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弦神島前往羅馬自治區,所需花費的時間並不短,路途也很奔波。
畢竟,從弦神島的中央機場出發以後,飛機會先花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前往東京,再搭直達班次,花十二個小時的時間從東京前往羅馬自治區,將轉機所需耗費的時間和功夫都算進去的話,即使是早上八點出發,抵達羅馬自治區的機場時都已經是差不多晚上九點到十點了。
當然,兩地之間有時差,從日本到羅馬的時差是負八小時,因此,弦神島的晚上九、十點,其實也就相當於羅馬當地的中午一、兩點。
羅真與那月就搭乘着直達的飛機,花了十幾個小時的時間回到意大利半島,緊接着進入羅馬自治區,在那裡的機場下了飛機。
“這裡就是羅馬了嗎?”
羅真就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上,無視那回頭率幾近百分之百的衆多路過的人,多少有些喜上眉梢的表現。
因爲...
“總算來到一個不怎麼熱的地方了。”
正是如此。
與四季常夏的弦神島不同,羅馬的氣溫並沒有那麼極端,讓羅真總算是擺脫了折磨着他十幾年的熱氣,只感到一陣舒爽。
那月就站在羅真的身旁,依舊打着傘,拿着蕾絲扇,表情跟之前相比沒有任何的變化,但眼神也很明顯浮現出些許的愉悅來。
“有一段時間沒來這邊了,雖然不知道〈黑死皇派〉的那些殘黨會到這種地方來幹嘛,但在工作之前,稍微逛逛那個耍蛇的也不敢說什麼。”
那月便唯我獨尊的做出這番決定似的,與羅真一樣,無視周圍的人的目光,我行我素的向前走去。
這次,羅真倒是沒有急着跟上,反而環視了一眼四周。
“這裡貌似沒有什麼魔族呢。”
在魔族特區弦神島裡生活了十幾年,羅真亦是具備了分辨魔族的眼力。
說是說眼力,其實就是靠〈心眼〉來觀察生命體的象徵,進而判斷對方究竟是不是魔族而已。
例如獸人,天生擁有比人類強大得多的身體能力,即使沒有獸人化,生命活動的現象都會比人類強大不少,具備〈心眼〉的羅真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來。
再例如吸血鬼,其血液裡寄宿着眷獸的話,憑藉羅真的〈心眼〉對血液流動的觀察,一樣可以看得出來。
更別說羅真也不僅僅只有〈心眼〉的能力,靠〈靈視〉的能力的話同樣可以觀察到魔力流動的跡象,想判斷出對方是不是人類,非常的容易。
現在,羅真就能確定,這裡似乎並沒有魔族的蹤跡。
“不,也不是完全沒有。”
羅真就察覺到了一股非常隱晦的魔力,明顯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規模。
“吸血鬼嗎?”
羅真便勾勒起了嘴角。
緊接着...
“魔族不會在魔族特區以外的地方頻繁活動,想見魔族的話,還是到附近的魔族特區裡去吧。”
伴隨着這樣的一句話,蕾絲的扇子再次敲在了羅真的腦門上。
“還有,不是告訴過你,不準離開我半步的嗎?”
那月便不知何時重新回到羅真的面前,對着羅真冷哼着。
“我只是隨便看看而已...”
羅真捂着腦門,做出無力的狡辯。
“想看的話,等完成差事以後,我帶你去逛逛就是了,現在得先忙正事。”
那月就這麼數落着羅真。
“......不是你說在工作之前可以稍微逛逛的嗎?”
羅真低聲嘀咕了起來。
“你剛剛有說什麼嗎?”
那月瞥了羅真一眼。
“......沒什麼。”
羅真頓時乾笑着。
“沒什麼的話就跟上來。”
那月又是用手中的蕾絲扇子敲了敲羅真的腦袋,然後才向前走。
羅真只能感慨自己有一個離不開弟弟的姐姐,旋即纔跟了上去。
接下來,姐弟倆會先前往酒店做暫時的休息,再前往最近的魔族特區去打探消息。
那裡是位於地中海近中央處的一座島,名爲戈佐,屬於歐洲馬爾他共和國的一部分,是以觀光聖地聞名的島。
不過,這座島還有着另外一個特殊的地位。
它是世上最古老的魔族特區,曾經面對第二真祖的自治領地〈滅絕王朝〉的侵略時,乃是位於最前線的激戰區。
這裡就擁有着衆多的遺蹟,島上四處可見地下墳墓及環狀石陣,更保留許多據傳爲人類史上最古老的源自新石器時代以前的巨石建築物,至今仍存在着許多的謎團。
那月就認爲〈黑死皇派〉的人應該棲息於那裡。
原因,貌似是因爲他們盯住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的樣子。
這一方面,羅真並沒有細問,那月亦沒有細說,貫徹着羅真只是來見見世面的立場,應該是準備讓羅真打打醬油,亦或者是在尋得落單的獸人時稍微練練手吧?
只可惜,那月不知道,羅真即不需要見世面,更不需要練手,若真的遇上戰鬥,全力全開的話,那甚至能夠發揮出比那月更強的戰鬥力。
而這樣的羅真也不知道,接下來的一場相遇,將徹底改變他在這個世界裡的人生。
“嗯?”
“嚯?”
羅真與那月就在某一刻裡突然停下腳步來。
因爲,人來人往的機場中,突然出現了一陣不自然的騷動。
緊接着...
“Esci(滾開)!Esci(滾開)!”
一個用意大利語粗魯的咒罵着行人的聲音就由遠及近的響徹起來。
只見,在前方,有一個矮小的外國男子正抱着一個包,一邊撞開行人,一邊往羅真和那月的方向狂奔而來。
在這個外國男子的身後,竟是還有着一個人在追着。
“給我站住!大叔!”
那是一個頗爲年幼的聲音。
聲音的主人乃是一個和羅真的年齡在相仿之間,留着一頭如銀狼般的短髮,表情懶散,眼神卻隱隱約約透露出絲絲銳利的少年。
少年便以極快的腳程追着外國的男子,一邊追還一邊吶喊。
“把我們的行李留下!”
這句話,對方是以日語說出來的。
顯然,對方和羅真與那月來自同一個地方,並且還在機場裡被扒手給偷走了行李,現在正在追着。
“挺有膽量的小子。”
那月就對那名少年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但也的確如此吧?
一個十二、三歲左右的少年居然敢孤身一人追一個成年的男子,要麼是有勇氣,要麼是很魯莽。
眼前這個少年......應該兩者都有吧?
羅真就給出和那月有些微妙不同的評價。
而這個時候,那名扒手已經是衝到了羅真與那月的面前。
沒辦法。
在外國男子的衝刺下,行人要麼被撞開,要麼下意識的躲開,只剩下羅真和那月大大咧咧的站在那裡,絲毫不動彈。
“Dannato piccolo diavolo(該死的小鬼)!”
那名男子貌似以爲羅真和那月是嚇傻了,所以纔沒有躲開,面色一急,最後竟是不管不顧,直接撞了上來。
對此...
“去解決他,曜。”
那月便懶得出手。
“是是是。”
羅真攤了攤手,不退反進的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