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證實自己的想法,樑夕索性鋪開自己的身子,呈一個大字躺在石桌上。
絲絲寒氣不斷從石桌上鑽進自己的體內,樑夕的骨頭上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啃咬爬過一樣又麻又疼,但是爲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爲了能變強,他努力忍着。
果然,當自己的身子再一次受不了寒冷,恨不得要跳起來的時候,一股純陽的真力像是噴薄的岩漿一樣從丹田激涌而出,寒冷的感覺彷彿如薄冰一樣一下子就被沖刷乾淨了。
而且樑夕發現,每次真氣出現一次,自己的身體就好像變得更加輕盈,體內濁氣都揮發乾淨了。
一整個晚上樑夕都在不停讓自己到達極限,在這種興奮感覺的刺激下根本沒有注意到時間,等他再一次被涌出的真力澆灌全身後發現原來天已經矇矇亮了。
小狐狸也在這時候醒了過來,它抖了抖身子坐得筆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東方的天空。
樑夕好奇地順着小狐狸的視線望去,突然他驚奇地發現一抹淡淡的紫色煙氣正從東邊飄來,被小狐狸吸進鼻孔。
這時候他腦子裡蹦出來四個大字:“紫氣東來”。
這一定就是傳言中每天清晨的第一股天地間的靈氣了!
樑夕壓住心底的激動,盤坐在小狐狸身邊學着他吞吐這抹淡淡的紫氣。
紫氣從樑夕的鼻腔鑽入他的肺裡,通過經脈的運轉最後匯聚在他的雙眼,自己體內的真力似乎也很喜歡這股紫氣,隨着樑夕的吞吐,兩股氣息糾纏融合,光芒在樑夕眼中越閃越亮,最後爆閃一陣,一抹豔紅的光芒從中射出,與天邊嫣紅的初日交相輝映。
小狐狸被這紅得極爲妖豔的光芒嚇了一跳,急忙跳進樑夕的懷裡蹭着他的胸口,生怕他出了什麼意外。
見過了半晌樑夕都沒有反應,小狐狸記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樑夕的嘴角突然上揚,接着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
一把抱起小狐狸,樑夕的嘴巴怎麼都合不攏,笑道:“快看我的眼睛!”
小狐狸定睛望去,小小的臉上寫滿了震驚,樑夕的雙眼居然變成了一紅一藍,但是樑夕眨眨眼,又變成了原來的黑色。
看到小狐狸疑惑地吸了吸小鼻子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自己,樑夕撓了撓腦勺解釋道:“剛纔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我好像進入了一個黑乎乎的山洞,四周什麼都看不清,突然我兩邊就出現了兩個碩大的眼睛,一個是紅色的一個是藍色的,然後我的靈魂好像飛了出來,我看到自己的眼睛也變成了這樣,只要啓動了這雙眼睛,你猜怎麼樣?”
樑夕賣了個關子,臉上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
小狐狸咬着他的手指讓他快說。
“剛剛我用這雙眼睛去看你,我可以看到有幾道淡紫色的線在你體內流動,那是什麼?現在它在你的這兒。”樑夕伸手點了點小狐狸的胸口。
小狐狸若有所思地垂下頭,樑夕又道:“它沿着你的背脊在這麼走。”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小狐狸的背上撥拉着。
“難道——難道這是——”樑夕看到那紫色的細線最後匯聚到小狐狸的腹部下,他一下子明白過來,張大嘴巴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現實,“那是你的真力,我用那雙眼睛可以看到你真力的流動!”
能看到別人真力的流動是什麼概念樑夕自然知道。
之前自己能看到的紅色煙霧只是面對普通人的時候能夠知道他的下一步動作而已,面對修真者就沒有用了,因爲他們只要運行自己體內的真力、默唸口訣就可以殺敵,甚至是搬山填海,做這一切的時候他們就連手指或許都沒必要動一下。
而現在不一樣了,樑夕只要運行那雙眼睛,自己就可以知道對方體內真力的流動,從而知道對方下一步將會用那種方式進行攻擊或者防禦。
這個發現讓樑夕的胸中充滿了狂喜。
小狐狸也是激動異常,如果它現在已經修煉成形能開口講話,它一定會告訴樑夕,這是上古魔君紫薇大帝獨有的邪眼,面對修真者的時候開啓邪眼,就等於提前知道了對手將要使出的招式,從古至今擁有邪眼的只有傳說中的紫薇大帝和樑夕兩個人!
看看天已經快大亮了,樑夕抱着小狐狸趕緊下山,今早還有拜師收徒大會,千萬不能遲到,而且也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半夜和小狐狸一起出去修煉的事情。
關於邪眼的事情,樑夕自然也知道先隱瞞下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出擊,這是樑夕一貫堅持的扮豬吃老虎的原則。
躡手躡腳翻窗鑽回自己的牀上,樑夕舒了口氣,一個晚上的修煉後並沒有趕到絲毫的疲勞,於是樑夕躺在牀上假寐,沒多久聽到外面一聲嘹亮的鑼聲,緊接着就有人喊道:“新弟子起牀了!”
七十多位新弟子很快就起牀洗漱完畢在外面的草地上集合。
這次帶領他們前往大殿的又換了一個人。
新弟子的拜師儀式對天靈門來說也算是每隔幾年纔有一次的盛會,所以佈置得還算隆重。
大殿修建在靠近山頂的地方,從山下望去只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建築物隱匿在雲霧中,若隱若現,氣勢恢宏。
從樑夕他們的宿舍到大殿要爬過整整五千級的階梯,這就難怪需要這些新弟子早起了。
階梯都是寬闊平整的石板鋪就,兩邊是雕着精美花紋的護欄,每隔幾百級階梯就出現一個巨大的石砌花臺,水柱從形態各異的雕像裡噴出,讓人嘖嘖稱讚。
等到了大殿門前樑夕也不免和其他的弟子一樣生出了渺小的感覺。
大殿的門實在是太大了,樑夕站在門前仰頭甚至都不能看到最頂上的門框,大殿的屋頂更彷彿是戳進了天空一樣。
樑夕和大門相比就好像是一隻螞蟻和一個人在比大小。
帶領他們這些新弟子上來的人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此刻瞠目結舌的樣子,笑了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在外面重新整齊了隊形,等到女弟子們也都來到大門後,今年的新弟子一起走進了大殿。
新弟子們都有些忐忑,走路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
大殿裡的空間更是大得嚇人,地面光潔可以當鏡子照,支撐屋頂的柱子要至少八個人才能合抱得住。
屋頂上一片耀眼的白色將整個大殿照得和外面差不多亮,如果不是這片光芒,這大殿裡樑夕估計會漆黑一片。
等隊伍停下來,樑夕擡頭打量了一下,見到不遠處的石階上站了有十幾個人,在山下見過的田起陵也在其中。
大殿兩邊則是守衛的天靈門佩劍弟子。
一百多名新晉弟子都有些惶恐地站在大殿中間,由天靈門的前輩們審視着。
樑夕正奇怪爲什麼收徒儀式還不開始,一個黃髮垂髫面容清瘦的老者站了出來,滿面慈祥的笑容開口了。
不知道爲什麼,樑夕總覺得這個老頭子似乎一直有意無意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