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黑如濃墨的皮膚,額前長出猙獰的血紅色獨角,兩眼向斜上方高高吊起,嘴巴咧開露出兩枚尖銳的獠牙,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用鮮豔的顏色畫着可怕的圖騰,脖子、手腕和腳踝上都佩戴着獸骨磨製的配飾,右手統一握着和皮膚同樣顏色的三叉戟。
“比我想象的還要難看。”樑夕嘴角微微上揚,腳下微微用力,將陳舒慈的腦袋又往碎石裡面踩了踩。
尖銳的石子鑽進陳舒慈臉上的傷口裡,火燒火燎的疼痛讓他全身都繃得緊緊,恨不得暈過去纔好。
這七個修羅族呈“人”字形站在樑夕的面前,爲首的一人額前的角比其餘六人長了寸許,微微上翹的樣子讓樑大官人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東西。
盯着樑夕腳下的陳舒慈望了一眼,爲首的那人撥弄一下手中的三叉戟道:“我們要帶走他。”
“你們從剛纔就一直在跟着我,就是爲了他?”樑夕嘻嘻一笑,腳下再次用力,陳舒慈像只被人剝了皮的青蛙一樣掙扎着,臉頰被樑夕深深踩進了碎石堆裡,只剩下腦勺露在外面,“很不錯呀,竟然勾結外族,小慈慈,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呢!”
“烏木因——”
陳舒慈的聲音被悶在地下含糊不清道,兩隻手在地面上拼命扒拉着,指尖都被磨得皮開肉綻,鮮血灑在地上猶如朵朵盛開的小花。
“你沒有?”樑夕擡頭眯着眼睛望向修羅族那些人,“他說他不認識你們,而且他我已經預定了,我也沒打算讓給你們。”
四周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修羅族七人齊齊瞪着樑夕,樑夕滿臉笑意,好像完全不在意對方虎視眈眈的眼神一樣。
“你就是樑夕吧。”過了片刻,修羅族爲首的那人道,“我知道你。”
“哦?”樑夕微微一愣,“原來我的美名已經傳播到其他位面去了呀。”
“我知道雙頭老祖是被你殺掉的,從雲刃也落在了你的手裡。”修羅族頭領的瞳孔微微擴散,一道道血絲彷彿是裂紋一樣開始蔓延,“能以潛龍境界擊殺雙頭老祖,你本領很大,不過今天我們不想和你戰鬥,你把他交給我們,我們讓你走。”
對於對方這充滿威脅的話,樑夕根本就不在意,挑了挑眉毛道:“現在京都城裡修真者雲集,要是我現在喊一嗓子,你們要走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吧。”
“這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你現在把他交給我們,今天你就安全了,不然的話你和這座城池都要從此被抹去。”修羅族頭領的雙瞳已經變成了詭異的暗紅色,彷彿是有鮮血在裡面流動一樣。
“既然這樣子的話——”樑夕拖長了聲音,七個修羅族人正要聽他下面會說什麼,突然眼前齊齊一花,接着就驚訝地發現樑夕竟然已經到了他們面前,一杆冰藍透明的長槍正以雷霆萬鈞之勢朝着自己這邊橫掃而來!
“那就去死吧!”隨着長槍而至的是樑夕一聲暴喝:“驚濤巨浪斬!”
星辰上藍光絢爛而起,弧形的光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修羅族七人橫切了過去。
修羅族這七個人都沒有想到樑夕說動手就動手,除了那個頭領,其他六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站在最靠外面的兩個人瞬間就被光刃碰到,全身像是被捆滿了爆竹爆炸一樣,從頭頂到腳心砰砰砰砰炸出數不盡的血孔,一束束小指粗細的血箭齊齊噴涌出來,恍惚間讓人以爲他們身上長了草一樣。
還沒有發出一聲慘叫,修羅族兩人就已經如同浸滿血水的爛抹布一樣橫飛了出去,看得其餘五個人瞳孔瞬息縮成一條線。
“嘿!”那個頭領一聲爆喝,手中三叉戟上火焰熊熊而起,朝着星辰直刺過去。
四周的地面發出一連串的爆炸,方圓一千米地動山搖,只看到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狠狠撞到了一起,轟隆隆的聲響遠遠傳了出去。
“咦?那是什麼人!”正在緩緩接近的修真者們很快就發現了不正常,互相對視一眼後,頓時明白情況有變,於是加快速度趕了過去。
“驚濤巨浪斬!”
“赤炎離火刀!”
“龍族戰氣一階狂化!”
“龍族戰氣二階狂化!”
“蒼龍——破!”
罡風肆虐沙塵四起,狂風暴中只傳來樑夕一連串的大喝。
生平所學在這一刻被樑夕發揮到了極致!
冰藍的光刃橫切豎斬,火焰光輪灼燒焚烤,龍族戰氣摧枯拉朽般將地面建築、修羅族的三叉戟震成了漫天碎片,隨着最後一聲蒼龍破,天上烏雲齊齊下壓,數不盡的雷電如雨點般傾瀉而下。
嚓嚓嚓嚓嚓嚓!
砰砰砰砰砰砰!
炫目刺眼的光芒混合在一起,藍、紅、金三色和白色的閃電齊齊爆炸,光華四射如數不盡的利箭朝着四周爆射而去。
輻射的範圍內傳來驚天巨響,地面像是底部被掏空了一樣整個塌陷了下去,白光如鋼針一般籠罩四周。
正在趕向事發地點的那些修真者只覺得雙目劇痛,趕緊用手遮住眼睛,但是那灼人的光芒彷彿可以穿透肉體一樣,依舊讓他們眼睛酸脹淚水奪眶而出。
“好強!”
所有人都被樑夕今天展現出來的實力震驚到了,五臟六腑同時被震顫到,心臟幾乎無法正常跳動。
整個人界,能做樑夕對手的人還有幾個?
京都城不斷顫抖,足足過了五分鐘才漸漸安靜下來,修真者們視覺恢復後,一個個神色僵硬,不知道是繼續趕過去,還是留在原地。
最後還是天靈門青木道人沉吟片刻道:“過去看看,希望樑夕不要出什麼意外。”
有了青木道人的帶領,這纔有一部分人忐忑地跟隨而去。
濃黑的煙柱如同巨龍一般升向九天之上,四周的地面均是焦土,灼熱的氣浪和冰寒的空氣碰撞,不時還會在地面附近擦出耀眼的火星。
修羅界的那個頭領一隻眼睛被打爆掉,此刻露在外面是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另一隻眼睛裡滿是驚恐和不可思議。
他的身體四周齊刷刷倒着剛剛的六名手下。
每一個都是受盡折磨而死,全身的傷口不下百處,冰刺火燒刃砍電擊一樣沒有落下,從他們臨死前痛苦的表情和扭曲的姿勢,完全可以感覺出來那種絕望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