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東方的天際露出一絲晨光,不久之後紅霞映日,一輪紅紅的太陽緩緩升起,溫和的日光普照四方。
華山,正道聯盟內,易園弟子所住的別院中,此刻顯得十分熱鬧。靜月大師房中,張傲雪靜靜的躺在牀上,美麗的臉龐蒼白失血,呈現出幾分憔悴之狀。易園衆人圍坐一旁,各自臉色擔憂的看着牀上之人,不時的發出幾聲輕嘆,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起身,乾元真人走至門口,目光凝望着遠處,輕聲問道:“事已至此,大家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回頭,易園門下四位高手都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淒涼。
有些急切,李宏飛堅定的道:“不管怎麼樣,我們也要治好師妹,哪怕付出任何代價,我也一定要辦到。”
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靜月大師嘆道:“說得好,不管如何我們都不能放棄,即使目前沒有辦法,但我們一定要堅信,傲雪最終會吉人天相。”
玄陰真人聽後黯然搖頭,而風遠揚則鼓勵的道:“師叔說的不錯,天下之大,我們雖然沒有辦法,但別人一定有辦法,所以我們不要氣餒,大家堅強一點。以現在的情況看,我們是無能爲力了,以弟子之見,不如開口向三派求助,先救醒師妹爲上。”
靜月大師面露難色,對於這個提議顯得有些遲疑,心頭似乎有所顧及,不由將目光移到了玄陰真人身上。避開她的眼神,玄陰真人低頭不語,表情顯得有些漠然。靜月大師見狀一嘆,開口道:“師弟,爲什麼不說話,難道你查覺到了什麼嗎?”
玄陰真人擡頭看了衆人一眼,起身嘆道:“沒什麼,這事你作主就行了,我回去看看雲楓怎麼樣了。”說完離去,剩下屋內的三人臉色滄桑。
靜月大師神色一慘,目光看向乾元真人,輕呼道:“師兄,你呢,有什麼意見嗎?”
回身,乾元真人長嘆一聲,開口道:“我沒什麼意見,還是以治好傲雪爲首要。這事到了這一步,不求人是不行了,我過會就去向葉心儀開口,希望她能幫忙。現在你們就在這裡多呆一會,好好陪一陪傲雪吧。至於師弟,他心頭可能壓着有事,我想時候到了,他會告訴我們的。”
看着乾元真人離去,靜月大師神色憔悴的轉身坐在牀邊,輕輕的撫摸着張傲雪的臉龐。
李宏飛見狀一臉沉痛,低吼道:“我出去走走,你們注意身體。”開口喚住他,風遠揚本想說點什麼,可惜李宏飛宛如未覺,消失在了門外。
“讓他去吧,他心中對傲雪用情極深,只可惜命運弄人,他們終究是難以走到一塊啊。”淡淡的,帶着幾分嘆息,靜月大師道。
風遠揚微微點頭,輕聲道:“師叔不說我也察覺到了,除了他,儒園的畢天也對師妹情有獨衷,可惜師妹的心卻放在了陸雲身上。”
走出房門,李宏飛平靜的臉上露出幾絲狂野,整個人像是在發泄一般,低吼着衝出了大門,一口氣跑到了廣場邊,對着白雲憤怒的咆哮。
一直以來,性情孤傲的他就將對張傲雪的愛深深的藏在心底,雖然明知道她喜歡的人是陸雲,但他卻默默的在一旁凝望,靜靜的在心中祈禱,希望她能過得很好。
如今,張傲雪重傷昏迷,他有心要救醒她,哪怕付出一切他也在所不惜,可惜他卻無能爲力,對此他幾乎發狂,痛恨自己爲什麼一點忙也幫不上。
對於林雲楓所言,陸雲能救醒張傲雪,李宏飛感到一陣慚愧。嫉妒是免不了的,可更多的是一種懊惱,一種有心無力,難以比擬之感,讓他忍不住感到悲傷。
沉浸在痛苦之中,一陣細細的腳步聲傳來,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眼前。擡頭,看着眼前的畢天,李宏飛笑得有些勉強的道:“是你啊,怎不去看一看傲雪師妹?”
畢天落落一笑,有些沉痛的道:“看了,剛從她房中出來,見你在這就過來瞧瞧。聽說你們打算向葉心儀求助,決定了嗎?”
微微點頭,李宏飛道:“是的,已經決定了,不管怎麼說,先救醒師妹纔是首要。”
畢天瞭然的嘆道:“是啊,救人要緊,其他的就先放一放吧。只是我有些擔心,傲雪師妹要是被送到三派去,恐怕會有意外。”
李宏飛一驚,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麼,輕問道:“你是擔心劍無塵對她圖謀不軌?”
畢天黯然道:“希望我是多心了,畢竟現在劍無塵不在華山,這一點對傲雪師妹而言,那還是比較有利的。然而以劍無塵狹隘的心胸,加上就我當初的觀察,他對傲雪師妹那是必然有所期盼的,可惜最終傲雪師妹選擇了陸雲,這無疑是對劍無塵的一個挑釁,讓他不但在比試上輸給了陸雲,就連感情上也一樣是個手下敗將。爲此,劍無塵只要抓緊機會,我猜測以他的心性,那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手的。”
李宏飛臉色一變,恨聲道:“他敢動師妹一跟頭髮,我李宏飛此生絕不放過他。只要我在華山,就決不會給他機會,除非我死!”
感受到他的決心,畢天拍拍他的肩膀,沉聲道:“說得好,爲了傲雪師妹,即使死也值得。以後就讓我們一起並肩作戰,一起保護她的安全,直到她康復爲止。”
看着畢天,李宏飛有些激動的握緊他的手,鄭重的道:“好,一起並肩,誓死不悔!”聞言一笑,畢天猛然點頭。
這一刻,兩個深愛張傲雪的男子在這廣場邊緣,定下了他們的承諾,誓死保衛張傲雪。愛是一種付出,此時此刻在他們的身上體現得極盡完美。
山風吹來,對望中的兩人突然一笑,似乎在有了結果之後,一切的擔憂就已隨風而去。
只是真的去了嗎,結局會怎樣呢?這一刻宿命的安排,又有幾人能夠看得明白?
遠處,玄陰真人看着緊握雙手的兩人,眼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轉身之際,一聲淡淡的嘆息在風中飄散——
正道聯盟的大殿中,葉心儀高居主位,兩旁分別坐着雲之法界、三派、六院的高手。
此時,易園乾元真人沉聲道:“此次本門弟子張傲雪與林楓身負重傷,目前林雲楓已經甦醒,唯有張傲雪被玄風門座下巫師的巫術重創,至今昏迷不醒,經我們易園與其他幾院全力施救,可惜毫無起色,還望在場的各位前輩能加以援助,乾元代表易園門下感激不盡。”
葉心儀請他坐下,隨即開口道:“同屬人間正道,有什麼事情大家自是應該互相幫助,這一點易園可以不用在意。對於張傲雪的傷勢,聽起來似乎不簡單,在座各位不知道有何見解,還請坦誠道來,我們一起盡力,儘早將她救醒。”
六院高手對此漠然不語,因爲他們無能爲力,三派高手也不開口,各自將目光移到雲之法界的風雷真君與綵鳳仙子身上,等待着他們的建議。
看了衆人一眼,風雷真君明白他們心中的顧及,不由開口道:“對於這事,其實與修爲的強弱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所以大家不需要有什麼顧及。就我所知,這巫族一脈古老相傳,世代居住在南荒苗嶺一帶,其秘法十分古怪,不爲常人所理解。他們施展的巫術,其性質是介於正邪之間,卻又不同於正道的佛、道、儒以及邪道的妖、魔、鬼六道。一旦中了這種巫術,要麼本身有強大的修爲,遠勝於對方,憑藉超強的實力擺脫那股邪力,要麼就得精通巫術秘法,不然一般的修煉之術對此是毫無用處的。”
聞言,在場多數人都面面相覷,對此顯然不勝滿意。只見儒園浩然居士起身問道:“照風雷前輩之言,除了解鈴還需繫鈴人外,我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想了?”
風雷真君搖頭道:“我這樣說只是大致的情況,畢竟巫族一脈神秘莫測,我們對其少有所知,自然是慎重一點較好。至於方法我想一定是有的,只是就我個人而言,暫時還沒有想到什麼切實可行之策。”
一旁,綵鳳仙子安慰道:“大家不要急,我們今天是討論有什麼方法可以治癒她,所以知道的都可以提出來,我們一起商討。就我從雲之法界中的瞭解,這巫族恭奉着一尊十分邪異的巫神,此神有古怪之力,往往令人難測究竟。而每一個所謂的大巫師,他們巫術的來源都緣自對巫神的虔誠祈禱,以及世代口傳的秘法,不懂苗語風俗之人,那是絕難掌握這等亂神怪力。目前張傲雪的情況怎麼樣,我們在座不少人都還沒有見到,所以僅憑推斷暫時還說不定。現在大家可以先說說各自的看法,待有了一定的結果之後,我們再結合實際,看能不能將張傲雪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