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山腳下一片開闊的草地上此刻停着不少馬車,看上去這次來參加收徒測試的不下千人。
能經過長途跋涉到達這環境惡劣地界的當然不會是普通人。
只有王公貴族或者鉅富商賈才能請到大量的武師和一些略有修道的人士來保護他們或者他們的子女來到這兒。
他們都希望自己的後人能成功加入天靈門,畢竟修真者在楚國乃至整個大陸都有着極高的地位。
天靈門似乎對這千人報名萬人陪同的場面已經習以爲常,報名區、等候區、休息區都佈置得井井有條。
一部分略有小成的弟子御劍在半空飛來飛去負責警戒和維持現場的秩序。
看到那些奼紫嫣紅的劍氣在半空劃出一道道醉人的弧線,這些慕名前來拜師的人更加堅定了要加入天靈門的決心。
人羣裡昨天和樑夕見過面的那一對師姐妹正站在那兒四下張望着。
師姐神色清冷,彷彿臘月寒冰般讓人難以靠近,但是絕色的容顏卻讓人忍不住頻頻側目,若不是她腳下有着證明她是天靈門弟子身份的飛劍,恐怕早就有不少公子哥來搭訕了。
不少前來參加測試的貴族子弟其實想法也很簡單,只是希望修真者的身份更容易吸引小姐們的注意,在青樓更容易得到花魁的青睞能做她們的入幕之賓。
“師姐,那個無恥之徒好像還沒來。”小師妹已經尋找了很久,身子還飛上半空去找了一圈。
師姐嗯了聲道:“現在距離報名中止時間不到半個時辰了,他不能及時趕到也好,,免得看到他我再次被污了眼睛。”
“師姐你就那麼恨他?”師妹好奇地問。
師姐銀牙緊咬,眼中閃過一絲怒色重重點頭。
那個人可惡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不過你胸部那麼小……”
“我的胸部哪兒小了!”師姐的心裡恨不得撕爛了那個無恥人的嘴,還有,居然如此輕薄我,要是再見到你絕對不饒你!
見師姐彷彿隱隱要噴發的火山,小師妹吐了吐舌頭趕緊閉嘴了,她可很少看到師姐發火的,記憶力能把她氣到這種程度的人絕對不超過兩個。
這時候一個年逾五十上下,但是頭髮卻已經一半花白,身着灰色袍子的道人滿臉含笑走了過來。
見到來人,師姐妹二人急忙拱手:“田師伯好。”
天靈門每一屆的收徒都是有田起陵負責的,,今年前來報名的人超過歷屆,這也讓他心中大爲寬慰。
見到師姐妹二人,田起陵微笑道:“雨柔、小媛你們怎麼下山來了?”
“我們是來找……”小師妹武媛心直口快就要說我們是來找一個無恥之徒的。
師姐薛雨柔怕她說出來,急忙開口:“回師伯,我是來見我妹妹的。”
聞言田起陵一下子釋然笑問:“雨凝也來了?小丫頭人在哪兒呢?”
薛雨柔點點頭,朝田起陵拱手:“舍妹正在準備呢,剛纔我已經見過她了,小丫頭自信滿滿,希望能順利過關吧,不然又要等上四年了。”
薛雨柔在天靈門算得上年輕弟子中的翹楚,很受長輩們的喜愛,田起陵寬慰她道:“這個你就放心好了,只要她成績不是太差,我回去和幾位考官打聲招呼,讓他們照顧一下的。”
薛雨柔其實不願意用這種方法,但是田師伯如此熱心,她也只能拱手道謝了。
寒暄幾句師姐妹二人就要回山上了,畢竟山上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她們去做。
“代我向你們師傅問好。”田起陵見兩位師侄御起飛劍,擺擺手,然後似是無意說了一句,“再過盞茶的功夫應該就要結束報名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薛雨柔停了一下,緩緩駕馭飛劍回到地面,猶豫片刻還是對田起陵道:“師伯,過會兒要是有一個人遲到一會會,可不可以也給他一個名額,他是穿越森林過來的,所以可能會晚上一點點。”
田起陵很大方地一揮手:“小事一樁,包在師伯身上。”
他心裡卻很是奇怪,除了她的妹妹,還有誰能讓薛雨柔放在心上?
薛雨柔朝他感激地笑了笑,把樑夕的裝扮和模樣還有在森林裡迷路大半年的事情對田起陵說了下。
田起陵心思活動開了,師侄說的這個人恐怕不簡單,有機會我倒要好好觀察一下。
薛雨柔當然不會告訴田起陵她和樑夕打賭的事情,只是說那是自己的一個朋友。
田起陵也沒有多想,不然稍微推敲一下就會看出問題來了,哪有朋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
當樑夕遠遠看到獵獵的旌旗、聚集的人羣,差點激動得熱淚盈眶,老子總算趕到了。
心裡細細思索:那妞看來沒有騙我,看在她良心沒有大大壞死的份上,到時候我也讓她摸一下胸部好了。
整整大半年沒見過這麼熱鬧的場面,樑夕地心情不是一般的好,逢人就想打招呼。
身邊兩個哥們正在吹牛,一個說:“前幾天我飯後散步,一個姑娘湊到我身邊滿眼星星說:‘哥哥你好帥噢!’我二話不說給她一個巴掌,你這不是廢話嘛。”
另一個幽幽道:“當時一位小姐面目羞紅脫下了我的褲子,我對她說:‘小姐,我真不熱。’然後把褲子重新穿上。”
“你狠!”同伴豎起了大拇指。
樑夕頓時有種回到鬧市的熟悉感覺,全身毛孔都透着一股舒暢,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兒:四周的人看到他都避之不及,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樑夕疑惑地四下望了望,不久就看出了癥結所在。
在場前來報名的人雖多,但卻是分得涇渭分明,左邊這一塊聚集的人都是高頭大馬,馬車都用絲綢做簾,服飾華貴,一個個說話時都是滿臉的傲氣;右邊那一塊即使有馬匹,也是瘦骨嶙峋,好像喘口氣就會倒下,而人身上的衣服也大多是粗布衣衫,個個滿臉風塵。
左邊人看右邊人的眼神自然是滿是不屑,好像多看一眼都是自降身份的做法。
而樑夕很不巧地是站在了左邊。
樑大官人在陽都城時擺攤算卦隱於鬧市,三教九流什麼人沒見識過,心理素質臉皮厚度非比常人,在這些人鄙視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從懷裡抽出半隻油拉拉的烤雞,然後旁若無人大啃起來,整張臉都埋了進去,吃相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雞骨頭吐得滿地都是,四周的人羣避之不迭,深怕自己昂貴的衣服被那骯髒的雞骨頭碰上一點。
樑夕心裡竊笑,讓你們裝-bi扮清高。
要是有人怒視他,他就惡狠狠瞪回去,眼神比別人兇惡萬倍,直把別人嚇得恨不得直腸掉出*-門才罷休。
前來報名的小姐們都轉過臉去,不願看這個粗俗的人一眼,公子們個個滿臉嫌惡,心裡卻是幸災樂禍,哪裡來的不長眼的傢伙,正好閒着無聊,這下子有樂子了。
當下就有好事者互相使個眼色,給這個白癡兮兮的傢伙一點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