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那身影與日光下的身影完全一致。
可後來,隨着洞中青紅光芒交替出現的頻率逐漸轉變,石壁上的投影也出現了驚人的變化。
整個影子逐漸淡化,唯有心臟清晰呈現,但卻是烏黑如墨的。
這一幕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而後,在那漆黑的心臟中央,一絲微弱的光點開始呈現,並逐漸發亮,最終形成一道亮光,鑲嵌在漆黑的心臟中央。
屆時,洞中的光芒漸漸淡了,正以某種肉眼無法看見的形式,匯聚成一道奇異的光芒,無聲無息的射入天蜈神將的心臟。
對此,天蜈神將毫無所察,他依舊被那種奇妙的聲音所沉醉,完全忘記了身外事。
天湖谷位於雲荒山脈西北部,風景秀麗,物產豐富。
谷中有一天然湖泊,是方圓百里之內唯一的水源,一直被當地土族佔據着。
多年來,這個湖泊養育了這一方水土。
讓這裡的百姓世代繁衍,而今族人已超過五百之數。
天湖谷位於雲荒山脈深處,百姓以打獵耕種爲生,房屋大多修建在湖泊四周,其中有三座竹樓最是豪華,乃是族中最爲尊貴之人的住處。
天湖谷沿襲了遠古時期的母系制度,這裡女人爲尊,男人爲僕。
三處竹樓中,最高的一座有三層,位於湖泊以東,是族中輩分最高,子女最多的穆禾拉娃的住處。
另外兩座竹樓皆是兩層,一座位於湖泊以西,乃族中女巫薩蘭妲的住所,她負責祭天儀式,在族中聲望極高。
一座位於湖泊以北,住的卻是兩個男人,這在天湖谷中可謂絕無僅有。
那兩個男子一個是本族之人,名爲薩克穆哈,已年過七旬,年少時曾入中土,學識不弱,被族人尊爲文聖。
另一位乃外族之人,名爲方雲,來此已有三十年,常年一襲青衫,外貌在六旬上下,長的威武不凡。
方雲此人來歷不凡,有着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領,多年來一直教導族中的男子習武強身,極大的改善了族人的生活,被族人尊爲武聖,與文聖薩克穆哈同居一處。
由於文武雙聖的緣故,多年來天湖谷中的母系制度已有所轉變,谷中的孩子都跟着文武二聖修文習武,明理識字,強健體魄。
谷中的青壯男子則跟着武聖方雲學習武技,掌握了輕身挪移之術,可赤手博虎。
至於婦女,閒暇之時聽文聖薩克穆哈講經釋文,潛移默化之下,多少懂得了和睦謙虛之道,大大改善了男女之間的關係,促進了和諧繁榮。
清晨,日出東方,光照九州。
天湖谷中炊煙四起,族人們早早就已起牀,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在湖泊以北的竹樓上,文武二聖正對面而坐,中間隔着一張木桌,兩隻竹筒製成的茶杯散發出清香,勾畫出一幅悠閒雅緻的景色。
文聖薩克穆哈今年已七十有六,花白的頭髮,慈善的面孔,微眯的雙眼透着幾分悲天憫人的神情,身上的麻衣早已無比陳舊。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薩克穆哈眉頭微皺,問道:“老友,你看上去心事重重,是爲了哈伊娃嗎?”
方雲眼神微動,輕輕搖頭,神色略顯不安的道:“我有些心緒不寧,恐有事發生。”
薩克穆哈臉色一驚,仔細的打量着方雲,心中暗自推斷,卻毫無所獲。
這對薩克穆哈來說從未有過,心中不免升起了一股不祥的感覺。
收起雜念,薩克穆哈安慰道:“老友,別想太多。在這天湖谷,我們兩人的話,幾乎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方雲嘴角微動,威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輕嘆道:“老友啊,我有種不祥的感覺,或許你我今日就要分手。”
薩克穆哈臉色驚變,質問道:“分手?你要離開?”
方雲緩緩搖頭,有些感觸的道:“這是一種直覺,是修道人的本能。”
薩克穆哈看着方雲,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種不捨,心中頗爲難受。
“老友,莫想太多,一切都會過去的。”
方雲笑笑,收起失落,舉杯道:“來,以茶代酒,爲我們的友誼乾杯。”
薩克穆哈二話不說,舉起竹製的茶杯一飲而盡。
放下茶杯,薩克穆哈扭頭看了一眼湖面,輕聲道:“又到了授課的時間了,我去瞧瞧哈伊娃。”說完起身,朝樓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