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夕神色還算正常,畢竟踏上修真的旅途後已經見過不少怪事了,自己也在生死線上走了好幾次,所以對這類的事情也不算太放在心上。
不過霍武洛就不一樣了,說到底他依舊還是一個凡人,凡人對於事情的承受總是有極限的。
一想到那個能夠講話吃飯的老大竟然是一具屍體,他就覺得可怕。
他手裡的人命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能夠講話的屍體,而且一直都和自己相處的屍體,這就讓霍武洛不大能接受了。
此刻他的臉色已經白得可怕,嘴脣都沒有了血色,全身冷汗像是溪水一樣順着臉龐流到地上。
樑夕嘆了口氣,度了一點真力到霍武洛體內,他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一點。
“看看這孩子被嚇得,真可憐,沒尿褲子吧。”樑夕朝霍武洛看了一眼,也不再管他,轉過頭望着清越道:“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清越搖搖頭:“那件事過去以後我也時常猜測這其中可能的情況,但是總想不出頭緒,最有可能的應該就是那個老大是一具傀儡而已,有人在操縱着他。”
“這個猜測很容易被推翻的。”樑夕說道。
清越點頭道:“是的,因爲只要是屍體,總會有腐爛的一天,這個頭領在這個位置上至少已經待了有十多年了,一直都是這副樣子,這麼說他就不是屍體了?”
“但是不是屍體,他的腦子思維裡怎麼會都是空的呢?”樑夕微微一笑問道。
最後問題還是繞了回來。
清越拍了拍自己的貓爪子,撅着小嘴道:“我就是想不明白嘛!”
看她突然撒嬌,樑夕一下子還沒能反應過來,清越已經收起了自己可愛的模樣。
“屍體——”樑夕把自己的視線從清越的臉上移開,心中突然一動,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來,“白衣雪所在的營地就在紫薇大帝的第二個幻境上,而紫薇大帝最後一戰的對手就是他那個可怕的師傅。”
對於那個師傅的容貌,樑夕可是記憶猶新,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難道這個老大和那個師傅有點什麼聯繫?”樑夕胡亂猜測着,可是沒有直接的證據,於是這更加堅定了他要去查探一番的念頭。
畢竟紫薇大帝埋藏第二份絕學的青銅樹就在白衣雪的腳底下,保不準那些強盜裡就出現一個怪才,領悟出紫薇大帝的這套絕學。
“對了清越,白衣雪除了從青銅樹裡面挖出那根圖騰柱,還有一些零散的典籍外,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什麼強力的法術這一類的東西。”樑夕儘量不把自己的意思表示得太清楚,畢竟現在知道那棵青銅樹下面埋藏紫薇大帝第二套絕學這件事情的只有他和拓跋婉婉兩個人。
清越不知道樑夕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她還是仔細想了想,然後道:“沒有,好像他們挖掘的時候發生了很奇怪的事情,所以白衣雪的老大下令停止挖掘了。”
“他嘴上讓停止挖掘,但是背地裡有沒有挖就沒人知道了啊!”樑夕心裡道,“要是我能在這青銅樹下挖到寶貝,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的,一定會繼續往深處挖,看看能不能發掘到更好的東西。”
見到樑夕埋着頭似乎在自言自語,清越伸出貓爪子拍了拍他的胳膊,問道:“你還確定要去嗎?”
一陣淡淡的輕響從清越毛茸茸的爪子上散發出來,樑夕笑嘻嘻地一把抓住清越的爪子,手在她粉色的肉墊上按着:“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先放他們一馬好了。”
見到樑夕接受了自己的勸說,清越的神色一陣輕鬆,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但是樑夕卻接着道:“那我就不去滅了他們,換成去打探一下好了,說不定會有什麼驚喜發現呢!”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清越也知道樑夕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人,他既然下定了決心,就算是八頭陽炎獸都拉不回來。
不過他也不是一個一意孤行的人,剛纔自己的話一定也使他改變了注意了。
“那——你一切小心。”清越感覺到掌心癢癢的,幾次想把爪子抽回來,但是樑大官人卻死不撒手,反而握得更緊了,感覺到樑夕指尖的溫度,清越感覺心跳一下子加速了。
“我會小心的。”樑夕正色點頭,手卻從清越的貓爪子上滑到她綢緞般細滑的手臂上,“說不定運氣好還能找到有關你們靈貓族的東西。”
聽樑夕說到這句話,清越的身子微微一僵。
樑夕微笑着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放心吧,不會忘了你的。”
說完揹着手朝凝水、凌辰子他們所在的地方走去。
樑夕剛剛最後一句話格外曖昧,清越的腦子裡忍不住多回憶了幾次,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心中道:“誰要你記着了!”
見到樑夕走來,爾雅立刻黏到了他的身上,小嘴吐氣如蘭:“相公,你剛剛在問什麼呀?”
“這小丫頭,這時候還忘不了吃醋。”樑夕心中感覺好笑,臉上露出一副正經的神色道:“你不是和我心靈相通嗎?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聽到樑夕在衆人面前說出這句話,爾雅心中羞澀,垂下臉小聲道:“我不是怕相公你不高興嘛!”
嘴上這麼說,她心裡卻是甜絲絲的,按照樑夕的吩咐把眼睛閉起來,使用水神的祝福來感受樑夕內心的想法。
衆人一方面好奇樑夕剛剛和霍武洛、清越說了什麼,因爲那兩個人此刻的表情差異實在是太大了,一方面也想看看西雅海族海神的祝福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衆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爾雅的小臉上。
爾雅一開始臉色還算正常,但是突然她發出嚶嚀一聲嬌喘,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爲紅暈,好像是見到了什麼羞人的東西一樣,神情變得極爲羞澀不堪。
就在衆人疑惑不解的時候,爾雅突然把眼睛睜了開來,眼中春水盪漾,把身邊的辛詠彤和凝水幾人嚇了一跳。
“相公你壞死了!”爾雅見到衆人都望着自己,頓時心中更是羞惱,憤憤在樑夕的胸口捶了一拳,跺了跺腳捂臉朝着大廳外面跑了出去。
見到領主夫人的神色,再看看領主大人滿臉奸詐的笑容,桑竹瀾第一個反應過來,滿臉齷齪地朝樑夕豎了豎大拇指。
樑大官人心中得意,臉上卻是做出一副無辜的神色,伸出手指擦着鼻樑:“怎麼啦,我完全不知道呀。”
一邊說着一邊朝爾雅跑走的方向追去,道:“我去問問爾雅剛剛感受到什麼,看她那副樣子,應該是不小心被我心中遠大的抱負所感動,頓時有了羞愧的感覺,所以才跑走的吧!”
見樑夕一副恬不知恥地跑走了,衆人都是滿臉的錯愕,紛紛討論爾雅到底見到了什麼。
領主大人說他有遠大的抱負這一句都被衆人自動過濾掉了。
凝水暗暗啐了一口,臉色也是微醺,心道:“哼,遠大的抱負,我想恐怕是遠大的春-宮圖纔是!”