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穆韓風臉色蒼白氣得牙癢癢的樣子,樑夕眉毛一挑:“謝謝師兄今天的款待,我也要回去了,唉,這幾天看書學習太多,容易犯困,下次有空請師兄吃飯呀。”
說完後也不停留,直接往大門走去,臨出門時突然轉頭,對着顧秉兮微微一笑:“下次走路小心會狂奔的桌子。”
顧秉兮被樑夕那暗含深意的話驚得一身冷汗。
等到樓梯上再無樑夕的聲響,穆韓風抓過桌上的一個酒杯狠狠摔到地上,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喘了好久的氣,他才漸漸平息下來,看到身邊的陳舒慈沉默不語,穆韓風恭敬道:“您準備怎麼辦?”
聽到穆韓風的話,顧秉兮也彎着身子身子,面色恭謹地看着一言不發的陳舒慈。
按理說穆韓風和顧秉兮都是陳舒慈的師兄,而師兄對師弟這麼客氣,實在是讓人疑惑。
陳舒慈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我當然不會這麼就放過他,這些天他做的一切,我會讓他一一付出代價的!影語!”
隨着陳舒慈的一聲厲喝,他燈光下的影子不自然地一陣扭曲,然後緩緩分出了一個黑色的分身,跪拜到他的面前。
穆韓風和顧秉兮似乎早有所料,兩人臉上都沒有太多的驚訝神色。
……
樑夕哼着小曲回到山上,今晚出去一頓飯雖然沒蹭到,但是卻遇到了幾年前的故人,也算是值得了。
遠遠看到山門那兒站立了一個人影,樑夕也沒在意,臉上掛着蕩笑一直向前走着。
那人看到樑夕,卻是輕笑一聲:“樑夕。”
聲音渾厚,樑夕身子一震,滿臉喜色地轉過身子:“師傅!”
站在那山門下對着自己微笑的不是師傅凌辰子又是誰?
“師傅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樑夕三步並作兩步跳到凌辰子面前,左右看了看,滿臉曖昧道,“我知道了,嘿嘿,師傅放心,我一不會讓第三個人的。”
看他臉上齷齪的笑容,凌辰子知道他一定是想歪了,心裡一陣無力,自己這麼多徒弟,恐怕也就只有樑夕纔敢和自己這樣講話了。
師傅被徒弟調笑,這件事不能說是後無來者,但是前無古人那是一定的了,凌辰子瞪他一眼:“不要亂說,爲師是在這裡等你的。”
“等我?”樑夕撓了撓後腦勺,“師傅你等我做什麼?”
凌辰子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看到師傅表情的變化,樑夕心裡一個咯噔,能讓師傅露出這麼嚴肅表情的,一定不會是什麼小事,難道又是要我去剷除什麼妖魔?
“是的話我就推脫拒絕,那吸血蝙蝠如果不是我天賦異稟,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要是再去剷除什麼,九條命也不夠死啊。”樑夕心裡打定了主意,靜靜等着凌辰子說話。
凌辰子上上下下打量了樑夕一陣,嘆了口氣:“掌門要見你。”
“誰要見我?”樑夕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幾秒鐘後眼睛瞪得比牛還大,嘴脣都開始哆嗦了,“師傅你是說掌門——閉關的掌門?”
凌辰子眼神複雜地看着樑夕,鄭重點了點頭。
樑夕心情忐忑跟着凌辰子御劍而起,一路往天靈門的最高峰而去。
月色如水銀瀉地般傾瀉而下,顯得寧靜淡雅,但是他樑某人心裡可就平靜不下來了。
樑夕上山的時候就聽說青木掌門閉關修煉,門派裡德大小事務都是由他的師弟青雲道人代爲管理,前段時間掌門成功進階成功,成爲大陸上僅有的幾位金仙之一,雖然只是金仙前期,但是在這大陸上已經算是罕有敵手了。
以掌門的實力,還有他的名望,再加上他閉關一年多,對外界的事情應該是絲毫不瞭解的情況下,卻單獨要見樑夕,這就讓人感覺格外蹊蹺了。
樑夕左想右想也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幾次張嘴想問師傅,但是看到凌辰子凝重的神色,話到嘴邊幾次,又被他生生嚥了下去。
御劍越往上氣溫越低,樑夕呼出的水汽眨眼的功夫就凝結成了晶瑩的冰凌,但是因爲兩人都是修真者,寒暑不侵,所以溫度的變化對他們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這最高峰看似就在眼前,但是俗話說“望山跑死馬”,樑夕在凌辰子的帶領下飛行了十幾分鍾,纔到達山頂。
這裡是只有掌門閉關纔可以來的地方,所以樑夕也是第一次到達天靈山的最高峰,御劍降落後不由好奇地四下打量一番。
山頂是很大的一塊平地,鬆鬆地站上個四五千人都不是問題,四面都覆蓋着皚皚白雪,銀裝素裹讓人感覺彷彿進入了仙境。
在距離樑夕二十多米的地方矗立着一塊巨石,石頭巨石上隱隱可見塊凹陷,樑夕自己盯着看了半天,才發現那是一扇石門,石門前一塊長明燈安靜地燃燒着,在這冰天雪地裡給人提供了一絲暖意。
來到這天靈門的最高聖地,凌辰子不敢怠慢,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破壞了這安靜的環境。
樑夕卻是毫不在意,四下好奇地張望着。
看他左顧右盼彷彿呆頭鵝一般,凌辰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真不知道什麼樣的場面才能鎮住自己這個頑劣的弟子。
青木掌門只說要見樑夕,所以凌辰子的任務就是將樑夕帶到這最高峰上。
“樑夕,掌門就在這巨石中,你進去吧。”凌辰子對着這塊巨石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對樑夕說。
樑夕上上下下打量了這巨石一番,心裡納悶:“這塊巨石看上去裡面就算是鑿空了,最多就只有一個房間大小,掌門就吃喝拉撒都在裡面度過了一年?”
凌辰子不知道樑夕心中所想,怕他的性子會惹掌門不高興,拉着他細細囑咐了一番。
樑夕知道師傅是爲自己好,把凌辰子的囑託一個字不落記在心中。
目送凌辰子下了山,樑夕整理了下衣服,按照凌辰子的話,把手掌貼在了那墨黑色的石門上。
沒有刺骨的寒冷感覺,樑夕把手放到石頭上的時候疑惑一聲,這感覺摸上去像是碰到了剛剛出爐的饅頭,暖呼呼的,難怪這石頭上面一絲積雪也沒有。
樑夕正好奇着,突然石門上以他的手掌爲圓心蕩漾出一圈一圈的金色漣漪,一排排複雜的咒符在石門上浮現,還沒等樑夕反應過來,突然一股大力迎面吸來,樑夕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朝着石門撞去。
一個踉蹌後梁夕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處在了一個黑洞洞的空間裡,剛剛那一下還以爲要撞上堅硬的巨石,樑夕的背上被嚇出了一層白毛汗。
樑夕現在所處的環境一片幽暗,伸手不見五指,樑夕開啓邪眼後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這個情況讓他心裡打了個突,一陣壓抑的感覺涌上心頭。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其他什麼都聽不到。
這詭異的安靜讓樑夕總覺得這裡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就像是一座古墓一般。
也不知道從哪裡飄來一陣陰冷的寒風,吹得樑夕馬屁股悚然,樑夕縱然膽大包天,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仍舊是頭皮發麻。
樑夕急急喘了口氣,緩緩轉過身,卻發現背後什麼都沒有。
他雙手摸索着緩緩前進,越走越是心驚。
從外表看這巨石裡沒有多大,但是自己走了至少十分鐘了,居然還沒有觸摸到盡頭。
這巨石裡不知道都多大,陰冷幽暗,找不到一絲貨物,濃濃的恐懼感彷彿是一道怨靈,緊緊纏繞在樑夕的心頭。
“嘎吱!”
一聲尖銳的聲音忽然從角落裡傳來,有如厲鬼嚎叫一般悽慘,樑夕心神高度緊張下差點被嚇得背過氣去,極度羞惱下惡從膽邊生,也不管這是哪裡,從腰間一把抽出坎水刃,熊熊火焰在斷劍上燃燒起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