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槍將骷髏頭刺進地面的樑夕,突然感覺背上爬上了一股涼意,就像是一條冰涼的小蛇竄上去一樣,讓他身體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周圍像是堆小山一樣,對着數座小山,這些小山都是由屍體堆積而成的。
就在兩個小時之前,樑夕他們來到了這第二幽和第三幽的交界處。
一支鬼界大軍遇到了樑夕他們。
於是慘劇就發生了。
三萬多人的隊伍,在樑夕一招就收割了大半人頭的情況下,六名幽冥武士平均每個人斬殺近兩千人。
這些骷髏殭屍的身體格外堅硬,身上還裝有鐵甲。
再加上河陽他們傷勢一直都沒有痊癒,所以即便他們是幽冥武士,在平均每人斬殺兩千多人後,他們還是脫力了,現在一個個癱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氣,手臂顫抖着都有些握不住刀刃了。
樑夕現在正在做一個有意思的事情,把這些骷髏和殭屍的腦袋全都割下來,然後在地上拼成“到此一遊”四個大字。
雖然這項工程看似浩大,但是樑夕還是做得樂此不疲。
只是突然竄上來的這股涼意,讓樑夕一下子覺得不舒服起來。
“這是危險的信號。”樑夕拔起星辰,四下張望過去,努力尋找着危險的來源。
但是四周除了堆積成山的屍體,並沒有什麼特殊值得注意的東西。
“河陽,你說第四支隊伍就落在第二幽和第三幽之間,對嗎?”樑夕問道。
河陽按住胸口點頭道:“是的。”
“你有什麼辦法能尋找到他們的蹤跡嗎?”樑夕望着四周,緩緩將精神力收了回來。
剛剛他嘗試着把精神力散步到周圍十公里的範圍內,但是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現。
河陽從地上爬了起來,在地上摸索一陣,片刻後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怎麼了?”見他臉上表情有異,樑夕估計事情有變。
“不可能啊……”河陽不敢相信的眼睛,又在地上撥拉了一會兒,然後沮喪地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不可能,完全沒他們來過的跡象。”
“沒他們來這裡的痕跡?”樑夕皺着眉頭,“會不會哪裡弄錯了?”
“不會。”河陽搖頭道,“這是幽冥武士之間聯繫的方法,不會出現差錯的。”
“那有沒有可能他們沒有落在這裡?”雪聞提出了一個可能。
“在出現在這裡的時候發生了意外,導致他們被放到了其他的地方。”樑夕領會了雪聞的意思,於是補充道。
河陽沮喪地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咦,那是什麼?”芙蕊驚奇的聲音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擡頭朝天邊望過去的時候,衆人都被天際突然爆閃而出的白光照得有些頭暈。
整條地平線突然就像是燃燒起來了一樣,白色的火光絢爛奪目,滾滾駭浪般朝着衆人洶涌而來。
衆人的臉色都因爲這突然發生的激變而表現得極爲驚訝。
一道人影像是牽引着白色的光芒一樣,極速朝着這邊衝了過來。
眨眼萬米,再眨眼數十萬米,僅僅兩三次呼吸的功夫,那人就已經到達了樑夕他們的面前。
轟的一聲,白色的火焰隨着她的靜止而慣性前衝,一下子堆積到數十千米的高度,白色火光奔騰洶涌,讓人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白色的翅膀輕輕扇動,來人靜靜立在衆人面前不到五米的地方,嘴角含笑望着樑夕。
黑色的青絲柔順地垂下,整個人比瓷娃娃還要精緻,偏偏還帶有着雍容華貴的氣度,叫人朝她望上一眼都感覺自慚形穢。
一雙赤足垂向地面,隨着緩緩降落,來人的雙腳踏在地面上,對樑夕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聲音輕柔慵懶,帶着魅惑人心的味道。
“你是誰?”樑夕看着眼前這個美得幾乎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皺着眉問道。
在鬼界這種地方,樑夕可不認爲自己有朋友。
既然不是朋友,這個人就一定是敵人了。
只是這麼美貌想讓人把她壓倒的敵人,自己怎麼可能會沒有印象?
再仔細打量一陣,樑夕還是覺得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朝身邊幾人望去,幽冥武士自然不用說,芙蕊是一臉茫然,雪聞雙手抱胸,可愛地歪着小腦袋:“好像……有一點點眼熟。”
“我是誰?”女人嘴角向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伸出修長的五指摸上自己的臉頰,“這張臉,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露出來過了。”
面前這個女人雖然乍一看完全陌生,畢竟這麼好看的女人,看一眼就足以叫人終生難忘,根本不會忘記。
但是此刻這個女人的容貌,卻是在雪聞腦子裡逐漸和一張臉重合起來。
雖然不能百分之百重合,但是眉眼間卻格外想象,特別是那對白色的翅膀。
腦子裡閃過一道電光,劈開了黑暗,雪聞忍不住驚呼:“你是那個人!”
樑夕和雪聞心有靈犀,見到雪聞眼中一閃而逝的女人倒影,樑夕也是嚇了一跳,望着眼前這個女人,驚奇地瞪大眼睛,往後連退了三步:“你!你到底是男人還是人妖!”
“我是……”見到樑夕似乎認出了自己,諸神無念正要笑着回答他,但是聽到對方的問題,頓時氣得柳眉倒豎。
男人和人妖?難道就沒有女人這個選擇了嗎?
“原來你是一個女人。”雪聞及時出來解了圍。
“她是誰?”芙蕊扯了扯雪聞的衣袖道。
雪聞在芙蕊耳邊小聲說了個名字,芙蕊一下子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盯着諸神無念:“你,你是棺材裡那個……”
“我是諸神無念,光明皇帝。”諸神無念臉上像是泛起了一層光輝一樣,“這纔是我真正的樣子。”
“看來那天沒把你打死真是錯誤的決定呀,怎麼?還想送過來被揍一頓?”樑夕站到了雪聞和芙蕊身前,將她們擋在身後。
諸神無念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的神色,但是這股憤怒的情緒還是被她很好地壓制了下去。
“那筆帳我自然會和你算,但是這次來找你,卻是有其他的事情。”諸神無念淡淡道,擡手的時候,掌心托起了一個看似古樸的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