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反問道:“是嗎?那我們今日就試一試。上次一招分勝負,算你贏。這一次我們還是隻出一招,看你是否還能取勝。”
巫神狂笑道:“你是不服氣?好,本神就再陪你玩一次。出手吧。”說完周身氣勢暴增,凌厲的眼神如利刃一般,牢牢的鎖定陸雲的眼睛。
淡漠一笑,陸雲右手前伸,輕吟道:“簡單一點,誰的身體前移或是後退,誰就算輸了。”
巫神道:“好,就依你所言,開始吧。”右手一翻一轉,掌心凝聚的漆黑光焰猛然轉動,在胸前化爲一道高速旋轉的光柱,夾着吞噬時空之力,一邊吸納着四周的星光,一邊緩緩朝陸雲飛去。
看着那漆黑的光柱,陸雲臉色凝重,前伸的右手掌心朝上,蘊含着一團深藍色的光華,正急速顫動。
很快,這深藍色的光華凝聚成一顆光球,在陸雲的控制下朝上飛射十丈,化爲光柱,稍後有迅速收攏,還原成光球。
如此連續九次,那深藍色的光球轉變成了七彩色,在巫神那光柱臨近之際,隨着陸雲右手的翻轉拍出,頓時與之相遇半空。
是時,兩道光柱交匯一處,彼此靜止不動,交匯點色彩百變,時而漆黑,時而暗紅。
巫神的光柱威力無窮,帶着吞噬之力,足以消融萬物。然陸雲的光柱很奇特,看似七彩流光,可實際上內部卻是深藍色,孕育着勃勃生機,有着凝聚時空之力,任何物體遇上,都宛如被冰封一般,靜止不動。
如此性質的兩道光柱相遇半空,一方欲吞噬對方,一方要凝固對方,二者性質相反,針鋒相對,當即產生怪異的現象,彼此迅速匯聚,但卻不曾膨脹,就像是在交匯點產生了一個時空之門,將二者發出的光柱全部吞沒。
那一幕持續甚久,當交戰的二人力量減弱,彼此都有種深陷其中的感覺,誰也無法擺脫。
時間慢慢溜走,當陸雲與巫神發出的光柱漸漸消失,二者同時大喝一聲,左手迅速拍出,兩股強勁的掌力激烈碰撞,發出震耳的巨響。
藉此,陸雲與巫神穩住朝內傾斜的身體,趁機掙扎。只是那股吸力極強,兩人初次的舉動沒有成功。這時,巫神左手再揮,又是一股可怕的掌力襲來。
然陸雲卻並不還手,反而左手凌空一翻掌心朝下,一股藍色的光華瞬間激發,在四周形成一個特定的空間,將一切運行的氣流完全凝固。
如此,巫神的一擊在靠近陸雲之際瞬間僵化,無處借力的他,身體猛然前衝,去勢兇猛。
陸雲身體不動,左手凝固了空間,將自己的身體牢牢鎖定,最終克服了那股吸力,取得了勝利。
見此,巫神冷哼道:“取巧獲勝,算不得什麼。”
陸雲道:“你上次不一樣是取巧嗎?”
巫神怒吼一聲,右手凌空一揮,一道幽綠色的光柱無聲而至,帶着幾許詭異,出現在陸雲身前。
傲然一笑,陸雲道:“時隔三日刮目相看,下一次你記得小心吧。”右手藍光一閃,無窮無盡的滄海之力破空而現,一舉震碎了巫神那幽綠色的光柱,將他的身體彈飛了。
“陸雲,別得意,下次會讓你知道本神的厲害。”丟下這句話,巫神頭也不回,一晃便消失了。
陸雲沒有追蹤,只是靜靜的呆在那兒,好一會才自語道:“爲什麼心軟呢?是厭倦了,還是因爲他也曾受到蒼天的詛咒?”
自問聲中,陸雲身影淡化,轉眼便消失了。下一刻,陸雲的身體出現在天空,正好見到赫哲轉身逃離,滄月欲追的一幕。
一晃而落,陸雲攔下滄月,輕聲道:“讓他去吧,這裡的情況如何?”
收住腳步,滄月見他毫髮未損,不由笑道:“一切都好,只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收穫。”話落,百靈三女迅速靠近,各自關切的問候。
陸雲含笑搖頭,淡然道:“我沒事,只是與巫神談了一會。劍無塵可出手了?”
百靈道:“你走之後,變化頗多,最先——後來凌天也跟去了,我便派出三頭靈蛇追蹤去了。現在,巫神也離開了,我們走吧。”
陸雲微微點頭,正欲應同之際,一股熟悉的氣息突然傳來,讓他臉色微動。
回身,陸雲看着遠處,輕聲道:“裂天來了,我們稍等片刻再走。”
滄月與張傲雪神情淡漠,百靈則皺眉道:“此時見他,會不會不太適合?”
陸雲淡然笑道:“不要擔憂,我自有應對之策。”話落眼前人影一閃,裂天帶着白如霜、玄夜、三眼龍狼出現在數丈之外。
凝望着裂天,陸雲淡然笑道:“一別多日,你風采依舊啊。”
裂天臉色平靜,輕聲道:“你卻變化極大,修爲又進一步。”
陸雲道:“我的一生艱難險阻,沒有驚世的修爲,又豈能走到今天?”
裂天身旁,玄夜開口道:“陸雲,聽說你之前去了海域,一切可好?”
陸雲笑道:“謝謝關心,一切還算順利。你近來好嗎?”
玄夜道:“談不上好壞,與以前差不多。只是如今你我立場轉變,很是懷念以往便是了。”
陸雲安慰道:“各爲其主,你不用在意太多。再說了,不到最後,誰能肯定我們之間就一定爲敵呢?”
玄夜感慨道:“其實一直以來,妖域與人間並沒有過大的衝突,也沒有刻意針對你與你的朋友。只是眼下形勢如此,我們終究是免不了要相逢。”
陸雲道:“既然註定,又何須多說。此次前來,你們有何企圖?”
玄夜不語,看着裂天,顯然有些話他不好開口。
裂天掃了一眼四周,目光停留在海女身上,驚異道:“這個小女孩不簡單,來自何處?”
陸雲拉過海女,介紹道:“這是我在海域收的徒兒,名叫海女,以後還要多關照。”
裂天道:“你這樣坦白,不怕以後我對她不利?”
陸雲笑道:“你不會,因爲你是妖皇,我瞭解你。”
裂天沉聲道:“小心看走眼了。”
陸雲道:“若非瞭解你,當日我就不會出手。好了,不談這些,你此來是專程找我,還是想瞧瞧熱鬧?”
裂天道:“兩者都有,只是眼下看來我是來晚了。”
陸雲道:“不算晚,至少我還沒有走。”
裂天道:“陸雲,當日我欠你一個人情,你想要什麼?”
陸雲眼神微變,問道:“你打算與我動手?”
裂天道:“不是今日,但終究免不了這場戰鬥,因而我想先還你那個人情。說吧,想要什麼?”
陸雲凝望着他,眼神變幻莫測,好一會纔開口道:“裂天,其實你不欠我什麼,當日的事情是我心甘情願,並不曾要求什麼。”
裂天道:“我知道,但實際上我確實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不管你是否在意,我卻將它看得很重。”
見他如此說,陸雲沉吟道:“既然你非要還我一個人情,那麼這事先記下,等我想到需要什麼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就是了。”
裂天有些失望,但卻承諾道:“好,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開口,我就滿足你的要求。”
陸雲有些失落,苦澀的笑了笑,目光移到白如霜身上,輕聲道:“千年之後,容顏依舊,你可要好好把握,莫要再次失去了。”
裂天鄭重的道:“你放心,屬於我的東西,誰也無法搶走。”
陸雲笑笑,問道:“是嗎?蒼天也搶不走嗎?”
裂天正色道:“是的,蒼天也搶不走!”
陸雲不笑了,只是眼神怪異的看着白如霜,輕輕問道:“她會太乙不滅嗎?”
裂天不解,警惕的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陸雲道:“隨口問問罷了,你莫要擔憂。”
裂天放下戒心,淡然道:“她的體內有太乙不滅法訣運行着。”
陸雲輕輕點頭,神色異常的道:“如此甚好,祝福你們共攜白首。”
裂天臉色微喜,白如霜卻開口問道:“陸雲,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陸雲臉色一變,眼中露出幾分惋惜之色,輕吟道:“沒什麼,只是想問你一句,過往的一切都忘記了嗎?”
白如霜不解,茫然道:“我不知道,或許都忘了,也或許還記得點什麼。”
陸雲劍眉微皺,輕輕搖頭。
裂天有些擔憂,問道:“你想說什麼就直說。”
陸雲看着他,沉聲道:“你真想知道?”
裂天道:“自然想知道,不然問你幹嘛?”
陸雲沒有馬上回復,而是目光掃過衆人,見大家都一臉好奇,心頭不免感觸。
沉默許久,陸雲問道:“裂天,我的話你信嗎?”
裂天遲疑了一下,回道:“信!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