原因。
希茲克利夫所說的「對一半」的理由就在這。
“遊戲設計者的確有爲使魔設定上限,但你還是打破了遊戲設計者的預料,讓使魔的成長超出預期,達到連目前的守層boss都無法忽視的地步。”
希茲克利夫看向羅真,似想將其看穿一樣,這麼說着。
“想必,羅真會長也是能夠明白的吧?”
對於希茲克利夫這番話語,羅真只是聳了聳肩。
正是因爲能夠明白,羅真才能另闢蹊徑,找出各種培養彩虹花蝶的方法,讓它們迅速成長起來。
當然,希茲克利夫的說明還是讓羅真心中對其高看了不知道多少。
眼前這個男人對sao這個遊戲有着非常深入的瞭解,甚至掌握了極其豐厚的遊戲知識。
這種遊戲知識並不僅僅只是針對遊戲裡面的情報,還有構成遊戲的根本————系統。
也就是說,希茲克利夫對於遊戲的認知和了解是旁人無法企及的。
知道了這一點以後,羅真也將目光微微瞥向有些恍然的亞絲娜。
(想必,亞絲娜的遊戲知識就是這個男人教的吧?)
所以,亞絲娜纔會在短短四個月的時間裡蛻變那麼多,對希茲克利夫也有着尊敬,甘願站在一旁,乃至爲其帶話和做事,就是因爲對於亞絲娜而言,希茲克利夫不單單只是遊戲公會裡的上司,還是教導自己這個遊戲的知識的老師。
也許,只論對sao的瞭解的話,連羅真都及不上希茲克利夫。
這樣的羅真也不知道,在希茲克利夫的心中,其對遊戲使魔的開發能力同樣驚人無比。
正因爲這樣,希茲克利夫纔想見羅真一面。
希茲克利夫便這麼說了。
“羅真會長。”希茲克利夫語出驚人的道:“要不要跟我來一場決鬥呢?”
這句話,讓整個酒吧的空氣一下子變了。
“決鬥?”
羅真凝起眼眸。
“決…決鬥…!?”
亞絲娜同樣露出驚容。
但希茲克利夫卻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只是緊緊的盯着羅真,眼中即沒有挑釁,更沒有算計,有的只是安靜的觀察和探究而已。
“當然,你可以拒絕。”
希茲克利夫平靜的給出這樣的話。
羅真眼眸閃爍,迎着希茲克利夫的視線,沒有立即答應,更沒有立即拒絕,保持着沉默。
希茲克利夫也沒有着急,就這麼安靜的等着。
不久以後……
“可以。”
羅真終於答應了下來。
“不過,我會帶上使魔。”
羅真竟是準備使出全力。
希茲克利夫沒有感到不快,反而樂意看到這個狀況一樣,笑了笑。
“那是自然。”
簡短的話語,決定了一場不爲人知的決鬥。
空氣中立即冒出劍拔弩張的氛圍。
沒有辦法阻止這場決鬥的亞絲娜只能保持沉默,低下頭,不知道在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