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沒有回答他,因爲現在也沒機會回答了,那兩道青光看似遙遠,但是飛行速度極快,轉瞬及至,在樑夕說話的功夫已經落了下來。
看清那兩道青光的本來面目,樑夕心裡不由暗贊一個:好標緻的人兒,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美-女蛇?
那兩道青光是兩個年輕的女子,剛剛發出光芒的是她們腳下踏着的飛劍。
兩個女子一高一矮,都是身着白衣。
個子高的年紀稍長,大約十七八歲,面沉如水,眉如山黛,微微抿着嘴脣沒有表情,整個人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脫塵氣質。
而個子矮一些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臉上還帶着一抹沒有褪去的稚氣,此刻似乎也有些緊張,握着寶劍緊緊跟在那個年長一些的女子身後。
“師姐,師傅讓我們來探查,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會不會有危險?你看這裡到處都是斷掉的大樹,像是地震了一樣,還有一股血腥味,會不會有妖怪?”小女孩戰戰兢兢地縮在師姐身後。
樑夕心中嘿嘿直笑,我這時候要是跳出去裝野人會不會嚇得她尿褲子?順便可以念首詩給她,離地三尺溪水流。
師姐四下望了一番,微皺細眉:“沒有特別的事情,每次收徒之前我們這些師兄師姐都會來山下巡視,這片森林生長萬年,難免會有一些成了精的妖物,師傅讓我們來就是防止一些前來拜師的人被這些妖物害了。”
成了精的妖怪,難道就是說蛇和小狐狸?
樑夕心裡這樣想着,手指頭在小狐狸的耳根繞着圈圈。
小狐狸一開始還挺享受,但是突然間好像明白了樑夕心中所想,不客氣一口咬住他的指頭,對他將自己和巨蛇相提並論似乎十分不滿。
“疼死了!”樑夕忍住眼裡的兩大包眼淚,在小狐狸腦袋上用力一彈,小狐狸吃疼,氣哼哼和樑夕對視着。
“師姐,真的不會有危險嗎?我感覺有些怕。”小女孩緊緊跟在師姐背後緊張四下望着,好像深怕從森林裡突然竄出什麼野獸把她叼走一樣。
“有危險師姐會保護你的。”被稱作師姐的女人愛憐地摸了摸自己這個小師妹的頭。
“哦。”小師妹點點頭,突然感覺自己頭頂上似乎有一大團陰影,於是慢慢擡頭向上望去……
“呀!”刺耳的尖叫讓樑夕和小狐狸齊齊捂着自己的耳朵。
“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塊破掉的蛇皮嘛。”樑夕被小師妹的尖叫攪得心煩意亂,心中暗罵,“媽的,你這嗓子賣到宜春樓,老鴇子一定把你向抓欄杆撕牀單的類型培養,太他媽震撼了。”
其實這也不怪小師妹,不管是誰要是無意中擡頭看到一條比房子都要大的巨蛇死不瞑目等着血紅的眼睛和自己對視,都會被嚇一跳,特別是這條蛇被樹枝穿成了渣,全身都是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血洞。
所以說,小師妹的反應還是輕的了。
順着師妹的視線望去,師姐也是驚得眉毛一跳,芳心疾顫,不過她修道多年,心境比小師妹沉穩不知多少,所以除了臉色變了一下外倒沒有失態的表現。
“小師妹不怕,只是一條死蛇,恐怕是被某位前輩高人剷除的妖孽。”師姐急忙安慰着小師妹。
嘿嘿,前輩高人就在你們面前呢。樑夕躲在樹林之後直樂呵。
小師妹抱着師姐,身子抖個不停,過了一會兒才平復下來,擡起頭瞄了一眼那死蛇,問道:“師姐,真的是被前輩高人除掉的嗎?”
師姐點點頭:“我剛纔看了一下,那邊的火堆帶着餘溫,顯然是剛滅掉的,空氣裡還有淡淡的食物香味,我想這位前輩高人一定是發現了我們的行蹤,因爲某種原因不便和我們相見吧,我們也許還打擾到了前輩。”
可不是嘛,樑夕躲在一邊抱着小狐狸直哼哼,老子吃飯吃的好好的,你們突然闖過來,不知道人吃飯吃急了回得胃病嗎?這森林裡缺醫少藥的,到時候出什麼意外你讓我找誰去。
“師姐,能把這麼一條大蛇殺掉,這位前輩一定很厲害吧,這麼多樹枝是怎麼長出來的。”
經過師姐這麼一說,小師妹也沒之前那麼害怕了,好奇地觀察着變成叉燒肉的巨蛇。
師姐沉吟一下,才道:“這位前輩真力深不可測,這些樹枝都是由他真力催化而出的,實力恐怕不在師傅之下,這件事我們要速速趕回天靈山回報師傅他們知曉纔是。”
“這麼厲害!”小師妹頓時瞪大眼睛,在她心中師傅和世尊可是天下最厲害的人,居然現在還有人會和他們一樣厲害。
樑夕躲在灌木叢裡又是得意又是疑惑。
經過偷聽這一對師姐妹的談話,樑夕知道她們兩人應該就是天靈門的弟子了,而且從地位上來看,那個叫師姐的小妞應該還蠻高,不過一直冷着一張臉真是不討人喜。
她們說那條蛇是被真力深不可測的前輩幹掉,難道那條蛇真是自己殺掉的?
樑夕疑惑地看向小狐狸,但是小狐狸正在用爪子撓脖子,壓根兒沒看他。
昨天被蛇牙戳中後他自己就昏迷過去了,醒來時這條蛇已經死了,其中過程是一點都不知曉。
這麼說的話——樑夕摸着下巴一陣思考,那就一定沒錯了,自己受傷中毒昏迷,小狐狸人品大爆發殺掉了巨蛇,一定是這樣子的。
而且那師姐說殺掉巨蛇的前輩實力不在她師傅之下。
她師傅是誰,應該是天靈門裡面實力數得上的人物吧,那麼就是說小狐狸和那樣的強人是一個檔次的!
經過這麼一推測,樑夕立刻興奮起來,自己撿到寶了!
哎呀呀,小狐狸呀小狐狸,以後哥哥要過好日子就靠你了,打家劫舍,攔路搶劫的重任就全壓到你稚嫩的小肩膀上了。
樑夕眉開眼笑,忍不住抱着白狐在它毛茸茸的腦袋上猛親了一口。
小狐狸正在撓癢癢,猝不及防被他偷襲成功,吃驚下居然露出少女嗔怪的眼神,看得樑夕一下子愣住了。
就在偷襲者發呆的時候,小狐狸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
這次小狐狸是故意懲罰他,用了力氣,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讓樑夕的臉扭曲成了麻花狀。
十指連心,疼得他哇呀一聲怪叫甩着手從灌木叢裡跳出來啊。
師姐師妹二人正在說話,突然有人大叫着從旁邊跳出來,頓時把她們齊齊嚇得花容失色。
“什麼人!”師姐反應最快,白光一亮仙劍已經持在手中,劍身閃過一道凜冽的寒光直指樑夕。
樑夕和小狐狸分立兩邊,一人一獸和對面的兩個女人八目交叉互對,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戒備、疑惑、憤怒、迷茫。
“這個——”樑夕咂吧着嘴盯着那往前一點就要戳到自己喉嚨的劍芒,撣了撣幾乎不能算是衣服的布條子,“小姐不要誤會,刀劍無眼,我是純真的人。”
師姐上下打量他一番,見這個野人衣不蔽體,急忙把頭轉到一邊:“請問你可不可以先穿好衣服再說話,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對她這種傳統的女子來說,雖然現在是她看了樑夕的半裸體,但是在她的思想裡卻認爲眼前這個野人是在輕薄她,再加上之前被嚇了一跳,就算心性再淡薄,現在也難免有了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