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後龐無意得意地望向樑夕:“你現在還有十五秒鐘的時間逃跑,等我的人進來了,你就等着被擡出去吧。”
樑夕叉着腿喝茶哼小曲,把龐無意完全無視。
樑夕的態度無疑是火上澆油,赤—裸裸的蔑視讓龐無意的肺都要氣炸了,年輕的面孔甚至都扭曲了起來。
片刻之後,一陣急促的腳步傳來,樑夕的耳廓動了動:“五個人呀——”
樑夕話音剛落,五名身穿勁裝的男子便跨進了這會客廳。
五個男人都不算很高,但是走路的時候輕快有力,幾乎看不出來有多餘的動作,一個個眼中閃爍着精光,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就知道是外功修煉的高手。
能作爲護衛護送鈴音和龐無意來到這楚國的,自然也都是龐國有名有姓的武者。
“這個人,給我往死裡打!”龐無意指着樑夕囂張道,“不過注意一點別把地方弄髒了,過會兒要是被姐姐看到就不好了。”
聽到龐無意的吩咐,五名武者就已經將樑夕圍在了中間。
他們不問主人爲什麼要這麼做,只知道服從主人的命令,這種態度在樑夕看來是挺好,只是缺少了一點人情味。
“這樣的人怎麼能算是戰士呢,只能算是殺人的工具罷了。”樑夕毫不客氣地評頭論足。
“幾秒鐘後你就講不出話了,白癡。”龐無意眼中滿是報復的快感。
“這可不好說喲。”樑夕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
“動手!往死裡打!”龐無意咬牙切齒大吼一聲。
在他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五個人就朝樑夕出手了,動作快若奔雷,四周的空氣都涌動起來,發出陣陣呼嘯聲。
“太慢!”樑夕完全無視已經快到他鼻子尖的拳頭,遺憾地搖搖頭。
望見武者的拳頭距離樑夕越來越近,龐無意只覺得全身血液沸騰,興奮地忍不住伸出舌頭舔舔嘴脣。
這五個人的實力他都清楚得很,一拳打碎一塊巨石完全不在話下,龐無意腦中已經在幻想下一秒樑夕血肉橫飛出去的場面了。
刷!
最詭異的景象出現了,這五個人揮出去的拳頭在距離樑夕的身體還有十公分的時候,竟然齊齊停了下來,像是約好了一樣,動作整齊劃一。
而樑夕手裡茶碗甚至連一點水都沒有灑出來。
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龐無意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眨着眼看着眼前的景象,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咦?你們這是——”
見到五個人一動不動,龐無意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上前一步擡腳踹到其中一人身上,此刻驚怒交加的他已經顧不上維持自己儒雅的形象了,破口大罵道:“你們在幹什麼!平時養着你們吃屎的嘛!怎麼一個個都不動了!”
龐無意恨恨地又踹了幾腳,五個人依舊一動不動,甚至眼珠子都沒有轉一下。
龐無意這時候才真的感覺到恐懼了,四周的空氣裡都瀰漫出一股詭異的氣氛。
“他們不是不能動,是不敢動呀。”端坐在五人中間的樑夕突然開口,臉上微微的笑意讓龐無意不寒而慄,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猛然間涌出一種要即刻逃離此地的想法。
“你、你說什麼?”龐無意往後退了一步,只覺得自己的小腿肚子似乎有些抽筋。
“我說他們不敢動呀。”樑夕笑眯眯地動了動手指。
龐無意只見到這五個人身子一陣痙攣,接着就發現這五個人的脖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纏上了一圈細細的紅線。
“這是——”龐無意眯着眼想要看清楚,但是又不敢上前。
“滾上前仔細看!”樑夕一聲大喝,嚇得龐無意一個哆嗦,大腸差點當場掉出肛門。
等湊近了一些,龐無意纔看到自己五名手下的脖子上都被勒着一根細若蛛絲的絲線,絲線在他們五個人的脖子上繞了一圈後被拉在了樑夕的手中。
因爲着活結,樑夕只要稍微用點力,絲線就會如同鋒利的刀刃一樣割進這五個人的皮膚裡。
龐無意看到的那五條紅線正是鮮血浸染絲線後形成的。
此刻這五個人別說是動了,就算是大口呼吸都不敢,深怕頸動脈一擴張主動湊到絲線上,頸動脈被割斷的話,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活了。
“你,你什麼時候——”龐無意感覺自己舌頭打結,講話都不利索了。
“哦,還不止呢。”樑夕捏着一個人的下巴把他的臉扳過來,龐無意看到這個人的嘴巴上有個鮮紅的掌印。
“這個也有,五個人一個不落。”樑夕把五個人的臉都扳過來道。
咕咚一聲,龐無意艱難地嚥下一口口水。
這什麼概念,自己手裡最厲害的五名手下同時攻擊這個男人,對方的速度竟然比他們還快,不僅賞了他們每人一巴掌,甚至還把生死操縱在了手裡。
聯想到之前對方輕描淡寫就震碎自己月華劍的場面,龐無意的膽子瞬間縮進了**。
“尊敬的皇子殿下,你認爲你還有資本和我叫板嗎?”樑夕鬆開了手中的絲線,那五個人如遭赦免一樣,忙不迭往後退去。
剛剛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他們這些早就看透了生死的人竟然全身被冷汗浸得溼透。
“你們可以滾了。”樑夕掃了身邊五個人一眼,淡淡道,“難不成你們願意把自己當豬肉,放在豬肉攤子上讓人看稀罕嗎?要是你們有這個需求的話,我不介意幫你們一把,保證把你們切成整齊的一塊塊。”
不需要樑夕再說詳細,這五個人只覺得從腳底板涌上來一股冰涼,生平第一次沒有聽主人的命令,灰溜溜地拔腿就往外走。
“我說過允許你們走出去嗎?”樑夕頭也不回,但是聲音卻是帶着讓人毋庸置疑的冰冷,“我讓你們用滾的。”
在龐無意不可思議的目光下,他的五名手下竟然真的聽從樑夕的命令,躺倒地上滾出了大門,而將他這個主人完全無視掉了。
“難道這就是你說要在今晚殺掉我的資本?”樑夕眼中的輕蔑彷彿是沾着鹽水的皮鞭,在龐無意的心中抽出道道血痕。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是看花眼了……不對,我現在是在做夢!”龐無意只能這麼催眠自己,但是內心又告訴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