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朱喜哼道:“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動手呢,難道是累得動彈不了?”
煞血閻羅不爲所動,陰笑道:“不動手是給你留一點追憶往事的時間,此時此刻你我的形勢怎麼樣,想必你與我都心中明白。”
不屑一笑,朱喜看了一眼數丈外的無間鬼煞,輕蔑道:“你以爲你多了一個幫手,就一定能勝嗎?”
煞血閻羅嘿嘿道:“至少在這一刻,他的存在就註定了你的失敗。”
朱喜不語,只是沉默,場中一下子靜了下來。
得意一笑,煞血閻羅道:“說實話,本閻君其實很欣賞你,至少你是一個罕見的對手。只是你既然殺了我的手下,又欲找我算帳,今天我自然不能讓你如願。現在我們就作一了斷吧,看招。”
飛身而上,煞血閻羅的速度並不快,反而顯得有些遲緩。可邪神朱喜卻臉色一沉,眼神中流露出凝重之色,右手緊握天邪刃,一動不動的注視着眼前。
距離代表着危險,速度左右着時間。當煞血閻羅的一擊臨近,邪神朱喜突然轉身背對着敵人,沒有絲毫反抗的跡象。
費解的看着那個背影,煞血閻羅去勢不停,口中卻怒道:“朱喜,你瞧不起本閻君嗎?”沒有回答,朱喜靜立如山,宛如不知危險。
一句話的時間,煞血閻羅的攻擊已經攀升到了極限。此時朱喜再不避讓或是反擊,他就必然滅亡。然而奇怪的事情時常出現,直到血斧臨頭,朱喜都文風不動,這讓煞血閻羅微微遲疑起來。
這一遲疑僅是眨眼,可就在這眨眼間,邪神朱喜卻突然失蹤,繼而出現在煞血閻羅的左側三丈之外。
蓄意的一擊再次落空,煞血閻羅不由咒罵道:“狡詐的邪神,本閻君不會再心慈手軟,你就收受死吧。”左手一揮,身體借力迴旋,右手戰斧劈出,一輪透明的光焰撐開時空,夾着霸絕天下的氣勢,牢牢的將朱喜鎖定原地,使其無法躲閃。
沒有閃避,邪神朱喜笑得有些詭異的道:“可惜啊,你此刻都沒有明白我的用意,這一戰你註定要失敗。”說話間,右手的天邪刃凌空一轉,左手隱扣刀訣,右手急速翻動,在邪兵轉動到了一定程度時,右手一掌拍出命中刀柄,使其呼嘯而出,化爲了一束流光,轉越了煞血閻羅匆忙間佈下的防禦,正中他的胸前。
笑容在朱喜臉上浮現,只聞他得意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爲什麼明知道你有不滅之體,還會費盡心機製造這樣的機會,以圖重創你的——”
“我是不明白,可你也絕對想不到,你的判斷也會失誤。”受創的同時,煞血閻羅去勢不停,手中的血煞戰斧趁着邪神朱喜得意之際,狠狠的劈入了他的胸膛。
意外的變故使得朱喜的笑容僵持在了臉上,看着那臨近的臉龐,朱喜揮手就是一掌,震退了煞血閻羅,自己也搖晃着身體朝後跌倒。
躺在地上,朱喜死死的握住胸前的血煞戰斧,眼神滄桑的看着煞血閻羅,嘴角微微嶄露出幾絲苦笑。“爲什麼這樣?”
煞血閻羅的情況也是不妙,不過好在有無間鬼煞扶着,身體總算沒有倒下。
看着不遠處的朱喜,煞血閻羅沉聲道:“很簡單,因爲我是煞血閻羅,是鬼域的至強者,所以你的這一擊並沒有起到預想中的成效。雖然天邪刃很強,強得足以破壞我的身體機能,可短短的一瞬間,卻還不至於令我倒下。”聞言苦笑,朱喜的眼神流露出淡淡的悲涼。
移開目光,朱喜沒有開口,只是默默的看着天上,那裡正有一朵白雲在悠閒的飄蕩。
清晨的風,有些微涼,像是在述說着往事,總是帶着淡淡的憂傷。遠處,三兩鳥兒枝頭鳴叫,清脆的聲音悅耳動聽,像是在對着世人宣告,黑夜已經過去,白天已然來到。
扶着煞血閻羅坐下,無間鬼煞在他耳旁低語了兩句,隨即漂身落在朱喜身旁。看着臉色死灰的邪神朱喜,無間鬼煞陰森道:“之前的所賜現在我便十倍的豐還,你去死吧。”一掌劈下,伸縮不定的黑色電芒正中朱喜的頭部,使得他發出慘烈的大叫。
鬼域的化魂大法侵魂蝕魄,中者若是修爲深厚尚有一線希望,可要是真元耗盡,再加上身體重傷,那就必死無疑了。
在無間鬼煞而言,此刻的邪神被煞血閻羅的血斧所傷,加之先前的長時間交戰,已然到了油盡燈枯之際,再經自己這可怕的一擊,他即便是大羅天仙,也必定無力迴天。
爲此,無間鬼煞口中發出刺耳的大笑,伴隨着邪神朱喜的慘叫聲,顯得是那樣的不協調。
然而這種不協調僅僅持續了片刻,一切的聲音就消失了。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煞血閻羅擡頭望去,只見此刻的朱喜臉色陰沉,手中正握自己的血斧,另一端竟然劈進了無間鬼煞的身體之內,在急速的吸納着他的鬼氣,使得他張口無聲,整個身體縮成一團,正不住的顫抖着。
怒吼一聲,煞血閻羅彈身而起,揮手就是一掌,強勁的掌風夾着血煞之氣,轉眼就到了朱喜身前。冷酷一笑,邪神朱喜側身後退,身影快捷靈動,絲毫也不像是受了重傷。
擺脫了這一掌,朱喜手中血斧高舉,陰森道:“你也嘗試一下這斧頭的味道。”
煞血閻羅哼道:“彼此彼此,你這天邪刃也很霸道。”拔出胸前的天邪刃,煞血閻羅揮手而出,一連串的赤紅的光刃匯聚如柱,接下了朱喜的這一招。
密集的霹靂聲在兩人之間迴盪,重傷之下的二人雖然實力大減,卻也氣勢驚人,捲起了滿天的塵土,打得是有模有樣。
逼退了邪神朱喜,煞血閻羅看了無間鬼煞一眼,詢問道:“怎麼樣,不要緊吧?”
無間鬼煞虛弱的道:“幸好閻君及時出手,不然我就完了。”
煞血閻羅道:“你到一旁休息,本閻君來收拾他。”
朱喜諷刺道:“煞血閻羅,此時此刻,你覺得還勝券在握嗎?要是這時候突然出現其他人,你說接下來又會是怎樣呢?”
煞血閻羅心頭一驚,嘴上卻道:“你與我都不是什麼好人,你認爲出現那種情況就會對你有利嗎?”
朱喜嘲諷道:“好人我是算不上,可你別忘了,這裡是人間,你來自鬼域,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區別。”
扭頭看了一眼四周,煞血閻羅沉聲道:“你是有意拖延時間?”
朱喜冷笑道:“你認爲我邪神是那樣的人嗎?”
不屑的哼了哼,煞血閻羅道:“你什麼樣,本閻君還不清楚嗎。休要廢話,現在我們繼續吧。”吧字還在嘴邊打轉,煞血閻羅身影一閃而逝,頓時無影了。
邪神朱喜心頭一震,交戰了一夜,在他的心目中,煞血閻就是一個實力強大,蠻橫霸道的人物,從來都是直來直往,何曾像現在一樣,玩弄起心機來了?難道之前的表現,只是對方故意所爲嗎?
想到這,朱喜臉色驚變,連忙張開靈識探索着附近的動靜,並且全力防禦,以避免中招。然而當邪神朱喜察覺到手中的血煞戰斧出現震動之際,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一團血霧就憑空而現將他籠罩。
感覺到邪惡的侵蝕之力正吞噬着自己的身體,朱喜周身紅光外放,體內殘餘的真元迅速組成新的結界,防禦着煞氣的逼近。同時身體就地一旋,整個人成陀螺之狀,試圖以旋轉之力擺脫這股糾纏。
“朱喜,不要枉費心機了,雖然你很聰明,可是本閻君也並非如你所見的一般,是個傻子。既然硬拼收拾不了你,那我也就只要選擇這種方式了,你就品嚐一下我鬼域最霸道的血煉亡魂之術吧,哈哈——”。陰冷的笑聲,瀰漫在四方,只見變化莫測的血霧宛如厲鬼,不時的收縮膨脹,散發出邪惡的味道。
“可惡的閻羅,想不到你原來是這樣的陰險,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怒吼聲中,朱喜激烈的掙扎,可惜卻沒有成效,顯然這鬼域的“血煉亡魂”之術,也的確有其霸道之處。
血霧中,煞血閻羅得意笑道:“朱喜啊,其實你之前的那一招,的確出乎我的意料,天邪刃也着實將我重創。只是你的那一招有利也有弊,好處就在於你重創了我,可弊端卻是你失去了天邪刃。那樣一來,你那可破一切法訣的天絕斬法就幾乎失效,這也就是你現在爲什麼無法擺脫困境的原因了。”
聽聞此言,邪神朱喜怒罵道:“好陰險的煞血閻羅,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狡詐,我——”
“你怎麼樣,你還是趁機多回憶一會吧!”打斷他的話,煞血閻羅所化的血霧此時光華大盛,連同波動的頻率也猛增一倍,一下子就把邪神朱喜的聲音給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