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裡的衆人一下子愣住了,他們是秘密潛入到這裡的,外面還有至少兩個在放哨的弟兄,這個滿臉稚氣的小女孩到底是怎麼走進來的?
這個疑惑在他們腦子裡盤旋了不到半秒鐘,望見小女孩指尖跳躍的火苗,宅中衆人的瞳孔縮成一條細線:“修真者!”
“你是——”白衣侍妾認出來了這個小女孩就是跟在那個樑夕身邊的人,眼睛一下子瞪得圓圓。
“再見了。”朔雙的背後突然沖天而起紅色的火焰,火焰如同洶涌的巨浪一般朝着宅子撲去,宅中的衆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吞沒其中,他們甚至連慘叫都沒能來得及發出來,就被永遠地抹去了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痕跡。
一道火浪撲下去後,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原本應該是大宅的地方已經成了一片焦黑的空地,空氣裡翻騰着着灼熱的氣浪,如同是火山口一般。
“搞定收工。”朔雙笑眯眯地拍了拍手,歪着腦袋想了想,然後向着不遠處的另一座小樓伸出手指。
一束火焰從她指尖射出,咻的一聲輕響,火焰迅速爬滿了小樓,這棟足有四層樓高的木質建築頓時燃燒得劈啪作響,沖天的火光讓它望上去如同是黑夜中的巨型火炬一般。
院子外面很快就傳來了驚呼和有人來救火的嘈雜聲音。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朔雙伸手在面前一劃,手刀極爲輕鬆地就在自己面前撕開了一道空間裂縫,然後垮了進去。
在第一個敢來救火的人衝進院子的剎那,空間裂縫已然閉合,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大廳裡的氣氛此刻格外凝重,鎮東王世子的臉色鐵青一片,嘴脣蠕動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但是卻找不到反駁樑夕的話。
在衆目睽睽下竟然被人當頭喝斥,這種恥辱是楚戰儀生平僅有的。
但是在樑夕所說的罪名面前,這點屈辱根本就不算什麼。
楚戰儀怎麼都想不明白,爭取到項保文這個項國未來的皇帝成爲自己的盟友,原本是對自己當上下一任鎮東王極爲有利的助力,此刻怎麼反而就成了自己喪權辱國,通敵叛國的證據了呢?
大廳裡安靜得可怕,項保文幾次想挪步到窗口,但是在樑夕帶來的巨大壓力面前,他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根本挪不動步子。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噼啪的響聲,緊接着火紅色的光芒幾乎將方圓數百米照得亮如白晝。
“失火啦!失火啦!”樓下有人的驚呼傳了上來,伴隨着的是敲鑼的咣咣響聲。
這麼大的火勢自然也引起了玉宇瓊樓里正在享樂的各位達官顯貴的主意,昨晚發生的事情早就讓他們如同驚弓之鳥,此刻見到突然燒起了這麼大的火,他們當即一把推開正膩在懷裡的侍女,或者是踹飛正在自己身上**的裸--體女人,衣服都來不及穿就趴到窗口向外張望着。
放眼望去一座四層樓高的塔樓此刻完全包裹在火焰裡,燃燒成錐形的火焰還有越燒越旺的趨勢,四周的民衆早就自發起來趕去救火,城防衛隊也以極快地速度帶着滅火的設備趕到火災的現場清理秩序撲滅火焰。
趁着衆人都被窗外的喧鬧吸引注意力的時候,項保文偷偷踮腳朝着遠處望了一眼。
見到失火的那座塔樓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標時,項保文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愚蠢的楚國人,我會要你們付出代價的!”
想到自己手下的殘忍手段,項保文臉上就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忍不住眼中泛出怨毒的神色盯向樑夕,心道:“回去後讓人查查他的底細,一定要折磨死他!”
感覺到項保文不善的目光,樑夕冷冷朝他忘了過了。
樑夕的眼神如同刀鋒一般銳利,寒光彷彿刺進了項保文的靈魂,讓他忍不住全身打了個哆嗦,汗水瞬間浸透了衣服,垂下頭再也不敢了樑夕對視了。
朔雙這時候也偷偷溜了回來,站在人羣的最外圍,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她剛剛的離開後,她長長舒了口氣。
戶外的喧鬧並沒有對楚戰儀帶來太大的影響,他的腦子此時一直在想着怎麼能把今晚的事情壓下去,封住這些賓客的嘴。
突然間楚戰儀醒悟過來:“我是堂堂鎮東王世子,他只是天靈們區區一個弟子而已,即便是小有名氣的修真者,又怎麼能和我的血統和身份相提並論?”
想到這裡,楚戰儀心中又多出來幾分自信,深吸一口氣斟酌了思緒後想要開口。
陳紫涵一直握着樑夕的手,對方手心的溫度讓她的心臟怦怦亂跳。
她知道樑夕和楚戰儀身份太過懸殊,今晚樑夕爲自己出頭雖然出盡了風頭,但是他和楚戰儀之間的樑子也算是徹底結下了,陳紫涵不希望樑夕因爲自己而將楚戰儀得罪死,所以想勸說樑夕見好就收,給楚戰儀留些面子,讓事情還留有盤旋的餘地。
楚戰儀和陳紫涵幾乎是要同時開口的時候,這一層的傳送陣突然光芒四射,一陣嗡嗡的聲音將大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他們這麼快就衝上來了?”項保文又驚又喜,以爲是自己的手下。
其餘人則是紛紛猜測這時候是誰突然闖上這十五層。
楚戰儀的眉頭更是緊緊皺了起來,他之前吩咐過,會客期間決不允許有人上來打擾,現在到底是誰竟然這麼不識趣,難道自己今晚丟的臉不夠,還要再被更多的人看到嘛!
一個看上去幹癟的老頭從傳送陣裡跨了出來,身上是一襲淡青色的長袍,看上去雖然老舊,但卻是纖塵不染。
老頭子整個人佝僂着身子,走三步還要喘上一喘,頭頂稀疏的白髮隨着他喘氣的動作微微飄揚,眼神昏花彷彿生命已是風中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一樣。
看到這個老頭子,楚戰儀的臉色頓時大變。
大廳裡的賓客原本還竊竊私語,但是望見這個老頭子後,也都紛紛閉上了嘴巴,他們中或許還有人不認識這個老頭子,但是這個老頭子袖口上的金絲徽紋在這個楚國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難道是——”陳紫涵艱難地嚥了口口水。
楚戰儀剛恢復紅潤不久的臉色再次變得蒼白,眼睛緊緊盯着傳送陣。
他的祈禱沒有靈驗,在這個老頭子走出來後過了幾秒鐘,一隻鑲着金絲紋路的皁靴便跟着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