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勉緊張得心臟怦怦直跳,太過專心兒子的消息,而一時間沒有在意謹王爺爲什麼會和修羅界有關係。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瀰漫開來,陳勉的心微微一沉。
微風飄過,氣旋凝轉,一個全身漆黑的修羅族出現在了謹王爺身前不遠的地方,三叉戟抱在懷裡,臉上是不卑不亢的表情。
陳勉還是第一次看到修羅族人的樣子,雖然對方的長相太過猙獰恐怖,但是愛子心切的他還是壯着膽子問道:“請問——”
“我們死了七個人。”修羅族人突然睜開眼睛,眼中滿是蠕動的血紅色,說話的時候伴隨着咬牙切齒的格格聲。
“什麼?”謹王爺的眉頭皺了起來。
“按照你的要求,我們派了七個人去救人,但是他們都死了。”修羅族人緊緊盯着謹王爺道。
謹王爺的拳頭一下子握得緊緊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那我兒子——”陳勉感覺喉嚨乾澀得厲害。
“我們七個人都死了,你認爲你兒子會怎麼樣?”修羅族人不屑地笑了笑。
彷彿是被一記重錘擊在胸口,陳勉面若死灰地癱倒在地上,眼神呆滯望着面前的地面,嘴巴里喃喃也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什麼,整個人像是丟了魂兒一樣。
謹王爺也不去管他,手指敲打着膝蓋道:“具體怎麼回事,你們七個人是什麼實力,樑夕他怎麼樣了?受傷了沒?”
“託你的福,那個叫樑夕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殺掉了我們這七個族人,幾乎沒有給他們一點反抗的機會。”這個修羅族人眼中紅色的光芒越發妖異,“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修真者的攻擊會如此酣暢淋漓,幸好當時派去的不是我。”
“樑夕竟然會——”謹王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不是說他是潛龍境界,最多也只是結胎早期嘛!人類的謹王爺,你今天不也和他過招了嘛,看來即便有北門神兵在手,你也吃了不小的虧呀!”修羅族人突然皮笑肉不笑地道。
謹王爺眼中殺氣畢露,四周的空氣都發生了一陣不安的涌動。
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修羅族人不僅沒有後退,反而又往前踏了一步道:“王爺你不用擔心,我剛剛那番話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提醒你要多多保重身體,畢竟我們的合作還要繼續維持下去。這次來,除了把因爲你提供的情報有誤,導致我們修羅族死去七名男性戰士的事情告訴你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什麼?”謹王爺微微收斂了殺氣,但是手指卻一直捏着印訣。
好像沒有看到謹王爺的手一樣,修羅族人道:“因爲這次一次性死了七個人,大人表示了震怒,當然了,這次不僅兩位大人格外憤怒,神行使大人也決定降臨到這個位面來一趟了。”
說到這三位大人的時候,這個修羅族人臉上滿是恭敬的神色,和之前面對謹王爺完全是兩幅面容。
聽到這個修羅族人的話,謹王爺的眼睛眯了起來,暗暗調整了下呼吸,這纔沒有當即失態:“你的意思是,你們修羅界的——”
“是的,我們修羅界迄今爲止最高傲的三巨頭即將一齊降臨到這個位面,一方面是因爲憤怒,另一方面也是鬼界誠意的邀請。”修羅族人的臉上全是驕傲,“其實我覺得三位大人實在是有些興師動衆了,按照我的理解,要征服人界這個位面,只需要一位大人的力量就可以輕鬆辦到了。”
“他們準備什麼時候來這邊?”謹王爺將手背到背後,掌心一絲紅線暗暗浮現出現。
“應該就在最近的幾天,這次幾位大人前來的目的,是來擊殺你們大陸上三個國家的皇帝的,三位大人同時出手,自然不會有任何的閃失。”修羅族人瞥了謹王爺一眼,正要嘲諷幾句,突然驚訝地發覺自己的手腳竟然像是被束縛住了一樣,根本沒法動彈。
“你——”剛吐出一個字,他發現自己的喉嚨也像是被勒住了一樣,剩下的話語變成了嘶嘶的吐氣聲。
盯着謹王爺的眼神充滿了憤怒了驚懼,可是謹王爺對他的威脅完全視而不見。
“既然你今天看到了不該看的,那就做我混元天鼎的燃料吧。”謹王爺森然一笑,掌心猛地回收,同時將混元天鼎祭出,倏地一聲輕響,修羅族人化作一道黑煙被吸入鼎中,片刻後就沒有了聲息。
一絲淡淡的血印從混元天鼎的頂蓋上滲出,證明了一秒鐘前的活人此刻已經成爲了一灘血水。
“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謹王爺揹着手望向黑暗,喃喃自語道,“修羅界那三個人都出來了,有這麼等不及嗎?”
掐着指頭算了一下,謹王爺臉上疑惑的神色更甚,轉頭望了一眼滿臉呆滯的陳勉,他默默嘆了口氣,掌心紅光一閃,混元天鼎再次飛出懸停在陳勉的頭頂,將已經如同行屍走肉的他吸了進去。
彷彿是感應到父親的身死,陳舒慈的身體劇烈顫抖一下,上下牙牀狠狠撞在了一起。
但是除了這些小幅度的動作,他現在其他什麼都不能做,因爲周身的氣脈都被樑夕封住,並且那杆透明的長槍正在自己的胸前劃來劃去。
“再見了陳舒慈。”面對着這個對手,樑夕微微一笑,星辰朝着對方胸口探去。
陳舒慈眼睛緩緩睜大,胸前冰涼一片,視線裡滿是黑暗,隨着黑暗裡一灘血水緩緩蔓延開來,他再沒有了知覺。
將陳舒慈的生命精華完全吞噬,樑夕並沒有立刻從對方腦子裡搜索自己需要的消息,他現在要趕在那些修真者到來前,將白沐風的靈魂裝進陳舒慈的軀體。
“這樣子一來,京都四公子裡面的白易鳴和陳舒慈就都是我這邊的了。”樑大官人滿臉是齷齪的笑,只覺得能想出李代桃僵這個計謀,自己真他媽是個天才。
因爲之前有過將其他人的靈魂塞進軀體的經驗,所以這一次樑夕顯得格外熟練,沒花多大的功夫就將白沐風的靈魂裝進了陳舒慈的身體裡,片刻之後,獲得新生的陳舒慈睜開眼睛,對着樑夕微微一笑。
只是他這張臉之前被樑夕踩得血肉模糊,臉上皮開肉綻,碎石渣子深深嵌進皮肉,厚厚一層血痂讓他的樣子看上去格外可怕。
感覺的不遠處的天空上正在有爲數不少的人快速逼近,樑夕眼珠子轉了轉,快速將之前那個被吸乾的修羅族頭領屍體燒成黑灰,然後又對新的陳舒慈耳語幾句,將話全都對好確認萬無一失後,這才齊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